岳文軒對曹成禮的了解僅限于一些基礎的公開信息,對于他的履歷一點都不了解。
他擔心的是曹成禮在晉升的過程中欠下了血債,這樣的人在幾年之後一定會被清算。
普通人的眼光只能看到當下,他卻可以看到未來,既然知道未來是什麼樣的,那就一定不能和這樣的人家結親。
想要了解曹成禮有沒有犯過這樣的錯誤,他自己就能調查清楚,但以他和楊主任的關系,沒有必要舍近求遠,直接問他就行了。
“前面的那些問題都是一些小問題,我最關心的是曹主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楊主任感慨道︰“難得你能如此清醒,你能有這樣的認識,我感到挺欣慰。
你放心,曹成禮不是這樣的人。
他今年還不到五十歲,在現在的職位上確實顯得有點年輕,但他卻是實打實的老革.命。
早在六五年,他的職位就已經不算低了,只不過他這個人比較圓滑,又深諳明哲保身之道。
在這個特殊的時期,不但沒有被波及,反而扶搖直上,身居高位。
其實我對他的為人處事之道挺佩服的,干了這麼多年的革命工作,歷經無數風波,能走到今天的崗位上,里面有很多學問,值得像我這樣的普通人研究和學習。
在咱們黨.內,有很多堅定的老革.命,但更多的還是像我這種隨波逐流的普通干布。
像我這樣的普通人,願意為革命工作奉獻一份力量,但又沒有為了理想獻身的勇氣。
我們兩個的年齡差不了幾歲,性格也有點像,但在能力上,我和他相比卻差的太遠了。”
听了楊主任講述曹成禮的為人,岳文軒徹底放下心來。
只要曹成禮的身上沒有血債,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這確實是一門好親事。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曹北海的長相怎麼樣?
我個人對于這一點並不怎麼看重,但我四阿姐在這方面有點膚淺,挺在意這一點。”
“曹北海長得濃眉大眼,很是英俊,個子也挺高,至少有一米七五。
外貌上的優勢可能就是他身上最大的優點了,你四阿姐要是在意這一點,那他肯定挺加分的。”
說完了這個優點,楊主任沒有停下話頭,而是繼續說道︰
“說完了他的優點,我再講一講他的缺點。
他最大的缺點就是話少,性格有點沉悶,不太容易討女孩子喜歡。
也就是他長得好,工作好,再加上家庭條件也好,不然的話,像他這種性格的人可不好找對象。”
“話少一點,性格沉悶一點,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只要不是缺心眼就行。
他的智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岳文軒覺得應該沒有這個可能,但還是問了出來。
楊主任瞪了岳文軒一眼,“那怎麼可能?他的智商挺正常。
要真是一個傻子,哪怕他老子身居高位,也沒有人敢把他提拔成二十一級干布。
他這麼年輕就能晉升的這麼快,肯定有他老子的關系,但個人的能力多少也是有一點的。”
岳文軒笑呵呵的說道︰“我也是丑話問在前面,您別介意。
我要問的就這麼多,我個人對這門親事沒什麼意見。”
下班之後,岳文軒沒回自己的宿舍,直接回了家。
現在他每周回家一到兩次,每一次都不會空著手,今天帶了兩條新鮮的大黃魚和一只剛剛出鍋的咸水鴨。
吃過晚飯,全家人坐在一起聊天,岳文軒這才對老媽說道︰
“姆媽,你不是托人讓我給四阿姐介紹對象嘛,今天就有回信了。
我們劇院楊主任的愛人給四阿姐介紹了一個對象,今天楊主任找我說了說男方的情況,還給了我一張男方的照片,四阿姐要是沒意見,她準備安排兩個人見個面。”
王麗英一臉的笑容,催促道︰“趕緊把照片給我,我先看一看。”
岳文軒從包里把照片拿出來,遞到老媽的手里。
“呀,這小伙子長得可真精神,就跟電影上的明星似的,配咱們家四丫頭剛剛好。”王麗英對小伙子的長相非常滿意。
“是嗎?快拿給我看看!”大姐伸手就要搶。
這張照片在全家人的手中轉了一遭,最後才落到岳香菊的手中。
她原本以為大家說長得好看是故意揶揄她,看到照片之後才知道,這竟然是大家的真實想法。
照片上的這個小伙子確實非常英俊,正是她心目當中白馬王子的樣子。
哪怕她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小伙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僅僅憑借這張照片,她就已經動心。
看過照片之後,全家人都議論著小伙子的長相,所有人都很滿意。
就憑這樣的長相,哪怕其他方面的條件稍微差一點,大家也是可以接受的。
“這小伙子叫什麼名字,多大年紀?有工作嗎?”王麗英繼續追問。
“他叫曹北海,比我四阿姐大兩歲,高中畢業,政府部門工作,二十一級干布,每月工資六十五點五。”
王麗英激動的一拍大腿,“這條件可真好,配得上咱們家老四。”
“就是有點太好了,配咱們家老四綽綽有余。”
王麗英瞪了大女兒一眼,“怎麼說話呢,怎麼就綽綽有余了,咱們家老四差哪兒了?我看他們兩個特別般配!”
岳香梅伸出手來,輕輕在自己的臉上拍了一下,“我這張嘴太笨了,一激動把實話說出來了。”
“不會說話,那你就把嘴閉緊了。”
被大女兒潑了瓢冷水,王麗英有點不高興,扭頭看向岳文軒,“家庭條件呢,他的家庭條件怎麼樣?”
岳文軒把他的家庭情況也講了講,重點給大家普及了一下曹北海父親的職務。
等他講完,全家人都不說話了。
剛才岳香梅實話實說,就憑曹北海的長相和工作,岳香菊和他相比,那是略略差了一點的。
這一點差距還不算明顯,男方的條件比女方稍好一些,也在匹配的範圍之內。
但再加上曹北海的家庭條件,岳香菊就真的配不上他了。
當初岳香菊和左正輝處對象,岳廣平都擔心門不當戶不對,未必是良配。
事實證明,門第相差太大,確實不是良配。
前面的教訓已經夠深刻了,但這一次的相親對象的家庭條件比左正輝還好,全家人當然不看好。
剛才還興致勃勃的王麗英,就連臉上的笑容都消散了,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直到這個時候,岳廣平才開口對兒子說道︰
“你明天上班之後,好好給你們楊主任陪著禮道個歉。
兩家的差距太大,咱家四丫頭配不上人家,明知道不行,也就沒必要高攀了。”
“原本我也是這個意思,但他們家的情況不一樣,你們听一听,再做決定。”
岳文軒便把他們家人的態度講了講。
大家關心和擔憂的問題,岳文軒都已經問過楊主任,而且都已經有了令人滿意的解答,他把當時楊主任的解答再次復述了一遍。
盡管這些答復特別讓人滿意,但大家還是不敢相信,因為男方的條件實在是太好了。
“我怎麼覺得那麼不真實呢,曹北海的個人條件就已經很好了,他的家庭條件更好。
這樣的條件,找什麼樣的對象找不著,我還是覺得咱們家四丫頭十有沒戲。”王麗英還是持悲觀態度。
“不管結果怎麼樣,還是得見上一面。
就沖著文軒的領導這麼盡心,把各方各面的問題都考慮到了,咱們也得給這個面子。”岳廣平考慮的更加現實一些。
他們家的這些擔心,楊主任的愛人都考慮到了,說明她確實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心里。
介紹人這麼用心,不管最後成不成,至少也得見上一面,這才不枉費對方的一番心血。
在兩個孩子見面之前,他們考慮的再多也沒用。見面後,說不定兩個人根本不對眼,那也就不用費這個心了。
“見面的事情,你和楊主任商量過了嗎?是正事相親呢,還是安排個機會讓兩人見上一面?”岳廣平再次問道。
“還是不要正式相親了,免得相不成影響了四阿姐的名譽。
我已經和楊主任說好了,要是咱們家願意見個面,那就在這個星期天,我帶上四阿姐去楊主任家里做客。
曹北海也會去。
要是他們兩個相互能看對眼,那就多交流交流;要是看不對眼,就當做是偶遇,也不影響什麼。”
听了兒子的安排,岳廣平很滿意,自然不會反對。
星期天上午,岳文軒帶上精心打扮的岳香菊,兩個人各自騎了一輛自行車,向揚主任家趕去。
兩個人進門的時候,曹北海已經提前到達。
曹北海看到岳香菊的第一眼,仿佛眼中有光,兩個耳朵不受控制的充血變紅。
照片里的岳香菊就已經讓他很驚艷,現在看到了真人,那白皙的皮膚,仿佛在閃光的星眸,更加增添了三分明艷,讓他的那顆心髒不受控制的怦怦跳動了起來。
岳香菊看到曹北海的第一眼,同樣羞紅了臉,他那英俊的相貌,仿佛帶有魔力一般,一下子就擊中了她的心髒。
沉美琴雖然不是專業的媒婆,但經過她的介紹,最終相親成功的年輕男女也已經有了六七對,在相親這個領域,她的經驗也算是頗為豐富了。
就憑兩人現在的表情,她就知道,她這一次的媒人禮肯定收定了。
沉美琴給雙方做過介紹之後,單獨把兩人留在客廳里說話,岳文軒被他攆到了楊主任的書房里。
一個小時之後,眾人重新在客廳里聚齊,岳香菊和曹北海已經有說有笑,兩個人眉眼間的情意,只要眼楮不瞎,都能看得出來。
作為女方的家人代表,岳文軒免不了要詢問幾個問題。
曹北海在岳文軒的面前有幾分拘謹,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年齡比岳文軒還要大上幾歲,但岳文軒給他的感覺就像是長輩在問話,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嚴氣勢,讓他不由自主的感到緊張。
當著大家的面,岳文軒當然不會問一些敏感問題,也就是隨意的閑聊幾句,不過就是借機考察一下曹北海的反應和表達能力。
曹北海給他的感覺總體還好,雖然有點拘謹,但邏輯清晰,表述清楚,不說能力有多強,但他作為干部的基本能力還是合格的。
雖然曹北海的話少了點,性格有點沉悶,但並不是木訥。
明白這一點,岳文軒也就放心了。
盡管知道兩個小年輕相互看對了一眼,但沉美琴仍然正式詢問了二人的意見。
兩人當然都給出了肯定的答復。
今天只是第一次見面,並不是正式的相親,既然兩人都有進一步交往的想法,接下來就要正式相親了。
這一步最好還是不要省略,不然的話,兩人進一步交往的話,很可能會惹來閑言碎語。
對于男方可能沒什麼影響,但對于女方來說,這絕對是影響個人名譽的大事。
如果相親之後再繼續交往,也就名正言順了。
現在這個年代,什麼事情都講究一個效率,婚姻大事也是如此,一步一步進展的很快,要是拖的時間長了,反而會被人議論。
相親時間就定在了下周日,地點當然是女方的家里。
對于這樁婚事,原本岳家人都不抱什麼希望,結果卻非常讓人意外,第一次見面的結果竟然挺好。
有了這個好的開端,王麗英對于這樁婚事又重新燃起希望來。
為了周日的相親,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全方位的打掃衛生是必不可少的項目,午飯食材的準備更是重中之重。
考慮到曹家是大干部家庭,為了給女兒撐住門面,王麗英特意叮囑兒子,在這一周之內務必多準備點高檔食材。
這一次的午飯標準,至少不能低于上一次招待三姐的公婆。
只要岳文軒願意,什麼樣的高檔食材都能在系統空間中買到,這對他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小事,自然一口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