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的庸脂俗粉,可不是臣弟看得上眼的。”絡軒的手更加摟緊了她,讓她無聲間更靠近了他幾分,濕潤的唇幾乎快要緊貼他的脖頸,頭埋在了他的肩上,又听絡軒道︰“既然沒搜到人,太子難不成要一直看下去?這樣……是否不太方便?”
絡軒輕微的咳嗽著。
絡軒單手緊緊攔著她,在她額間低低一吻,似是寵愛極了她,又朝絡燁挑了挑眉角︰“听說太子也不近女人,可後天卻要娶妃,臣弟不過是比太子先一步做了該做的事情罷了。”
“是很安全嗎?”
單黎夜心里默默吐槽。
怎麼你們一個個不近女人,是跟女人有仇,還是有點龍陽癖好?
外面的侍衛,為難著,畢竟太子的意思是,搜遍每一個角落,而現在逸定王雖在沐浴,但……
“你不必言謝,當是我還你的。”絡軒仍舊躺在池中,把玩著那顆銘魚珠︰“太子的人在外面,你走不了,陰天我送你回大將軍府。”
開門的手,停頓了。
這個逸定王,知道她住將軍府。
他還她什麼?
他與她,何談認識?
“不用勞煩王爺。”手再度抬起,覆上了那扇門門環,同時刻听到了後面水珠拍打飄落的聲響。
他出了浴池。
快速的衣袂擦聲,不過瞬間,她的身後已立了一位翩然的藍衣公子,溫濕的唇開口柔聲呼喚著一個陌生的名字︰“龍兒。”
她心里一念觸動,隨即很快閃過。
那邊傳過來的,是他的涼聲︰“龍兒,你記得銘魚珠,便不記得汗血寶馬了?就不記得我們之間的承諾了,一別七年,你連我是誰也都忘了?”
他似乎有點痛心,她真的什麼都忘了,或許已經將他整個人都忘記了,她對他的疏遠,對他的淡漠。
“龍兒,可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單黎夜心內一抽,汗血寶馬,她記得,卻未曾想到七年前送她馬的那個人,是剛好被遣送去封地途中偶徑江舟城的逸定王。
但那個承諾,她只能說,此她非彼她,她單黎夜怎麼會告訴他龍這個字,怎麼可能會讓他叫她龍兒。
“王爺,您認錯了人。”
覆在門上的手,終是打開了門,人影遁走,不留一絲聲息。
絡軒苦笑了一下,卻也不知該對她如何了,七年前她拼命救他的性命,七年後他想還恩,似乎,她連還恩的機會都不想給他,淡漠得真如一個陌生人。
他令她很討厭嗎?
竟是那麼刻意的疏遠。
月,大圓。
一晚的忙活,卻沒撈到什麼結果,單黎夜望著沉沉的天空,若有所思,悠閑著回到了大將軍府。
已過了四更天,府中燈火寥寥無幾,唯獨她的房間,燈火通陰。
不用想,便也猜到了什麼,沒讓雪禾易容成她是正確的選擇。
腳才踏進房,清冷的聲音便傳入耳根︰“總算舍得回來了。”
單黎夜凝了凝臉色,目光落在龍惜嫣眼前的灰燼上,那是她離開前燒的那張地圖紙,全部燃盡,並未暴露什麼行蹤。
單黎夜行到桌前,從容立定,沉默許久終是開口︰“堂姐找我何事?”
“你又去皇宮了?”龍惜嫣用了個又字︰“每次你一來,準有禍事,別又招惹了什麼。”
“堂姐救過我,我很是感激,我只是來京城游玩幾日,不會給大伯父和堂姐添麻煩。”她誠誠懇懇。
“我救過你?”龍惜嫣用了疑惑的目光,圍著單黎夜看了片刻︰“你真的不記得了?”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單黎夜道︰“我確實不記得了,母親說是你救了我,這份恩,我會記著。”
“救你的不是我,反而是你與軒哥哥救了我。”龍惜嫣眸色暗淡︰“軒哥哥不知你名字,我告訴他,你跟我一樣姓龍。”
這……
單黎夜面色凝結。
難怪要叫她龍兒。
她不會真的與絡軒有承諾?
皇宮前半段記憶還有點,後半段因吃了那個黑衣人的藥丸,她是真的半點都不記得。
龍惜嫣開口,起身,略帶不悅的看向她︰“或許你無心,但他有意,你竟然忘記了,從來不知有絡軒這一個人的存在,可是他呢,卻一直在暗中得知你的消息。”
單黎夜走到窗邊,凝望著暗空月色,輕緩啟唇︰“你能不能告訴我,七年前闖皇宮的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既然已經忘記了,不必強迫自己想起來。”龍惜嫣冷然一笑︰“反正軒哥哥最不願想起那個夜晚,如若你已忘了,更好,請以後別再打擾他。”。
龍惜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翩然而去,消失在房間里。
絡軒將衣服遞給她︰“天下銘魚珠只有一顆,你不好奇我是怎麼得到這一顆銘魚珠的嗎?”
單黎夜接過他遞來的衣衫,輕微攏上,出了浴池,背對著他︰“王爺有王爺的辦法。”
絡軒皺了皺眉,似乎不滿意她刻意的疏遠他,更不喜歡那一個稱呼。
房中人影,耍袖離去。
听得房外侍衛整齊步伐離去的聲音,單黎夜這才欲轉身出浴池,身子才動,手卻被他緊緊扣住︰“太子的人可能還在外面,你若不介意,可以多留一會兒。”
輕輕溫儒的話語,都不忍心讓人拒絕,他似乎只是在低廉的請求。
絡軒松手,撩起池邊的衣衫,想將她幾乎半開的身子遮掩住,她無形之間退了一步,雙手護著身子,為了不被發現,她犧牲了一回自己的色相,這麼幾乎赤條條的在一個男人面前,饒是她再傲氣,也得警惕。
畢竟,在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面前,男人想的是什麼,她還不知道麼?
太子冷臉抽搐,情緒終是未爆發,沉啞著聲音︰“本宮怎會打擾五弟的春宵一刻。”
太子的眼光不離她身上,緊鎖著她不放︰“本宮瞧著姑娘好生熟悉,不知姑娘是哪個宮的宮女?”
整齊的穿戴完畢,單黎夜這才反身,將目光搭在他身上,她不知道他為何要幫她,但有些話不得不說出口︰“多謝,相救之恩,小女子不會忘。”
留給他一個遙不可及的背影,她轉即走向那扇大門。
房外人聲音儒雅︰“那本宮打擾五皇弟了。”
眼神卻在示意著旁邊人,門不是推開,而是被狠狠的一腳踹開。
外面冷哼的聲響,已換了一個人,陰銳的威脅氣息透過門窗,傳到池中男子身上︰“為了五皇弟的安全起見,本宮認為還是得一搜。”
“哦?”一聲哦字,逸定王婉轉了幾個調︰“那太子自可進來一搜,不過我眼下不便,其余的人待在外頭,太子一人進來即可。”
太子敏銳的眸光,一一掃過房間所有角落,最終的視線落在絡軒,以及那泡在池中裸著身子又與絡軒靠的極近的女子身上,眸子驟然一縮。
太子腳步已朝池邊走去,毫無顧忌的立在親密恩愛的兩人面前︰“听說五皇弟從來不近女人,今天倒是破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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