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醉?
是那個突然出現從他身邊將白柔搶走的小妖吧。
晏鹿的腦海里又浮現了那日二人糾纏在一起的場景,眉宇間染上一股怒火。
他一把將白柔重新拉進懷里,一手扶著她的背脊,一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將她更加貼近自己。
聲音沉沉,帶著警告的意味︰“若是我不放你走呢?”
白柔微微一怔,但離醉性命攸關之際她來不及思考太多,伸出手推著晏鹿。
“你……阻止不了我的,而且我也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我要救他!”
白柔的聲音異常的堅定,明明身體已經如此虛弱了。
晏鹿從唇邊溢出一聲輕笑,極具諷刺與悲涼。
“阿柔,你知道你這樣我的心有多痛麼?”
明明是他先來的……
可是如今懷中的少女心里卻沒有他一點位置,憑什麼?!
晏鹿低頭,嗅到了白柔發絲的淡淡香氣。
她身上的味道一直都很令他著迷,只不過以前的白柔總是懵懂的,他也覺得他們之間還有許多時間,不必心急。
但晏鹿萬萬沒想到會有離醉這麼個意外出現。
“阿柔,讓我帶你離開,這里很危險。”
晏鹿努力穩住自己心里的怒火,盡量用勸說的語氣道。
白柔卻猛地從他的懷里掙脫開來,本就心急如焚的她听不得這些話。
“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沒有變過,一直都想讓他死……”
白柔看晏鹿的眼神很陌生,陌生到里面有厭惡的情愫在。
晏鹿驀然怔了怔,他不明白白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一直都想讓他死?
“謝謝你救了我,不過我也必須要去救離醉……”
白柔一邊說一邊往身後退著,與晏鹿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似乎很怕他會突然過來將自己禁錮帶走。
晏鹿心底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了,明知道會有生命危險,她還是選擇回去嗎?
“為什麼?!”
晏鹿壓抑不住,生氣地質問道。
“因為我喜歡他。”
白柔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這個答案,然後掉頭便往回奔去。
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她越來越了解離醉,就越來越心疼他離不開他。
她敢肯定若是離醉知道自己有性命之虞,他也會義無反顧甚至犧牲性命去救她。
“阿柔——!”
晏鹿的聲音在身後回蕩,白柔卻沒有回頭。
他與她,早就成了兩個世界的人了。
晏鹿站在原地,周遭慌亂竄逃的小妖和漫天的火光在他眼中都似乎不復存在。
他的眼楮里只有白柔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火紅的衣袍染上了灰塵,身影漸漸淡去。
他又一次被拋棄了……
晏鹿一點一點收緊了手拳,發出咯咯的響聲。
白柔奔逃著,周圍越來越混亂,不過這種混亂倒是能夠為她提供庇護。
嗖的一下,白柔躲到了樹叢後,前來搜尋白柔下落的侍者們從前方巡過。
白柔看著他們漸漸遠去松了口氣,忽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白柔嚇了一跳扭頭看去。
“噓,小美人兒,是我……”
晁靈蹲在白柔的身邊,朝著她調皮地眨了眨眼楮。
白柔經歷過劫後余生看見晁靈,不禁有些激動,晁靈亦然。
她追著那只火鳥一路來到了這里,火鳥消失不見了,她卻看見了白柔。
“小美人兒,你之前去哪里了,我到處找都找不到你,你怎麼還穿成這樣,這……是嫁衣嗎?”
晁靈一臉困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白柔抓住了晁靈的手,拉著她一邊走一邊說,“說來話長,不過離醉現在有生命危險,我們得先去救他。”
“小九嗎?他怎麼了?”
“妖皇想用他的命復活桑弧,然後拿我的身體作為容器,讓桑弧與他重新開始。”
白柔一句話的信息量有些大,晁靈一時半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
用自己兒子的命去復活妻子,然後把妻子的靈魂放在自己未來兒媳婦的身體里,然後與她重新開始?
晁靈想明白後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嘴角抽搐地埋怨道,“媽的,這妖皇還是不是人啊,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干得出來……”
“呸!我都忘了他本來就不是人!簡直有大病!”
白柔當然也覺得浮止不可理喻,但他早就因為桑弧的死而瘋魔了,心里的想法自然不能用常人的理解去考量。
“我只在虛影里看見了離醉的樣子,但是不知道他具體在哪里,妖界的皇宮太大了……”
白柔心里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浮止已經開始動手了,她不知道離醉還能撐多久。
晁靈忽然靈光一閃,說道,“那我們去找肚子餓,他可是妖皇身邊的心腹,他一定知道小九關在哪里的!”
晁靈拉著白柔回去找渡厄,剛好在半路上與他們踫了面。
渡厄身邊的青衣女子便是渡情,四人接頭來不及多說什麼,白柔將自己剛才的經歷簡化訴說給渡厄渡情。
“渡厄,你知道離醉可能會被關在哪里嗎?那個法陣的祭台看上去很大,周圍還有許多火把。”
渡厄對這件事完全是不知情的,他也沒想到浮止竟然打的是這種主意。
“很抱歉……我不知道那個地方在哪。”
“肚子餓,事情都發展到這個時候了,你不會還在為那個妖皇效忠才不肯告訴我們的吧?”
面對晁靈的質問,渡厄顯得十分無辜。
這時渡情開口了,“哥哥的確不知情,他雖然為妖皇殿下辦事,但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很多事情妖皇沒有告知他的必要。”
晁靈听到渡情都這麼說了,一時間也有些愧色,“肚子餓,對不起啊,我也是太著急了,不是想要懷疑你的……”
渡厄搖了搖頭,他知道晁靈一直都是這般心直口快,並沒有什麼惡意。
渡情低著頭想了想,“法陣祭台……火把……”
渡情努力在腦海中搜尋有關于這些信息的地方,又想到白柔說的復活桑弧,忽然她想到了什麼。
“我好像知道離醉會被關在哪里了,那個地方的確有一個很大的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