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在里面。
甦寒朝著雕像後看去，接著就听到一聲鈴聲。
不是一串連在一起的鈴聲，而是一只稍大的銅鈴敲響了一下。
或許有人，甦寒走了進去。
而看到的東西，甦寒也挺意外。
那人在設壇祭天。
修士修行本就是逆天而為，祭天則需要心誠，這樣才能得到上天的眷顧。
兩者是相悖的事情，甦寒當然意外，不是說修士祭天無用，可就好像一個戴罪的人，他做的善事也總會被認作帶著邪惡的目的。
這不可避免，戴罪之人也只是為他做過的事情承擔責任而已，這是應該的，也是必然。
修士祭天，便有同樣的後果，很難被相信，也很難得到回應。
但如果真的回應了，那也會帶著偏視。
不過這不是甦寒去擔心。
在甦寒進入之後，那家伙沒有停下手中動作。
燃燒的一捧香火飄著裊裊的煙，緩緩升起，最後消失在半空，而祭天，這股貢獻給上天的煙氣是會被上天直接享受。
當然，如果上天享受了而不回應，這也是常有，那就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
那長袍的老者對著四方一一恭敬的禮拜，口中喃喃，說著一些細小的與上天的話。
這一切甦寒都看著眼里，而沒有任何打擾。
等老者重新將香火插入香案上的香爐，才將視線投向了甦寒。
甦寒被看著全身難受，雖然是一個眉目祥和的老者，可眼神卻能讓人害怕。
他走過來，與甦寒笑道︰“你出現在這里，我是很驚訝的。”
甦寒默不作聲，雖然對方看起來年邁，可那深不可測的靈氣讓甦寒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既然來了，我也不好再將你給趕回去，更何況，你在剛才並沒有打擾我的事，我還是听感謝你的。”
甦寒還是安靜的听著。
老者看了甦寒一眼，很容易明白甦寒在想些什麼，他笑了笑，繼續道︰“如果不想對老朽動手的話，能否陪老朽去一個地方。”
說著，甚至沒有等甦寒答應，就直接朝門外走去，似乎篤定甦寒肯定會跟上去。
而甦寒也確實是跟了上去，並且問道︰“你們抓了我徒弟，我是來帶他回去的，他在哪里？”
“跟我來吧。你會看到他的。”老人淡淡道。
在內丹附近一層層建築是用來住人，而向著海獸尾部，還有大片的空間。
老人帶著甦寒走進一道洞門，牆壁的兩側皆是掛著閃亮的夜明珠，就這樣一直朝著視野盡頭延伸。
如此奢華的裝飾，就是富貴的皇族也不敢做到，這里卻一點不在乎。
一步步踏在場面上，發出輕微的聲音，但就是如此輕微的聲音，也在山洞里回蕩。
老人緩緩開口道︰“老朽今年五百八十歲整，祭天四百多年，上天就只回應過一次。”
甦寒不好告訴他這已經是上天給面子了，不過吐槽的同時也驚訝這個老人的毅力，沒有人能在失敗之後還如此堅持。
“其實也沒什麼好驚訝，只在開始的時候要耗費一些精力，等到真的成了習慣之後，一切也就那樣了。”
甦寒終于開口道︰“我只想知道我徒弟的消息，其他事我並不感興趣。”
“年輕人，不要那麼心急，把話听完，老朽自然會告訴你那徒弟的下落。”老人只是搖頭笑笑，像是一個教訓後輩的長者。
然後見甦寒沒再繼續爭執下去，老人就繼續道︰“說到那里了？對，祭天，年輕人，你知道我既然總是無法得到回應，為什麼還要如此堅持的想要祭天嗎？”
甦寒既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老人只好自問自答道︰“因為那一次的回應讓我看到了一半的答案，而這麼多年的祭天就是為了另一半的答案。”
這話終于引起了甦寒的好奇，他問道︰“什麼的答案？”
“什麼是人？”
甦寒琢磨了一下，卻沒有想明白這問題有什麼意義。
“那一半的答案是什麼？”他再問道。
老人比我了一個手勢，那是一個一︰“上天給的回答就只有一個字，一個生字。而就是這一個字，我悟了三百年。”
甦寒更加奇怪道︰“那為什麼還說是半個答案，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老人搖頭道︰“人生而不知，生而為人，生而活，生而死，皆是與生有關，可還有一個死，我想會是另一半的答案，可上天卻不肯再告訴我。”
生就是人，死自然就不是人了。
甦寒不明白這麼簡單的問題難道值得想幾百年。
“那如果不是呢？”
“不是嗎？那我也許也就到了時間去死去了。”
甦寒啞然，不懂這些到底有什麼因果。
“這些好像和我的問題並沒有關聯？”甦寒不想和他說這些很莫名其妙的問題，岔開話題道。
“當然有了。”老人笑了起來︰“追求長生之道則為人，而除了修仙之路逆天而行，可還有其他的辦法長生，既然都是同樣的目的，那為什麼不去嘗試呢。你那徒弟有神通，可是上天恩賜的禮物，只要找到這份禮物真正的價值，長生就不會那麼難了。”
甦寒一直都在看著老人的表情，說這段話也是很隨意。
他沒有說謊，甦寒覺得老人好像也沒必要說謊。
但如果是真的，那真的有些聳人听聞了。
長生本就是逆天。而如果能找到不需要修行也可以長生的辦法，那將會徹底的改變人。
甦寒想想，上天不去理會他可不是沒有道理的，這種人沒有降下天雷都已經是一種恩賜了。
“你們成功了嗎？”雖然也甦寒無關，但他還是好奇的多問了一句。
老人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你既然是海城閣的人，那也就知道那丟失的月白金晶石，你知道他除了用來鍛造武器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的用處嗎？”
這個甦寒還真的不知道，他搖搖頭。
“這海獸的空間最深處還有一處，我們來到這里之後，一直都沒有辦法打開，而根據古籍記載，只有月白金涇石可以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