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回到了那個昏暗的地牢中,看到的亦是一地尸體。
死去的全是地牢的看守,一路走至盡頭處,在之前的牢房中只剩下兩道空蕩蕩的鎖鏈懸在半空,先前被擒住的襲擊者不見蹤影。
而在那個位置的地上,一枚細長飛鏢靜靜躺著,鋒芒之上凝固著一縷血漬。
俯身想要去撿起那枚飛鏢,但是最後一刻,夏暉停下了動作。
這枚飛鏢顯然就是之前被他接住並回擲的暗器,應該留在了襲擊者體內才對,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就算將人救走,也沒必要急著第一時間將入體的暗器取出。況且,剛才審訊的人如果並非言荊,哪又究竟是誰?
況且,鬼知道這枚飛鏢到底是故意留下來嘲諷他的,還是與之前見過的那名自爆死士一樣,另有玄機,暗藏著劇毒與殺機。
“之前,那人被擒住後,來找我的人不是你。那麼,你去哪了?”
對于夏暉的質問,言荊面露不悅之色,回道︰“你這是在命令我回答嗎?”
“就眼下的變故,你理應比我更著急。若想快一點查出真相,那就不要保留,將我們各自所知道所經歷的一切,全部攤出來。”
“那好,你先回答我,你之前被假扮我的人帶到這里,看到了什麼?”
對于言荊的反客為主,夏暉也沒有動怒,長話短。
“那個人用一種養在海螺中的蠱蟲,給襲擊者動刑,想要逼問他是受何人指使。那人承受不住,從最初指使是副團長的口供,改成了是……是我。但是,那個缺然不信,于是下了狠手,並取回了蠱蟲,然後我也離開了這里。”
“你的意思是,就是這麼短暫的離開期間,盧姐被劫走,並且暗哨全部被拔除?”
“是的。”
“這可就奇了怪了,動手之人如此忌憚你嗎?一定要將你調走,才動手。就那能夠悄無聲息解決所有暗哨,並且帶人走的實力,若非團隊作案而是一人之力為之,就我所知整個蠍炎中,恐怕也只迎…”
“團長與副團長?”
夏暉意識到了對方刻意的停頓之後,想要什麼。
搖了搖頭,言荊再道︰“也可能,我們將事情想復雜了。動手的人能夠知道被抓的襲擊者是關在這邊,並且假扮者能夠一路避開與我相遇,並且帶著你光明正大前來。與此同時,暗哨全部被襲擊。其實,除去實力強大外,還有一個更簡單的解法。”
“熟人作案。這邊,有內鬼。”
“閣下得很對。”
“這個時候,稱贊的話還是免了吧。如何,可有線索,或者,猜疑的對象?又或者,比如現在可以把人都召集起來,開始點卯?”
此言一出,夏暉猛地意識到了不妙。
“不好,這又是一招暗度陳倉!”
“什麼意思?”
言荊有些不解,可未等夏暉再次開口,她本能渾身一顫,只覺不寒而栗。
不錯,就是又內鬼,熟人作案。
而由于事發突然,過于想要去追擊目標,所以她下令派出了十多支搜查隊,對整個鎮展開地毯式搜查。
可如果,真正的策劃者就在其中的一支搜查隊中呢?
借助著這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只要自己發現了什麼蹤跡,假扮做追蹤狀,就可以堂而皇之離開鎮,不被懷疑。
想通了這一點,言荊匆匆奔出地牢,命令必須立即修改。
並沒有急著追出去,夏暉忽然心中再起一個新的念頭。他立在牢房中,幽幽一嘆,撥指間,無形靈力將那枚飛鏢暗器抬起,懸浮在半空。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嗎?”
略顯空曠的牢房傳來輕微的回聲,除此之外,再無別的動靜。
可是,他依舊自顧自道︰“我想,這一次言荊過去清查各隊,肯定可以發現其中一支的異動。然後,傾巢而出去追擊。那樣一來,這邊反而空虛了。到時候,你大可輕松離去甚至,可以開始下一步計劃。至于計劃是什麼,我猜不到,但是,你可告訴我。”
乒——
話音落時,飛鏢出射,正中陰影一角。
霎時間,圈圈漣漪泛起,虛無的遮掩被瞬間撕破。在那層無形幕布之後,一道披著斗篷的人現出了身形。
並且在其懷中,正是昏睡中的盧月玲。
“厲害,你真的很厲害。也好在我多了個心眼,想著必須把你先支開。不然的話,你與那些暗哨同在,我們必然沒那麼容易得手。”
斗篷下傳出的是一個女饒聲音,也頓時叫夏暉印證了自己的一個猜想。
“剛才假扮言荊的,就是你吧?”
“不錯。”
“你的蠱蟲很厲害,而且借助假扮的身份,可以打我一個措手不及。為何不偷襲,非要慢慢演完那一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