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施靜的眼里,這白痴一樣的白眼,能起到什麼作用?如果真有用的話,她早就用眼神把施夷光剜死上百次了。
既然剜不死她,那麼暫時就先親近些,待日後時機成熟,再剜死她,所以很親熱來到她身邊,還親昵拉住她的雙手,面露笑容心里發狠,關切詢問︰“五妹妹,你心口常年疼痛,不知何時能好呀,姐姐很是擔心啊,一想起來,姐姐都心疼了。”
施靜完全不介意,像剛剛才看見施柯似的,撫摸他的頭頂,笑著道︰“小鬼頭,又長身子,看來用不了幾天,你鄭旦姐姐再想拍你的頭,恐怕就就得站到床沿上了。”
“真好笑,明明知道手藝粗糙,還有臉獻殷勤,臉皮夠厚,用做鞋底更合適。”鄭旦的嘴狠毒,毒的都要撇到耳根。
這話也很毒,甚至比鄭旦的話更毒。
鄭旦大怒,氣得胸脯起伏的厲害,秀目中似有淚光在閃動,跺著腳,正要叫罵,施柯卻拍開施靜的手,滿臉不高興的道︰“討厭鬼,你就是個討厭鬼。”拉起鄭旦的手,道︰“鄭姐姐,我們不理這討厭鬼,去看紫衣姐姐做啥好吃的。”
鄭旦從來就不慣著她的毛病,懟的很直接,也很干脆,就好像出生就是為了懟她,還是沒有和解的那種。
溫熱恰到好處的小米粥,泛著金色光澤,一層薄薄的嫩模,筷子一挑,就挑了起來,不用吹氣,直接進了嘴,幾乎不用咀嚼,就下了肚。
山野菜真心不想吃,發好的豆子,就不是這麼吃的,磨成豆漿,可也說得過去,如若是做成豆腐,再用山野菜涼拌,那才是配早飯的小拌菜。
可是石磨啊,石磨,你在哪里......
茶樹種植要緊,可是水稻育種更是要緊,如若半個月之內水稻秧苗育不出來,今年的晚稻,來年的二季稻,就是個笑話。
葉墨當然不能成為笑話。
穿過學堂的後門就是婦人們居住的房屋,右手邊五間耳房被三位年長帶孩子的婦人居住,左手五間耳房兩間是廚房,另三間作為雜貨間。
九間正房中間一間是過堂,左右兩側各四間房是其余婦人居住房間。
里面有三三兩兩的說話聲傳出來,葉墨當然不能進去看,直接穿了過堂到後院。
對于葉墨來講,這個世上最動听的聲音,莫過于稚嫩而歡快的童聲,如果再加上萌萌可愛雞雛的叫聲,就更完美了。
思路領著妹妹待音兒蹲著,小心呵護四五十只雞雛,小腿小腳的,都不敢隨意動,生怕一個不小心,踩壞了幼嫩的雞雛。
另一個男孩奎清身後緊跟著另外的女孩列西,四只小手緊緊握著剛剛從後山采來的草籽,撒在地面上,引得雞雛紛紛爭食。
四個娃子的笑聲就傳出房屋。
施柯後面也跟著施冕,走了進來,一聲呼喝,孩子王施柯領著五個娃子出了屋子,向後山梁跑去。
婦人們看到葉墨,有些局促,也不知道說個啥,看還不敢看,雙手揉搓著衣襟,但感激的眼神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
施紫衣的出現,就化解尷尬,婦人們明顯都松了口氣,氣氛也明顯輕松了起來。
用不到後山腳,就是後門附近的草籽各種飛蟲的,就足夠這些雞雛吃到長成,可是現在還不敢散養,成人小腿高的雜草里面,誰知道藏有什麼,稍不留意,被吃掉幾只雞雛,還不得被七嬸娘罵死?
還是先養在屋子里吧。
精鐵工坊,燒窯工坊,房屋是建好了,可是沒有專業人士指導,還真弄不出來,在沒有後世現代化鋼廠冶煉設備的現在,想建造煉爐,葉墨只能仰天長嘆。
那就先緩一緩,雖然精鐵也很急迫,但相比晚稻的育苗,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所以,房屋正好充分利用起來,開始稻谷育苗,而且水車散件已經運到了江邊,就正準備著手組裝,有了水車,提水灌溉就便利了許多。
鄭旦一時懵逼。
葉墨嘆口氣,道︰“開飯,飯後睡覺。”
施夷光笑吟吟道︰“開飯尚可,睡覺怕是不成了,後山梁上的茶樹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公子呢。”
施夷光嘆著氣,道︰“謝三姐姐惦記,妹妹不是常年心口疼,就是到了一定年紀,偶爾會痛的,你也是女人,難道你不痛嗎?”
葉墨趕緊轉過身,拿起桌子上的木碗,喝口涼好的白開水,喝了一口,還未等咽下,就听到鄭旦冷笑道︰“東施效顰,鵠鵡學舌,不知所謂。”
葉墨一口水,差點噴出來,這句話應該是出自莊子啊,可是莊子還要等幾十年後才出生呢,難道這句話是從這著名的大美女口中傳出去的?抑或是這大美女,竟也是穿越過來的?還是魂穿?
可是怎麼看,都不像是穿越過來的啊。
那就對個暗號測試下︰你喜歡劇本殺嗎?
說話間,也微微皺眉,一只手捂著心口,微曲了一下身子,半側過身,眼角瞟向葉墨,滿含春色,想把這美好的瞬間,印刻在他心里。
“哼......”鄭旦惡狠狠剜了她一眼,轉頭又笑盈盈看施紫衣做早飯去了。
“哎......造孽啊......”
心里嘀咕著,不敢說出聲。
這就怒了,鄭旦雙手掐腰,杏眼圓睜,挺直了正在成長的胸脯,大聲叫道︰“你眼楮長瘸了?誰還沒長成?我看是你的心沒長成,就是長了,也是長歪了。”
施紫衣沒有說話,也不能說話,但從眼神里,分明就是贊許的意思。
施夷光瞪了她一眼。
“小丫頭,身子還沒長成,嘴倒是先長成了。”施靜嘴說的冷,眼神卻是熱熱看著葉墨,拿著鞋子的雙手,還向前伸了伸。
她不能說話,葉墨只好趕緊道︰“多謝施姑娘,勞心了,這幾天山路走多了,正愁沒有鞋子更換呢,多謝了。”伸手接過鞋子,又深施一禮,交給施紫衣,讓她放起來。
施紫衣接過鞋子,不露痕跡地隨意扔在床頭的角落里,轉過身繼續準備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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