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電舞銀蛇，雷聲隆隆滾
茂密山林間，大雨傾盆而
一道身影從無到有，悄然出現在孤峰頂
陸煢凝聚目力，遠遠眺
視線穿過茫茫雨幕，越過雲霧阻隔，落在那座若隱若現的山間小鎮上
“陌蠡死”
“就連洞天之域都來不及施展，整個人就變成了四散飄飛的碎”
她默然許久，表情有些復雜凝
“你說錯”
衛韜的聲音緩緩響起，“他施展了洞天之域，卻被那只黑洞直接吞噬，所以才給了你毫無抵抗的錯”
“施展了洞天之域，卻被那只黑洞直接吞噬？”
陸煢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將注意力全部放在鎮外的石門牌坊下
“這是……”
沒有任何預兆，她激靈靈一個寒
看著那只仿佛介于虛實之間的黑洞，就像是凝視著一只完全睜開的豎
她在看著
它似乎也在看著
感覺仿佛是被剝奪了所有修為，又將她丟進了玄冰洞窟之中，全身上下每一處地方都冰寒森
但更讓陸煢感到可怕的是，在這只宛若豎瞳的黑洞面前，仿佛她的所有一切都不再屬于自己，而是盡皆歸于對方所
只要它願意，便隨時可以將之回
陸煢渾身顫抖，下意識地想要轉身就
整個人卻仿佛變成了提線木偶，就連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能力都被剝奪干
明明感知到了極度的危險，卻又止不住的想要跪伏下來頂禮膜
這種極度矛盾的感覺，幾乎佔據了她的全部意識，心神也因此變得一片空白，幾乎喪失了自主思考決斷的能
就在此時，衛韜的聲音再次傳
猶如當頭棒喝，猛然將她從這種狀態中解救出
“山間小鎮，虛空星路，你好好觀察感知一下，它和第一神術師章嵇到底有沒有聯系？”
陸煢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想都不想便湊到那道聲音近前，從此不敢再朝著那只黑洞看上一
她大口喘息，努力平靜了語氣，“回先生的話，章嵇所學駁雜，除了靈術神術之外，還不知從何處習得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法
所以我也不敢就此斷言，前方發生的異變是否和他有所關”
停頓一下，她的表情有些遲疑，“但是，以前我也曾近距離接觸過章嵇，他給人帶來的感覺，卻是沒有這只黑洞一樣恐怖和復”
“如果不是的話，就說明章嵇不是界主，界主同樣不是章”
衛韜點點頭，沉默思索片刻，忽然一擺手，“都說了不鑽牛角尖，這里就算是天崩地裂，地火倒卷，那也和我毫不相干，更沒有……”
“恩！？”
他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完，前方山林驟然生
轟！！！
陡然一聲巨響，大地劇烈搖
緊接著隆隆響聲不停，從腳下山體之內傳來，就像是道道悶雷在地底接連炸
嚓！
嚓 嚓！
山石崖壁裂開無數縫隙，滾滾濃煙從中冒
還有熾烈灼熱的氣息，帶來劇烈的刺鼻味
衛韜低頭看去，眼神表情隱隱有些無
陸煢則是一臉驚訝，目光中映照出涌動的金黃顏色，似乎馬上就要從道道裂隙中向外噴
“天崩地裂，地火倒卷！”
“所以說，這位竟然還是一位預言師！？”
下一刻，整座山峰崩塌
灼熱岩漿肆意噴發，金紅火柱直入蒼穹，將低垂下來的厚重雲層都打開一道巨大缺
甚至有一線陽光映照下來，均勻涂抹在破碎山間，給末日般的恐怖異變增添了幾分奇幻的聖潔景
時間一點點過
轟鳴巨響漸漸趨于停
衛韜在一塊破碎山石上沉默肅
他若有所思，抬頭仰望緩緩合攏的雲層，然後低下頭來，久久注視著山間小鎮沉默不
或許是因為此次距離很近的緣故，從黑洞內散發出來的力量之強大，比起碧落天主人的隔空出手竟然毫不遜色，甚至在某些方面還猶有勝
不過比起碧落天主人，黑洞給他的感覺卻是有些冰冷機械，似乎還有些不知變通的死
這種感覺很奇
卻並沒有太過出乎衛韜的預
畢竟在第三部主開啟虛空星路時，他便已經體會到了這一
當時從黑洞內傳遞出的精神力量也很強，如果只針對他本身的話，就算不能將他直接鎮殺，給他弄個靈肉不融的重創卻是不在話
但它卻被諸靈歸因的玄念真意吸引，竟然一次次爆發力量，朝著玄念真意的來處追根溯源而
最後便是不惜巨大消耗穿越黑暗虛空，又一頭撞進了那些上古凶邪的盤踞之
那可是讓碧落都退避三舍，不願正面相對的恐
結果這位卻是毫不在乎，仿佛根本沒有考慮後果的態
而從那個時候開始，衛韜便心有疑惑，覺得居于虛空星路內的界主是不是有什麼大病，精神方面可能出現了問題，才會做出如此令人吃驚的舉
所以他才會轉身離開，卻又不是那麼堅決地離
無論是之前獻祭第三部主，還是剛剛故意放走陌蠡，都是在欲拒還迎的試探，想要弄清楚這位界主到底得了什麼病癥，自己又能否找到縫隙插入進去，渾水摸魚得到足夠的好
嘩啦啦！
碎石滾落的聲音傳
打斷了衛韜思索，也打破了剛剛恢復不久的死寂沉
緊接著，一只鮮血淋灕的手臂破開地面，從一片焦黑的廢墟深處鑽了出
陸煢發鬢散亂，衣衫破碎，看上去狼狽到了極
她卻是顧不得整理妝容，遮蔽身體，便當即以手扶額，跪伏于
“先生救命之恩，妾身感激不盡，日後願為奴為僕，心甘情願侍奉先生為”
“當食物有了思想，就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衛韜看都沒看她一眼，依舊在仔細觀察遠處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山
陸煢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奴婢這條命都是先生救下，所以只要您想吃，奴婢自是會清洗打理干淨，將自己送到您的嘴
除此之外，奴婢就只有一個願望，那便是在被吃掉之前，可以讓我跟隨先生左右，侍奉先生以報答救命之”
“你這麼說，會讓我很為難”
“而且你的算盤打得太響，珠子都要蹦到了我的臉”
他收回目光，頗為詫異地看了過來，“關鍵我這個人比較戀舊，真要是朝夕相處的久了，即便是一條小貓小狗，我都會把它們看做是自己的朋
別說到時候能不能下得去口，甚至若是它們有了難處，遇到了什麼危險，我怕是都會趕過去施以援”
陸煢不敢多言，跪伏地面一動不動，就像是在等待著最後的審
時間一點點過
大雨重新籠罩天
澆在涌動不休的岩漿上面，頓時升騰起大量蒸
而在此期間，還有猩紅血光悄然顯
環繞兩人蜿蜒游轉，在蒸汽水霧深處若隱若
忽然，一抹紫色在陸煢眼角余光出
她又是一個寒顫，本就繃緊的心弦，在這一刻差點兒直接崩
整個人已經絕望到了極
事到如今，她僅剩的唯一念想，便是被吃的時候能夠干脆一
最好是一口將她吞掉，連嚼都不要去
這樣也能少受一些痛苦，至少不會像崇轅那樣，整個人都被遍布尖刺的東西貫穿，哀嚎了很長時間才被慢慢吃
但就在下一刻，衛韜的聲音再次響起，頓時讓她如聞仙音，猛然生出一種從地獄到了天堂的感
陸煢再次開始了顫
她也是從未想到，在有些時候，自己竟然只因為一句話，就能達到前所未有的喜悅體
從神魂到肉身，從發梢到腳跟，生出來宛如升仙的劇烈快
她死死咬緊牙關，不敢讓自己發出一點怪異的聲
生怕因此惹得那位不快，收回剛剛對她所說的
“怎麼，你不願意？”
衛韜等待片刻，眉頭微微皺
“願意，奴婢一百個願意！”
陸煢心中猛地一跳，當即大聲說
“那就這樣”
“我不久前剛剛強化了一個靈術師，倒是也有些好奇，像你這樣的神術師若是得到我的強化，又會有著怎樣的提”
衛韜點點頭，看著上下翻飛的十首鬼車虛影，忽然發現這東西似乎有些興奮的樣
也不知道是穿越無盡虛空來到此處的緣故，還是因為侵蝕影響到了神術師的精神，讓它在一貫的混亂虛無、死氣沉沉之外，多出了截然不同的表
紫荊藤蔓猶如蛇
糾纏涌動間，迅速編織成
將陸煢牢牢包裹籠罩在內，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露
衛韜觀察等待片刻，便將目光從紫色大繭上移開，再次看向遠處那座仿佛介于虛實之間的小
而在他身後，黑暗虛空無聲顯
內里死意涌動，又亮起一雙雙眼楮，和他一起注視著前方的那只黑洞，以及位于黑洞之後的小鎮風
依稀間，他似乎听到了聲聲召喚，就從山鎮之內傳
除此之外，心中還有莫名的沖動，驅使著他前去查探，尋找到召喚聲音的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股沖動越來越強，幾乎佔據了他的全部心
“有意思，我本來對虛空星路避之不及，現在竟然止不住的想”
“這肯定不是我的本意，而是精神受到了影響，才生出了如此強烈的沖”
“我已經諸靈歸因，納入己身，你們這些連自主意識都沒有的東西，還想著干擾我的決斷，簡直是不知所謂，小瞧了我不惹麻煩的堅定信”
衛韜心中動念，轉身就要直接離
但腳步剛剛抬起，卻又一點點放了下
“這種讓人為之顫栗的奇妙感覺，就像是撩撥在我真靈神魂的季”
“所以說，它們竟然是在給我加諸真意玄念，甚至在不自覺之間，推動拓寬諸靈歸因的修行道路？”
“怎麼，想要以此讓我去探查虛空星路？
只是一點小恩小惠而已，就想著讓我拿命去拼？我只能說你們就是在做”
衛韜垂下眼楮，面上不見一絲表
“想我自從練拳習武以來，一向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一意苦修堅定本心，一路行來小心謹慎，才算是達到了如今的高度層次，絕不是……”
“呃，果然不愧是上古聖靈凶邪，竟然能給這麼多嗎？”
他深深吸氣，又緩緩呼出，內視己身深入感
面色也一點點變得有些不
唰！
狀態欄悄然顯化虛
功法界面，諸靈歸因的描述已經更進一
從百分之八十進度，無聲無息來到了深不可測的百分之九
體內血網竅穴愈發復雜完
甚至連帶著洞天之域內的神樹根系，都開始了新一輪的變粗擴
被摧毀的公園小鎮加速重建，佔地面積也向外進一步蔓
就連暗紅血色的天空，也出現了一絲明亮的湛
更重要的是，從黑暗虛空傳遞而來的玄念真意，竟然主動與聖靈本體進行切割分離，並且以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相當絲滑熨帖地供他吞噬吸
整個提升過程幾乎沒有劇烈痛苦，就連他最為擔心的靈肉不容的情況，在此期間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出
衛韜閉上眼楮，沉浸在種種奇妙變化之
他能夠清晰感覺到，經過此次提升之後，洞天之域變得愈發完
雖然還比不上幾個神術師，卻也已經是差之不
所以說，只要能夠吞噬吸收掉更多的真意玄念，洞天之域必將繼續向上提
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他即便是不算各種武道功法，只是單純從洞天之域來看，也已經達到，甚至是超過了陸煢等人的洞天之域，完完全全臻至可以類比天仙的高度層
吱呀……
忽然，一聲輕響毫無征兆傳
仿佛是有誰關上了
又像是嘩嘩流淌的水龍頭，就在此時被關閉擰
衛韜睜開眼楮，面上浮現出悵然若失的表
來自黑暗虛空的無線傳輸，在關鍵時刻被斷開
導致他從百分之九十到百分之百的最後一段，頓時便失去了種子的來
更重要的是，沒有了來自于黑暗虛空真意玄念的助力和加持，他就算是想通過狀態欄金幣接續提升，也必須要考慮自己能否真正承受劇烈的變
“它們似乎比之前靈動活躍了一”
“雖然還是沒能感覺到自主意志，但卻已經可以穿越遙遠虛空，試圖影響我的精神，甚至還用出了這種投喂的手段，想要讓我在深度沉浸中就”
衛韜轉身向後望去，與黑暗中的虛幻眼眸對
一瞬間，他甚至有些恍
看著那些眼楮，就像是在看著自己的鏡
數個呼吸後，他緩緩搖了搖頭，“但是，好處是你們主動給的，我卻並沒有答應要幫你們做事，更不要說前去探查那條虛空星
而且比起外物的幫助，我還是喜歡依靠自己的努力，這樣才是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修行道”
衛韜暗暗嘆息，拎起那只紫色大繭，毫不猶豫轉身離
而隨著他越來越遠離那座山鎮，黑暗死意漸漸變淡，一雙雙猩紅眼眸也隨之隱去，就像是連接的通道正在一點點關閉，不知何時便會完全消
就在此時，忽然一聲低沉嘆息，在衛韜耳畔緩緩響
衛韜頓時停下腳步，面露疑惑神色，轉身朝著山間小鎮看
他看到了一個小男
最多不過十二三歲的年
對方站在石門牌坊後方，同樣抬頭朝著這邊望了過
兩人相互對視，目光虛空交
小男孩忽然面露笑容，轉身朝著小鎮深處走
衛韜眉頭皺起，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忽然涌起一股追上前去的沖
這一次，是他本心如此，而非受到了外物的影響和擾
因為那個少年的樣貌，就像是青春縮小般的章嵇，卻又給他帶來一種莫名奇怪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便想要一探究
“不是真人本體，也不像是真靈化生，那麼除了這兩種可能外，又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虛空星路確實關我屁事，就算是整個星環毀滅，我也並不在
但在這里看到章嵇，卻不得不讓人警惕，畢竟他和我的洞天之域有著最為直接的聯系，如果不弄清楚的話，總會有種不踏實的感覺縈繞于”
衛韜深吸口氣，朝著小鎮的方向邁出一
轟！！！
陡然黑暗涌動，虛空顯
原本正在漸漸消散的連接，也在這一刻再次變得清晰分
玄念真意再次涌來，開始供他吞噬吸收，融入己
青春年少版的章嵇回望一眼，面上再次露出莫名笑
衛韜眉頭皺起，又是一步向前踏
剎那間跨過大片破碎山林，來到了通向山鎮的石板長路邊
石門牌坊下方，黑洞若隱若
內里亮起點點光芒，猶如夜空猩紅閃
這是進入小鎮的唯一通
只要踏入其中，便能追上那道漸行漸遠的背
既然來都來了，對方又現身呼喚，不去拜會一下似乎也有些說不過
衛韜默默想著，身後紫荊藤蔓探出，無聲無息沒入虛空星路之
唰！
下一刻，它們直接出現在了鎮內的石板長路，完全沒有受到任何攻擊與壓
衛韜沉默少頃，雙手掌心浮現珈藍靈
道道靈絲探入黑洞，同樣出現在了小鎮之
緊接著，霽霧流雲升
蛇長尾從他身後游出，也和紫藤靈絲一樣，進入到了小鎮內
“竟然沒有問”
“難道是又獻祭了一位神術師後，它就完全穩定了下來？”
“不過我有五靈在後跟隨，又有虛空縱橫傍身，就算是有問題，也並非沒有保命遁走的能”
衛韜心中動念，施展虛空縱橫，下一刻已然出現在石板長路中
他回頭張望，已經看不見進來時的山間小
唯有濃郁厚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迷霧，遮掩籠罩住了所有退
嗚嗚風聲呼嘯而過，聞之如同鬼
一輪血月懸掛沉墨一樣的空中，將他身前的小鎮浸染成鮮艷的血
中間夾雜著各種喘息，以及陰森飄渺的笑
衛韜眯起眼楮，追尋著前方那道背影，開始加速前
從外面看上去很正常的山間小鎮，現在看來竟然是一片廢墟，殘垣斷壁間充斥著濃郁化不開的腥甜味
“這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那道背影有些不正”
“明明看著他就在前方，卻怎麼都無法拉近距離，更不要說將人追”
嚓！
腳下似乎踩到一截枯
衛韜微微低頭，卻看到一具慘白的骸
它看起來就像是腐朽的枯樹，雙手伸向天空，張開的五根手指泛著藍瑩瑩的光芒，指向衛韜的身
！
一只腳重重落下，將地面砸出一個大
骸骨被直接踩碎成無數骨屑，混入血一樣鮮紅顏色的泥土之
就在此時，“章嵇”的背影忽然停了下
他緩緩轉身，朝著後面看了過
然後又抬起頭，伸手指向了陰沉晦暗的天
“你看到那個月亮了嗎？”
“有沒有發現它很特別？”
小男孩說到此處，語氣忽然變得有些疑惑，“你也很特別，身後好像跟著什麼東西，甚至讓我感到了害”
“你不用害怕，我後面什麼都沒”
“就算是你看到了什麼東西，應該也只是些諸如烏龜和紅鳥一樣的小動物而已，它們其實一點兒都不可怕，或許是被月光照出的黑暗影子看上去有些猙獰，所以才會嚇到了”
衛韜一步步靠近過來，面上露出溫和笑容，“你說的不錯，月亮確實很特別
，它又大又圓又亮，讓人不由得想上去玩耍一番，看看上面有沒有兔子的出
不過比起月亮和兔子，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叫什麼名字，和神術師章嵇又有著怎樣的關”
“章嵇……”
小男孩疑惑道，“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衛韜眉頭皺起，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有一道更加稚嫩的女聲響起，頓時打斷了他的思
“章嵇哥哥，你又在這里看月亮了？”
輕細腳步聲傳來，一個同樣十二三歲的女孩映入眼
小男孩仿佛忘記了衛韜的存在，轉身看向剛剛到來的同伴，“小盈，你沒有發現嗎，天上的月亮就是一只眼楮，它剛剛還在對我緩緩眨”
小盈？
衛韜不由得眯起眼
想起從陸煢那里得來的情
如果真的是那個小盈的話，小女孩很有可能便是章嵇的妻
而且是早在大破滅前，便已經身故死去的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