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韜微微一笑,再次擺出紅線拳起手式,“年輕人不氣盛,那還叫年輕人嗎,等過上幾年,稍稍沉澱一下就好。”
“希望如此吧,衛師弟提醒了我,等有機會還是要向老師說道一下,對小十嚴加管教,讓他不要在外面太過張揚,免得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若不是親眼見到你一拳砸斷鐵腿派陳澄原的腿,師兄今天也就被你給騙過去了。”
衛韜正在一根人樁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演練打法招式。
譚磐使個眼色,微笑著道,“不過七師弟倒不用多想,自從鐵腿派滅門之後,這件事便沒什麼人提起,老師自然是不知道的。”
衛韜嚴肅認真道,“十師弟氣血渾厚有質,拳法勢大力沉,我確實不是對手。”
半個時辰後,眾人從會客廳出來,各自散去開始修行。
他輕咳一聲,臉上泛起古怪的笑容,“七師弟啊,有人想要請你吃飯。”
“請我吃飯?”
衛韜收斂氣血,表情疑惑。
“師兄你也知道,我既無名也無勢,實在是想不起來,有誰會想要請我吃飯。”
譚磐眨眨眼楮,“師弟無名無勢沒有關系,可準備請你吃飯的人,她有啊。”
“大師兄就別打啞謎了,直接和我說是誰就行。”
“是曲夫人。”譚磐湊得更近,聲音壓得更低。
衛韜頓時愣住,有些無語的听譚磐繼續說下去。
“昨天我去內城,曲夫人請我和交芸喝茶,我們專門和她提到了七師弟,
她當時就說啊,等忙完手頭的事情,就找個日子,請你一家人去吃頓便飯。”
咳咳……
譚磐被自己的口水嗆住,清了好幾下嗓子,“我總覺得,此事需要細思。”
“細思什麼,有什麼值得細思的地方麼?”
衛韜嘆了口氣,“還不是大師兄你主動提了我的名字,人家也就順口那麼一說嗎?”
他發現譚磐在受傷之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難道是一段時間沒有苦練拳法,就將精力轉到了其他方面?
譚磐眉頭緊皺,陷入沉思,“我一直在想,曲夫人話里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是什麼。”
“到底是雙方家長見面呢,還是說她想要見一下七師弟的家長。”
喃喃自語說著,他轉身離開,竟然完全不去管衛韜驚訝詫異的眼神。
譚磐離開後,衛韜收斂思緒,再次將心神沉浸到紅線拳修行之中。
眼前不時顯現出一幅長河入山穿行的畫卷。
那便是周師傅向他們展示的,費盡辛苦才終于尋回的紅線拳觀想圖卷。
在看到這張圖的第一眼,衛韜還沒有感覺到什麼。
但就在下一刻,他便莫名入了神。
仿佛那張圖卷的畫面充滿魔力,將他的精神全部吸引了進去。
體內氣血也仿佛受到莫名的牽引,開始沿著最基礎的那條運行路線加速運轉。
剎那間他猛然回過神來,暗暗觀察會客廳內的其余眾人。
這才發現只有大師兄譚磐在盯著畫卷,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而其他人則毫無反應,就連老師新收的十弟子也沒有什麼不同。
或許只有在凝血境界中修行到深處,才能被這幅圖卷引起共鳴。
內練進度不足的,便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衛韜心中充滿驚訝。
那幅被周師展開的觀想圖卷,看上去分明就只是一幅再普通不過的水墨山水畫。
不說別的,差不多同等水準的畫作,最多只需要不到一錢銀子,就能在蒼遠城內找到一堆畫師搶生意,要的量大了甚至還能打個骨折。
那麼,為什麼就這幅圖能對人產生難以言述的影響?
難道,是因為畫卷的材質問題?
還是說,里面隱藏著其他秘密?
衛韜有些疑惑。
但是,他手中還收藏著鐵腿派的血蓮圖錄。
沒事兒了就會拿出來摩挲觀看,
也從沒覺出材質有何出奇的地方。
也許只有等到穿山腿也達到凝血圓滿,百分百的進度,才能從中發現不同。
直到周師傅將紅線圖錄疊好收起,衛韜都處于某種莫名的情緒之中,並且一直貫穿了整個下午的拳法修行。
時間一點點過去。
當衛韜結束修行的時候,天色已經變暗,風也漸漸變大,將白天陽光賦予大地的溫度迅速吹走回收。
他順便在武館吃了晚飯,出門後卻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去了另一個方向。
天剛剛擦黑,大街上就已經很少見到行人。
路過之前常吃的肉餅鋪,衛韜剛想要過去買一些當做夜宵,卻發現原本生意紅火的小店竟然關了門。
透過門板的縫隙向內開去,里面黑燈瞎火,連一個人都沒有見到。
“好幾天沒過來買肉餅了吧,別看了,這家已經不干了。”旁邊坐著抽旱煙的老頭說道。
“他們家生意不是一直挺好的麼,怎麼突然就不干了?”衛韜問道。
“掌櫃的和他大兒子出事了,老板娘一個人撐不起攤子,只能帶著幼子回鄉去了。”
“出什麼事了?”
“他們這些年攢了不少錢,便在城外買了一處小田莊,找幾個長工種地收糧,就等著回頭歲數再大些,便兌了店面去莊子養老。”
老頭說到這里,嘆息著一拍大腿。
“事兒就壞在田莊上了,前幾天店掌櫃照例去田莊拾𣺊略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