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路式婚姻

第五卷、百無聊賴的矯情 第61章、快樂的煩惱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呂默 本章︰第五卷、百無聊賴的矯情 第61章、快樂的煩惱

    鐵民和劉冬梅結婚第三天,是新媳婦回娘家的日子。

    一大早,劉冬梅去上屋做早飯,見周嬸兒已經起床,正在廚房忙活。

    “媽,您回屋歇著去吧。”劉冬梅接過周嬸兒手里的淘米盆,就要淘米做飯。

    “冬梅,媽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周嬸兒用了三天時間,反復掂量著該怎樣說這番話,今天她終于要說出來了。

    “什麼商量不商量的,啥事您就說吧。”劉冬梅結婚後,與公婆的關系更親密了。

    她知道周志強和周嬸兒在鐵民面前的力度,想要拴住鐵民,離不開公婆的幫助。

    “你結婚那天晚上,我就該說這事。”周嬸兒的話,劉冬梅听了,臉一陣陣發燙,她笑了。

    “女人家的,以後少喝酒,那玩意兒喝多了沒好處。”周嬸兒一點也不顧及劉冬梅的尷尬,她接著說︰“本打算客人走了,咱們開個家庭會議,把該說的話都說出來。結果,你醉的跟什麼似的,叫都叫不醒。”

    劉冬梅沒法做出解釋,連她自己都沒搞明白。

    她在醫院病房,為了捉弄大牛,一口氣喝下大半瓶白酒。在吃訂婚飯那天,她又是一口氣,喝下一大碗,足有八兩多白酒,就跟喝涼水一樣,沒有任何不良反映。

    在她結婚那天,她只喝了兩小碗白酒,當場就滑到桌子底下了,這是為啥呀。

    誰都知道,劉冬梅當時在跟趙淼賭氣。

    小飯碗裝白酒,一碗就是四兩的量。她忙活了大半天,空肚子連干下八兩白酒。再加上她心情郁悶到了極點,不喝醉才怪吶。

    劉冬梅喝醉了酒,不吵不鬧,也不嘔吐,只需靜靜地睡上一段時間,一覺醒來,便一切正常了。

    那天晚上,洞房花燭夜,驍勇善戰的鐵民,幾次要跑出房間,都被劉冬梅及時發現,並強行按在炕上。

    鐵民以為劉冬梅喝醉了,在耍酒瘋。

    原來劉冬梅在效仿她父親劉守成,借酒蓋臉。拿男女之事當懲治手段,把鐵民足足折騰了一宿。

    第二天,鐵民睡到中午,還沒緩過乏兒,連中午飯都是劉冬梅給他端來,讓他趴在被窩里吃的。

    劉冬梅不遮不瞞,她警告鐵民說︰“今後再讓我看見,趙淼跟你眉來眼去的,我見到一次,就折騰你一宿。”

    鐵民無話可說,劉冬梅把折騰鐵民,當成了唯一的報復手段。

    不管周嬸兒說什麼,劉冬梅只是一個勁兒的笑,硬生生把周嬸兒想好的詞給打亂了。

    “你和鐵民結婚,幾乎把家里所有的錢都花光了。”周嬸兒不看劉冬梅,這樣她能說得更順暢一些。“左鄰右舍隨的份子錢,加一起還不到二百塊。”

    劉冬梅听到周嬸兒跟她提錢,她表面沒有什麼特殊反應,心里的小算盤就撥拉開了。

    她這是要干啥,讓我們分擔結婚的開銷嗎。

    鐵民結婚,大牛和二國各隨了二十塊份子錢。加上鐵民幾個同學,每人隨的份子錢,總共不到二百塊錢。

    送親來的娘家客人,每人隨了二十塊錢,刨除他弟弟冬青不算,劉冬梅收到一百四十元禮錢。

    盡管劉冬梅不願提趙淼,她那一百塊份子錢,真的撐起了他們這個新家的經濟大梁。

    她去銀行,把五百塊錢遞進儲蓄窗口時,看見工作人員那驚訝地目光,她心里真有一股說不出的幸福感。

    “我跟你說話吶。”周嬸兒捅了一下劉冬梅,不滿道︰“你咋還走神兒了。”

    “啥事,您說吧,我听著吶。”劉冬梅被迫停下手里的活計,听周嬸兒說︰“我跟你說,你們是老大,要給弟弟妹妹帶個好頭。”

    “我做的還不夠嗎。”劉冬梅晃了一下手里的切菜刀。

    “我說的不是這個。”周嬸兒臉上掠過一絲尷尬,也就是幾秒鐘的不安,隨之打定主意說︰“我也不想跟你多要,你把收的那一百塊錢禮錢給我,咱們就算扯平了。”

    周嬸兒初步給他們算了一筆賬,這場婚禮,這小倆口至少收了三百塊錢,必須拿出一百塊錢,貼補家里在鐵民婚禮上的虧空。

    “行,回頭我跟鐵民商量一下,再給您答復。”劉冬梅滿心反感,也不好當即表現出來,只能拿鐵民說事。她說︰“如果鐵民沒意見,我就把錢拿給您。”

    劉冬梅的表現,周嬸兒非常滿意。

    劉冬梅和鐵民在下屋吃過早飯,劉冬梅收拾好餐具,準備送到上屋去。她想起了周嬸兒的話,講給鐵民听。

    “咱們應該分家單過了。”鐵民沒有正面回答,卻提出要跟家里分火了。

    “好呀。”劉冬梅听了非常高興。

    合在一起過日子,她是周家人的老媽子,所有家務都歸她一個人料理。分家單過,她只負責兩個人的家務,輕松加愉快。

    “先去你娘家,回來再說吧。”鐵民拎上給老丈人準備的禮物,騎上自行車,載著劉冬梅回娘家去了。

    新娘子結婚三天回娘家,這是各地通用的婚俗。

    鐵民騎著他那輛二八雜牌子自行車,劉冬梅坐在後面,兩人剛到村頭,就看見劉冬梅的弟弟劉冬青,等候在那里。

    這是鐵民和劉冬青第二次見面。

    第一次就是前天,鐵民和劉冬梅結婚那天,也是鐵民第一次來老丈人家。

    那天他看見了劉冬青,並听到一句親切地稱呼︰“姐夫。”

    今天劉冬青穿了一套毛料子中山裝,他看見鐵民和劉冬梅,先向身後用力一揮手,繼而跟鐵民打了聲招呼︰“來了,姐夫。”

    還沒等鐵民回答,就傳來“ 里啪啦”的鞭炮聲。

    從村口到劉守成家,足有一百米的距離。劉守成也真豁出去血本,他把鞭炮擺了一路,家門口還安排人放竄天猴。

    好家伙,僅這一個場面,就把鐵民結婚那天的陣勢,給徹底滅了下去。

    是我娶媳婦,還是你家娶姑爺子。

    鐵民不滿的目光轉向劉冬梅。

    正沉浸在幸福中的劉冬梅,哪有時間顧及鐵民的感受呀,她挎著鐵民的胳膊,笑的十分燦爛。

    劉守成家的院子足有四畝地,都被他打發人平整出來,搭起了喜棚。

    四個爐眼,兩個廚師,八個幫廚的,正在熱好朝天的忙活著。

    “這叫流水席。”劉冬梅向鐵民介紹說。

    東北農村操辦事情,家里客人很多的,都辦這種流水席。客人來了,沒有時間限制,湊足幾桌就開幾桌,吃完就走,然後接茬再開席。

    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也是實力的象征。

    首先是人脈,你得有那麼多的人情往來,才敢開流水席。其次是經濟實力,不花上大把的鈔票,備足了開席的原料,中間出現閃失,現備料可來不及。最主要的還在于你的人情往來,能否抵上這種場面。

    若像小鎮那樣的風氣,花五塊錢隨禮,來一家人吃喝。

    事情辦完了,主人不去上吊,也得勒緊脖子不吃不喝。把口挪肚子攢的錢,都貼在臉上了,接下來,只能靠喝西北風活著了。

    劉守成穩坐在家里,他面前擺了一盒大重九香煙。

    有客人來了,他起身與其握過手,向旁邊瞥一下,來賓就看見一旁的賬桌了。

    賬桌上擺了一盤糖塊,一盤大生產牌香煙。兩位在十里八村看上去很有學問的人,一個執筆寫賬,一個負責收現金。

    男賓隨完禮,拿起一支煙,女賓隨完禮,扒開一塊糖,然後便到院子里,找空桌坐下,等著上菜上酒,大吃大喝一頓。

    听到鞭炮聲,劉守成迎出院門,他倒背雙手,對鐵民說︰“累了吧,先進屋歇一會兒。”

    鐵民本來就不待見劉守成,礙于他們現在的翁婿關系,只能笑臉相迎。他一看劉守成神氣十足的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

    好在劉冬青是高中生,舉止做派給鐵民留下很好的印象。

    兩人坐下來,有的沒的聊得很熱鬧。

    “鐵民,你倆跟我來一下。”劉守成回到屋里,先拿起那盒大重九香煙,又叫上鐵民和劉冬梅,到隔壁的鄰居家,給了鐵民一個大大的驚詫。

    這是一個南北兩張大炕的房間。每張炕上擺了一張大炕桌,鐵路派出所的人,可能只有當班的沒到場,其他人,包括劉所長和單指導員在內,全部到場,坐滿了兩大桌。

    “各位,新郎和新娘來給敬酒了。”劉守成一聲吆喝,劉冬梅從一旁拿過兩瓶西鳳酒,遞給鐵民一瓶說︰“爸,咱從哪開始敬酒呀。”

    “當然是所長指導員這了。”劉守成把鐵民引導到劉所長近前,鐵民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他給來賓一一倒過酒,放下酒瓶子就出去了。

    劉冬梅不知道鐵民所為何故,追了出去,不滿道︰“你至少應該跟人家客氣幾句呀。”

    “我不知道怎麼說。”鐵民回到劉守成家里,坐在那悶悶不樂。

    他不理解劉守成,為啥非要叫上他,去給鐵路派出所的來賓敬酒。

    當年劉守成錯抓了他,把他的屎尿都打出來了,還險些釀成大錯,這是派出所人所共知的事。

    如今,他竟然以劉守成女婿的身份,去給各位敬酒。他的心理受到強烈刺激,顏面滾燙,真的有些無地自容了。

    劉冬梅不知道鐵民跟她爸的這段插曲。

    她留下來,跟各位叫叔叔,表示一番感謝之詞,然後才冷著臉回到家里。趁別人不注意,她低聲警告鐵民說︰“等晚上回家,看我怎麼收拾你。”

    鐵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掌管賬桌的兩個人身上。

    他們每當來隨禮的人少了,都要結一次賬,輕聲對一下金額。

    倆人第一次對賬,說到一萬字樣,鐵民听了就感覺忽悠一下。

    王麗和她媽做熟食生意,一天最高營業額不過一兩百塊錢。多少年下來,被人稱作萬元戶。

    劉守成就是一個普通的鐵路公安,掙的工資還沒有鐵民多,他辦事情居然能收到一萬塊錢的禮金,鐵民听了,真的要驚掉下巴了。

    隨禮的賓客還在繼續,鐵民坐在那默默地跟自己打個賭,劉守成這場事情辦下來,至少能收到壹萬貳仟元禮金。

    劉守成回來了,他喝得醉醺醺的,主動跟鐵民解釋說︰“陪派出所那幫老同志多喝了幾杯。”

    “你吃飽了,把我們扔在這不管了。”劉冬梅發出抱怨,劉守成哈哈一笑說︰“門口現成的爐灶,你還挨餓,那不活該嗎。”

    劉守成轉身出去,不大會兒工夫,劉冬青跑進來,對鐵民說︰“姐夫,開飯了。”

    鐵民和劉冬梅在劉冬青的陪同下,走進喜棚。劉守成已經穩穩坐在一張餐桌前,等候他倆的到來了。

    “鐵民,喝點酒吧。”劉守成對鐵民少有的溫柔。

    “不喝了,一會兒還得趕路。”鐵民坐下來,拿起筷子就要吃飯。

    “冬青,給你姐夫倒一杯。”劉守成一聲令下,劉冬青給鐵民倒了滿滿一杯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端起酒杯說︰“姐夫,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敬你。”

    鐵民不解地看劉冬青,以為這是他們這里的習慣用詞,權當是客氣了。

    “冬青,你姐夫為你做啥了。”劉冬梅听著新鮮,她笑吟吟向劉冬青發問。

    沒等劉冬青回答,劉守成搶話說︰“多虧鐵民提醒,我準備辦病退了,讓冬青接我的班。”

    劉冬梅微笑的臉,瞬間冷落下來,她欲言又止。

    鐵民見狀,端起酒杯說︰“冬青,恭喜你了。”

    劉守成也端起酒杯,主動與鐵民和劉冬青踫了一下說︰“鐵民呀,今後你弟弟,就全靠你關照了。”

    “不敢當。”鐵民還沒來得及吃菜,就給劉守成封門了。他說︰“我就是個調車員,能幫到什麼忙呀。”

    “這事今天先不說,回頭咱爺倆再慢慢商量。”劉守成給鐵民夾了一個雞腿,顯得十分和藹可親。

    劉冬梅悶坐在那,不吃不喝。

    劉守成一打眼就知道女兒的心思,他伏在劉冬梅耳邊低聲說︰“今天收的禮錢,給你一半。這下高興了吧?”

    “老劉,結賬吧。”兩位管賬的,拎著一個皮包走過來。

    “來來,坐下來,咱們一起喝一杯。”劉守成招呼二人坐下來,讓劉冬青給二位拿杯碗。

    其中一個人低聲說︰“總共收了二萬一千塊,該封賬了吧。”

    劉守成听到錢數,明顯的愣住了。低聲道︰“收這麼多呀!”

    他偷眼看劉冬梅。

    劉冬梅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說︰“爸,咱爺倆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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