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路式婚姻

第三卷、痛心疾首的無奈 第40章、噩夢有征兆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呂默 本章︰第三卷、痛心疾首的無奈 第40章、噩夢有征兆

    周志強今天休班。

    听說鐵民回來了,他一大早就要去下屋,把自己的想法,正式告訴鐵民。在劉冬梅和王麗之間,你有自主選者權了。

    他還要強調一點︰“如果征求父母意見,我和你媽都看好冬梅了。”

    “爹,鐵民還在睡覺。”劉冬梅把周志強攔在家門口說︰“有啥話,等他睡醒了再說吧。”

    可能這就是傳書中的鬼使神差吧。

    周志強正在家里琢磨著,中午吃點啥下酒菜,就听到劉守成在院子里大吼大叫聲。

    喲,混蛋親家來了。

    周志強起身下地,迎到家門口。見劉守成被劉冬梅攙扶著進來,他不解道︰“我說親家,你這是咋的了。”

    如果說劉守成在下屋,看見鐵民在穿褲衩,他沒有思想準備,突然暴怒了。那麼,在見到周志強的一瞬間,听到周志強叫他親家,劉守成接下來的表現,就完全是臨場發揮,沒有劇本的一場即興表演。

    他一把揪住周志強的衣領,晃動著說︰“周志強,我真心實意要跟你結親家,你咋能這樣對我呀。”

    “爸,松手。”劉冬梅也是真急了,她扣住劉守成的手,用力一掰,劉守成就乖乖松開了手。

    劉冬梅白了父親一眼,責怪說︰“有話好說,動啥手呀。”

    劉守成剛要進入狀態的表演,就這樣草草收場了。

    都說周志強是周老倔,他現在看見劉守成,簡直就不煩別人。

    按他的性格,對劉守成這個舉動,雖然不能再罵劉守成C他媽,至少也得吹胡子瞪眼,問上一句為什麼。

    結果恰恰相反。他陪上笑臉,嘻嘻道︰“你啥意思呀,還要跟我摔一跤呀。”

    劉守成一聲長嘆,不請自進。他走進屋里,先拖鞋上炕,兩腿一盤說︰“冬梅,給我倒點水喝。”

    “沏茶。”周志強緊接劉守成的話,對劉冬梅說︰“櫃子里有我新發的茉莉花茶。”

    “我喝綠茶。”劉守成開始矯情起來。

    “西湖龍井行了吧。”周志強沒等劉冬梅動手,他先打開櫃門,順手拽出一袋花茶,遞給劉冬梅說︰“去把水燒上,然後去市場,選你爸愛吃的東西買回來,咱哥倆今天必須好好喝一頓。”

    “對了,我自行車上掛著下酒菜。”劉守成想起了他剛買的二斤小雜魚。

    周志強和劉守成各自完成了見面禮,對坐在炕上。他接過劉守成遞過來的大生產香煙,自己點上煙,深吸了一口說︰“啥事呀,把你氣成這樣啊。”

    以往周志強看見劉守成,總是他先掏出大前門香煙,遞給劉守成。這次他不僅接過劉守成的大生產香煙,還自己點上煙,沒替劉守成點煙。

    細節決定勝負。

    周志強兜里揣著大前門,愣是沒打算拿出來招待劉守成。

    理由很簡單。

    他為找尋劉冬梅,去劉守成家,挨了劉守成一頓狗屁斥兒。如今劉守成主動上門來,沒等進屋,先給他來了一個下馬威。

    周志強笑在臉上,惱在心里。有道是來而不往非禮也,他必須拿捏一下劉守成這個混蛋。

    “鐵民也太不像話了。”劉守成被周志強一頓神操作給刺激著了。

    正所謂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涼。

    今天就是劉守成的磨難日。

    他剛結束了三十余年的公安生涯,陡然間變成一個普通工人了,連周老倔都不拿正眼瞧他了,接下來的日子該咋樣過呀。

    劉守成心情郁悶到了極點,只能拿鐵民說事。

    周志強听了劉守成的一番抱怨,笑著說︰“我說親家,那是人家小兩口的事,你跟著操那閑心干啥呀。”

    劉冬梅端了一個大茶缸子進來,她把茶缸子放在周志強和劉守成中間,又拿來兩個玻璃杯,轉身出去了。

    事情就怕細琢磨。

    劉守成眼楮眨了幾眨,似乎讀懂了周志強的畫外音,難不成冬梅已經跟鐵民住在一起了。

    好在劉守成是個紅臉膛,他臉面滾燙著,表面看不出顏色的變化。

    周志強見劉守成癟茄子了,有心再擠兌他幾句。話到嘴邊,還是被他的善良給攔住了。

    冬梅是個好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冬梅的面子上,別再讓劉守成為難了。

    “兄弟,這事你打算咋辦呀。”劉守成這會兒,全然忘記了裝腔作勢,他恨不得明天,就給鐵民和劉冬梅舉辦婚禮。

    女兒都被人家睡了,這事必須速戰速決,萬里出現一個一,他就賠大發了。

    “我不管,听他倆的。”周志強難得看見劉守成低三下四的狀態,他故意拔直了腰板,給劉守成制造一個懸念。

    “冬梅去哪了。”劉守成又著急了。

    他在送劉冬梅來周家時,但凡能想到的,都反反復復叮囑了一遍,唯獨這個最關鍵的程序,給他遺漏了。

    其實也不是他疏忽了,哪個當爹的,能給女兒警示被窩的事。

    劉守成開始害怕了。

    在他的思想意識中,女兒也算是經過事的人,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把身子給了鐵民,除非鐵民對她作出了承諾。

    劉守成一出溜就要下炕,被周志強拽住胳膊說︰“你干啥去。”

    “我……我看看冬梅干啥吶。”劉守成必須馬上見到女兒,先問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看看其中有啥紕漏。

    “我打發她去買菜了,一會兒咱倆得好好喝幾杯。”周志強難得的揚眉吐氣。

    你個狗日的劉守成,平日里都是你跟我裝腔作勢了,今天我非好好回敬你一番不可。

    “現成的小雜魚,還買啥呀。”劉守成要甩開周志強,去找劉冬梅。

    周志強鐵了心讓劉守成著急上火,他攔在門口,不讓劉守成出去。理由是,劉守成好不容易來一趟,必須留在家里喝酒吃飯。

    周志強干打雷不下雨,他打發劉冬梅去市場買菜,卻故意忘了一個關鍵環節,沒給劉冬梅拿錢。

    咱不能妄言這是周志強的有意設計,讓劉守成的女兒自掏腰包,在婆家請娘家爹吃飯。

    也可以理解成周志強習慣了發號施令,根本想不起來,還得給劉冬梅拿錢。

    劉冬梅兜里還有幾十塊錢,都是從娘家帶來的。

    但是她不能再花了,她第一次來周家,就SB似的自掏腰包賣魚賣肉,招待周家全家人吃了一頓。這次來周家,她又去市場買了菜。

    按說周嬸兒過日子是精細人,對這些細節應該有所掌握。

    周志強曾經說過,讓她把生活費交給劉冬梅打理。她既不反對,也沒照辦,只是特意去菜市場,買肉買芹菜,回來包了一頓餃子。

    不能說劉冬梅會算計,只能說普通百姓的家庭生活,就是在斤斤較較中過來的。

    劉冬梅走出大門,見大牛騎自行車等在院門口,鐵民穿戴好,拄著拐杖,趕集似的匆匆出來,坐在大牛的自行車後貨架子上,說話間就要走了。

    “哥,你干啥去。”劉冬梅一路小跑追過來。

    “我有急事。”鐵民都沒看劉冬梅一眼,他一拍大牛的後背,大牛騎車就要走。

    “給我拿點錢。”劉冬梅向鐵民解釋說︰“爹讓我去市場買菜,我兜里沒錢。”

    這個理由很充分,鐵民從兜里拽出一疊錢,最大只有一張十元面值的。

    他把這一疊錢,都給了劉冬梅。

    大牛看了,心里酸了吧唧的。

    鐵民平時和他在一起,花一毛錢都得盤算一下。在大牛的記憶中,鐵民為他最大的花銷,就是第一次遇見王麗時,在車站候車室給他買了四個冰,如今,劉冬梅一張嘴,他就把兜里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

    他騎上自行車,載鐵民去王麗家。他不覺中發出一聲感嘆︰“哎呀,啥好都沒有逼好呀。”

    鐵民正在想著怎樣向王麗做解釋,沒在意大牛說什麼。

    他最初打定主意,見了王麗,二話不說,拽上她就去領結婚證。

    剛才那一幕,他越想越後怕,王麗居然讓他去死。

    可能別人不了解王麗,不能為了她說的一句氣話,就心驚肉跳,如臨大敵。

    鐵民听了王麗的話,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冥冥之中,仿佛傳來一個令他心驚膽顫的警示︰王麗要出事。

    現在鐵民只有一個想法,盡快見到王麗,打他也好,罵他也罷,只要王麗同意跟他去登記結婚,就算化解了所有的誤解與憤怒。

    大牛自行車騎得不緊不慢,鐵民急的火上房,他催促大牛說︰“你快蹬幾下不行啊。”

    “你還沒告訴我咋想的,王麗和劉冬梅,你到底要誰。”大牛話沒說完,後背挨了鐵民一拳,他疼的一咧嘴說︰“哎呀我操,疼死了。”

    兩人來到王麗家門口,鐵民跳下自行車,一頓猛砸院門,大聲喊著︰“小麗,開門,你快開門呀!”

    鐵民的砸門聲,驚動了左鄰右舍,鄰居探出頭告訴他︰“家里沒人,別砸門了。”

    “她去哪了。”鐵民的問話,沒人應答。

    “大牛,你跳進去,把門打開。”鐵民想出一個最笨最蠢的招兒。

    “我跳……個屁。”大牛可是剛從拘留所出來的人。

    盡管當時的法律法規還沒那麼健全,擅闖民宅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大牛剛剛吃過苦,怎敢再違法亂紀。

    “有我在,你怕啥。”鐵民這句話,差不點把大牛的鼻子給氣歪了。

    即使王麗在家,故意不開門,也是為了拒絕見鐵民。他還大言不慚,把自己當成了這家的主人。

    大牛險些把嘴撇到腮幫子上,鐵民見了,氣的掄起拐杖就要打他。

    見鐵民急得要掉下眼淚了,大牛懵了。鐵民從沒對他如此暴躁過,他低聲問道︰“鐵民,你咋的了。”

    “我怕小麗做傻事。”鐵民話音未落,大牛“噌”地一下竄上鄰居家院牆,連滾帶爬跳進王麗家院落里,打開了暗鎖院門。

    兩人沖進院子里,見屋里房門上了鎖,扒窗戶往里看,里面果然沒有人。

    王麗能去哪呢?

    鐵民急的團團轉,大牛在一旁察言觀色,想到了那張化驗單。他問鐵民說︰“那化驗單是啥意思。”

    “沒事。”這就是鐵民,大牛想從他嘴里套出一句話,比登天還難。

    “你回去吧。”鐵民要留下來繼續等王麗。

    “人家沒回來,就是為了躲你,你還等個屁呀!”大牛突然發火了。

    鐵民從小到大總是這樣,大牛有屁大點事,都跟他䱇不䱇一頓擺話。可他不管遇見啥事,寧願憋在肚子里,漚成粑粑拉出去,也絕對不多說一句話。

    大牛的怒火不止這個。

    如果面前站著的不是鐵民,而是二國,他肯定把所有的怨言都說出來。

    你明明跟王麗搞對象,還張羅著要跟人家結婚,為啥還讓劉冬梅住家里。劉守成說的那些話,分明是鐵民在下屋,把劉冬梅給干了。

    這事沒讓王麗知道也就罷了,可惜她知道了,而且還親耳听見劉守成所說的話。

    別說是王麗那個小辣椒了,換了其她任何一個女人,也不能容忍這事呀。

    “走吧,回家等消息去吧。”大牛沒敢把結果說出來,但他心里清楚,王麗不可能再理鐵民了。

    鐵民默默地站了好一會兒,覺得大牛說的有道理。與其留在王麗家院子里傻等,不如在她家周圍轉轉,或許能遇見王麗。

    倆人鎖好王麗家院門,鐵民讓大牛先騎車回家了。他一個人拄著雙拐,在小鎮漫無目標的走著。

    鐵民就這麼走著,從白天走到夜晚。

    他擔心王麗會做傻事,可是他絕對不會想到,此時的王麗,已經喝的寧酊大醉,被人架到小旅店,開啟了她的不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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