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路式婚姻

第一卷、難以啟齒的荒唐 第10章、荒唐進行時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呂默 本章︰第一卷、難以啟齒的荒唐 第10章、荒唐進行時

    事情還得從大牛送給鐵民那把遮陽傘說起。

    鐵民經不住大牛的誘惑,主要想去工務段撈點便宜,他把自行車送回家,拿上一個布兜子,跟大牛去了到達場。

    到達場旁邊是鐵路工務段的一個工區,經常有破舊枕木運回來。

    舊枕木分兩種,一種是使用期限已到,必須更換新枕木,這樣的枕木是搶手貨。人們花上幾元錢,買回報廢的枕木,破成木板或木方,蓋煤棚做房梁,或壘柵欄,絕對的經久耐用。

    枕木原料都是從林場伐下來的上等木料,經瀝青蒸煮後,用于加固鋼軌。這東西防腐性能非常好,又因為經過瀝青蒸煮,買回家做引柴一點就著。

    鐵民在家排行老大,掌管家里的柴米油鹽醬醋茶等多種開銷,他知道舊枕木的實用價值。

    工務段小鎮工區緊鄰到達場,鐵民和大牛到那時,工區院子里靜悄悄的,根本沒有舊枕木的影子。

    鐵民知道大牛撒謊了,他轉身要走,被大牛攔下說︰“你人都來了,等我一會兒行嗎。”

    “你要干啥。”鐵民明知故問,他知道大牛要干什麼。

    “你就在這兒等我,看見公安來了,喊一嗓子就行。”大牛提出了最低要求。

    “我真不敢。”鐵民說這番話時,心里就不住地打著鼓。

    “又沒讓你上車,你怕啥呀。”大牛知道鐵民的為人,他在用循序漸進的方式,帶鐵民上道兒。

    “不行,我……”鐵民為難了。

    他欠了大牛一把遮陽傘,如果就這麼走了,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留下來,一旦大牛從車上卸下廢鐵,他幫還是不幫。不幫,顯得不夠義氣,人家畢竟給他買了一把傘;幫,這事往小了說,是小偷小摸,往大了說,那就是盜竊。

    鐵民想到這兒,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他真的很害怕。

    “你就等我五分鐘,到時候我不回來,你盡管走。”大牛提出了最低要求,沒等鐵民說話,他一溜小跑過去,爬上一節貨車,人就消失了。

    小鎮車站坐落在鋼鐵總公司的最北端,主要負責鋼鐵總公司的產品外運,每天的運輸量十分龐大。

    簡單地說,到達場負責接收煉鋼煉鐵原材料,出發場負責外運煉成的鋼材。

    鐵民站在那,看見大牛爬上火車,他有了想撒尿的感覺。他走到一旁的樹叢邊,掏出家伙就要一瀉千里。

    這時,他發現有一個盲流子打扮的人,帶著防塵帽向他走來。他沒太在意,這些人在鐵路線路里經常能看到。

    很多偏遠鄉村的壯勞力,放著家里的承包地不種,跑到小鎮附近的農村,租上一間房,專門以盜竊鐵路運輸線上的廢鋼鐵為生。

    在鄉下種地一年下來,只剩個辛苦錢,守在鐵路線偷盜廢鋼鐵,一個月就相當于在家種地一年的收入。

    盲流子走到鐵民近前,鐵民看清了他的長相,他憋足的一泡尿,“嘩”地一下噴撒出來。

    鐵民認識這個人,看得出他是有備而來。確切地說,他就是瞄著鐵民和大牛而來的。

    他看了一眼鐵民,手指豎到嘴邊,示意鐵民不要聲張。然後,他擼胳膊挽袖子,就要爬大牛上去的那節車。

    鐵民被來人嚇的渾身顫抖。

    見來人要上車去抓大牛,他憋悶了幾秒鐘,突然一聲大喊︰“劉守成來了!”

    鐵民喊完,撒腿便跑。

    正在車上挑廢鐵的大牛,听到鐵民的嘶吼聲,他“嗖”地一聲,從另外一面跳下火車,一弓腰,“噌”地一聲跑沒影了。

    鐵民也跟脫了韁的野馬似的,一路飛奔,跑的無影無蹤。

    這人就是劉守成,小鎮鐵路住宅這一片,就沒有不認識他的人。

    劉守成往車上爬了一半,被鐵民一聲大吼,嚇得險些從車上掉下來。

    他抓穩了車梯子,回頭不見了鐵民,非但沒生氣,反倒笑了。

    劉守成認識鐵民,知道他爸叫周志強,是機務段的火車司機。

    “小兔崽子,原來你們是一伙兒的。”劉守成跳下火車,掏出大生產牌香煙,抽出一支叼在嘴上,點著深吸一口,自語道︰“真沒想到,周老倔的兒子,也學壞了。”

    鐵民一口氣跑了足有十分鐘,回頭見沒人追上來,他一屁股坐下來,“呼哧呼哧”喘息著。

    “嘿!”身後傳來一聲,鐵民反應迅速,爬起身就跑。

    他跑出十幾步,听到大牛的笑聲,便一個急剎車停下。

    大牛坐在他剛坐過的地方,正沖他傻笑。

    他垂頭喪氣返回來說︰“劉守成肯定不能饒了我。”

    “你又沒上車偷鐵,怕啥呀。”大牛一句話,給鐵民吃了一顆定心丸。

    對呀,我沒上車偷鐵,干嗎要跑呀,鐵民開始後悔剛才的沖動了。

    “你這一嗓子,整個到達場都听見了。”大牛又給鐵民敲響警鐘說︰“估計劉守成為這個,也饒不了你。”

    “那我咋辦呀。”鐵民害怕了。

    劉守成是出了名的毒辣手。

    別說像他們這樣的半大孩子落到他手里,就連在職的鐵路職工,小偷小摸被他逮住,輕者拳頭撇子一頓打,重者就得先上繩,後棒子炖肉,因此,人們給他起了這個綽號。

    “你最好出去躲幾天。”大牛出了一個餿主意。

    “後天就招工考試了,我往哪躲呀。”鐵民急出一頭汗,不住地唉聲嘆氣。

    “我還有一招兒,不知道能不能行。”大牛提到住在他們二樓的董振生,是車站運轉車間主任。

    有一年大牛偷鐵被抓,就是董振生出面,把他保出來的。

    鐵民很為難,董振生雖然是他們的老鄰居,每次見面,他打一聲招呼即可,平常也沒什麼來往,人家不一定能幫他。

    “你不找他,咋知道他不能幫你呢。”大牛肚子餓了,張羅著要去喝扎啤。

    “我還得回家做飯吶。”鐵民撒了一個謊,哪有下午二點不到,就回家做飯的。

    臨分手前,大牛提醒鐵民,也可以試著去找二國。

    他們都是一個樓的鄰居,二國住大牛家里屋,兩家共用一個廚房。他說︰“二國他爸,比董大爺好使。”

    全樓的人都知道二國他爸的能量。逢年過節,來給他家送禮的那些小汽車,就說明了一切。

    再看看董振生,一年到頭也看不見有一台車來,兩人同樣是車間主任,差距那是相當地大了。

    鐵民和大牛分手後,直接去了菜市場。

    他買了一捆白菜,四個土豆,還買了半根香腸,一路急匆匆往家趕。

    “站住。”大牛在鐵民身後,又是一聲大喊。鐵民條件反射,以為劉守成追上來了,他丟下東西便跑。

    大牛嬉笑著撿起鐵民丟下的東西,先掰了一塊香腸扔進嘴里,嚼著說︰“哎我操,這玩意兒挺香呀。”

    鐵民冷臉跑過來,一把搶下東西說︰“香腸是給我爹喝酒的,你吃啥呀。”

    大牛一點也不難為情,他說︰“趕明兒我請你吃一整根香腸,行了吧。”

    鐵民急著要回家做晚飯,他走出幾步,反應過來了。問大牛︰“你咋沒去喝扎啤呀。”

    “我兜比臉都干淨,拿啥喝呀。”大牛說的鐵民臉面發燙,他知道大牛的錢,都給他買折疊傘了。

    按理說,鐵民應該請大牛去喝扎啤,可他舍不得錢。

    “要不,你把香腸吃了吧。”鐵民十二分的不舍,把香腸遞給大牛。

    大牛接過香腸,擺出要吃的樣子,見鐵民漲紅了臉,便嬉笑著把香腸塞給鐵民說︰“這可是周大爺的下酒菜,我吃了那還了得。”

    鐵民緊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了下來。

    大牛伏在鐵民耳邊低語幾句,鐵民不住地點頭。

    按著大牛的吩咐,鐵民回到家,先把里間屋的窗戶劃打開,然後又插上進戶大門的門劃,開始手忙腳亂的做飯炒菜。

    八十年代初期,家里的日常飯菜很簡單,高粱米干飯,土豆白菜是主要副食。

    鐵民把被大牛掰過的半根香腸,切成薄片,碼在盤里,覺得量太少。又抓出兩把花生米,鍋里倒上豆油,一頓翻炒,裝進盤中,盛上兩勺白糖,拌勻了,把香腸碼在花生米上。

    這樣,他爹晚上的下酒菜就算做得了。

    生子和妹妹艷子,按時放學回來了。生子進了屋,先嗅了嗅鼻子說︰“什麼味,這麼香。”

    他瞄上了爐台上扣著的碗碟,剛要動手,鐵民清了一下嗓子,生子只好作罷。

    周嬸兒也下班回來了,她進屋便問︰“飯好了嗎,我快餓死了。”

    “馬上吃飯。”鐵民拿過小炕桌,放在外間屋炕上。

    他先用二大碗,給父親盛出一碗菜,壓在花生米盤子下。又拿出一個類似小飯盆的搪瓷大碗,把鍋里剩下的菜,通通倒進大碗里,送到炕桌上。

    緊接著端飯鍋,拿飯碗,擺筷子,便成了小妹艷子的活兒。

    一家四口圍坐在炕桌旁,開始吃晚飯。

    “復習的怎樣了。”周嬸兒問鐵民。

    “馬馬虎虎。”鐵民沒敢告訴母親,他這一下午所干的事。

    “這可是你一輩子的大事,別當兒戲了。”周嬸兒叮囑鐵民說。

    “我知道了。”鐵民話音未落,傳來“ ”地踹門聲,沒等別人作出反應,鐵民扔下碗筷,“滋溜”跑進里間屋,三步並作兩步,竄上窗台,推開窗戶,縱身跳到院子里。

    王麗只知道鐵民曾經被劉守成抓進派出所,還差不點鬧出人命來,卻不知道究竟為了啥。

    听說鐵民為給她買遮陽傘,才跟劉守成做對的。她眼里含著熱淚,叮囑鐵民說︰“從今以後,不許你再為我做傻事了。”

    “哪都是過去的事了。”鐵民嬉笑著把王麗摟進懷里,心里又癢滋滋的。

    他要脫王麗的衣服,王麗按住他的手說︰“別這樣,懷孕了咋辦。”

    她哪里知道,鐵民就是要達到這個目的。

    王麗半推半就,還是讓鐵民如願了。倆人正如膠似漆的纏在一起,屋外傳來了砸門聲。

    謝桂芝一大早從看見鐵民那刻起,心里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按理說,鐵民和王麗已經好了兩年多,倆人幾乎每天都在一起,該有的事可能早就發生了。

    謝桂芝嘴上不說,心里也跟明鏡似的,可她今天不知為啥,偏要搞一次突擊抽查。

    王麗以為是送貨的到了,她推開鐵民,整理一下衣服,跑出去開門。

    鐵民這邊意猶未盡,他衣著不整躺在炕上,以為王麗收到貨以後,他倆還能重溫舊夢。

    “鐵民,我媽回來了。”屋外傳來王麗的警報聲,鐵民才知道大事不好了。

    他急忙爬起來,還沒等整理好衣著,謝桂芝便闖了進來。

    看見鐵民的狼狽相,謝桂芝一聲質問︰“你們干啥了!”

加入書簽 上一章 目 錄 下一章 加入書架 推薦本書

如果您喜歡,請把《鐵路式婚姻》,方便以後閱讀鐵路式婚姻第一卷、難以啟齒的荒唐 第10章、荒唐進行時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鐵路式婚姻第一卷、難以啟齒的荒唐 第10章、荒唐進行時並對鐵路式婚姻章節有什麼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