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處,鄭氏淑婉就不服,她起身問道︰“難道,我家夫君回來甦杭,不是因為我家胞妹,在宮中得了美人的封號,這,蒙陰親族了嗎?”
眾人听後,十分不屑,即便是工程,也覺得甚為難為情,他最恨此類攀親帶故。
眼下這大房不管是子嗣,還是夫君,都在仕途上,沒有建樹,正是好拿捏的時候,但是沒想到,這個女娘龔潔,居然如此的伶牙俐齒,將眾人都給說服了。
這各個心里,都不是滋味。
但是,鄭氏也覺得,是個機會。
于是,鄭氏,淑婉,就故作惶恐說道︰“這小女娘,只怕,是要把我龔氏禍害致死啊,這番言論,實在是唯恐天下不亂,若是被舊法者知悉,只怕我龔氏,要牽連進黨爭了呀,我家兒郎的叔仗,貴為獨相,眼下,也因為黨爭被貶黜,我等,如何能獨善其身呀?還有,這什麼朱郎,這家,到底是他朱郎的家,還是我等的家?一個小小的管事,即便再怎麼能有法子,路子,手段,也不能如此放肆吧?”
龔潔的離去,讓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一個個猶如大禍臨頭一般。
眾人听後,紛紛看向門外,不多會,就瞧見了朱沖慢慢悠悠的走進了府宅。
朱沖來了之後,便與眾人見禮。
這方才行禮,那鄭氏就十分不喜,質問道︰“你這家奴,好大的膽子。”
朱沖听後,就覺得奇怪,倒是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鄭氏,這鄭氏雖然不怎麼熟悉,但是,從那李錦千叮萬防的心思來看,也必然,是一個擅斗的女人。
隨即朱沖躬身,也不辯駁,即刻說︰“二娘子說的對,小的務必改正。”
眾人一听,紛紛詫異,這鄭氏也是氣憤至極,質問道︰“你知曉你錯在什麼地方了嗎?你就改正?”
朱沖對于這種潑婦擅斗的女人,就一個態度,你什麼都對。
朱沖立即說︰“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不論如何,小的都會在二娘子面前恭敬有加,不敢造次。”
這話這麼一說,倒是顯得鄭氏無理取鬧了,那鄭氏怎麼听不出來,但是,卻要是再發作,就顯得自己真的不智了。
隨即她看向自己的夫君,眼下,若是沒有男人撐腰,她一個女子如何與這男子糾纏?
龔程看向朱沖,家翁信中早已闡明了這朱沖的厲害,只不過,這些時日,他倒是沒見過朱沖發作,只是忙于家財事物,倒是不曾好好領教過。
隨即龔程發難,問道︰“朱管事啊,你,蠱惑家中女子,學了那般諸多的妖言惑語,你要做甚啊?想至我龔氏于何地?”
鄭氏立即呵斥道︰“就是,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宗之法都不要了,還說什麼王相公的變法,就是要破祖宗之法的不對之處,听听,這是如何的大逆不道,若是聖人知道了,那豈不是要禍累九族的?你呀,簡直是在我龔氏妖言惑眾。”
朱沖听著這夫妻兩的一唱一和的,就不屑問道︰“所以,二郎與二娘子,都覺得王相公的變法是錯的?當年神宗變法是錯的?也是妖言惑眾?”
這一聲質問,讓眾人紛紛震驚,那龔程也急忙說道︰“不敢有此等狂妄念想,你這小廝,切莫胡言亂語。”
鄭氏也急切說道︰“你這小廝,好一個伶牙俐齒,誰給你的膽子如此狂妄?”
朱沖躬身,說道︰“就事論事,若是二郎與二娘子不允許這般公允道理,小的以後便不再多說。”
這話,堵的兩人又氣又急,眼下,允許也不是,不允許,更不是,這小廝的厲害,遠遠超出兩人的想象,那嘴,像是一把刀一樣,殺人于無形。
看到此處的龔宗元,心中松了口氣。
只要有朱沖在。
這兩房啊。
他就斗不起來。
眼下,這家中的權利,還真的就要交給朱沖,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斗不起來。
龔宗元隨即看向周壽,歉意說道︰“季老啊,今日之事,我龔氏教女無方……”
周壽立即起身,說道︰“那到不是,以晚輩所見,此思想前衛,雖然有違祖宗之法,但,就如朱郎所說,自古以來就是這樣,也不見得對,在道理上,我周氏不覺得有任何受到冒犯,至于禮法,這禮法也不見得都對,哈哈,誒,總之,無事。”
听到此處,鄭氏就覺得頗為尷尬,她環顧四周,本想著自己的胞妹美人的身份,能讓這龔氏家主多高看自己幾分,但是沒想到,連自己的兒子都想撇清干系。
對于這個朱管事,她心中更加的不忿了,這堂堂偌大的一個家族,居然要被一個小小的管事給霸佔了嗎?
鄭氏立即問︰“那,眼下如何是好?這親事還要不要談?這等禍國殃民的策略思想,要不要遏制?我龔氏將來,該如何打算?真的要讓那小廝當家做主嗎?我不管諸位如何想,我反正是不同意的。”
眾人不值一笑,龔宗元都懶得理會,若不是這鄭氏相夫教子有功,龔宗元早就把她呵斥出去了。
而且,眼下,大房二房共聚一堂,就如他擔心的那般,還是為了這家族的權利,爭斗起來了。
龔況小聲說道︰“母親,姨娘封美人是在八月,而朱郎在我龔府中謀劃父親回來,是六月便開始了,與姨娘的關系,確實不大。”
听到此處,龔宗元冷聲說︰“休得議論朱郎分毫,你家夫君能回甦杭任職,沒有朱郎,只怕還要等個三五十年。”
鄭氏听後,心中實在是匪夷所思,這周氏可是名門大族,其先翁周敦頤更是理學大家,冠絕天下,如今居然在學問上,苟同那小娘子,不,準確的來說,是朱沖那小廝,實在是讓人難以費解。
此刻,李素娘急急進門,歡心說道︰“朱管事回來了。”
只是可惜,若是個男兒該有多好?
就這般才學,機敏,如何得不到功名?
倒是李錦,此刻心中有些得意。
自己家的女娘,能把這些人堵的啞口無言,實在是了得。
此刻,鄭氏,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眼下她的胞妹,在宮中得了美人的封號,她早已是皇親國戚,眼下,這夫君,子嗣,都在仕途上建樹頗深,一者五品,一者六品,這家里,就應該以他們二房為尊。
若是不回來,也就罷了,但是,這回了兩浙路,又在主家生活,這家中的大小權柄,是要抓在手里才好的,否則,被這長房拿捏,那可活的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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