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氣歸福氣,哭鬧不休的娃娃也實在折騰人,嘴疼睡不著的小念佟,一整夜不要奶娘不要嬤嬤,猴兒似的掛在毓溪身上才能好。
鬧到半夜,胤 看不下去,要奶娘來伺候,念佟一時哭得傷心欲絕,最後反是胤 被攆走了,毓溪毫無怨言地守著小閨女,直到母女倆都筋疲力盡地睡去。
翌日上朝前,胤 趕來看望,生怕吵醒了她們,只隔著屏風遠遠地,瞧著一大一小相依偎,念佟的小嘴沒有昨晚腫得那麼厲害,不由得安下心來。
出門上朝,進宮後一路到了景運門值房,太子老遠就見著胤 ,看他笑容燦爛心情愉悅,到了跟前便問︰「什麼事啊,叫你這樣高興。」
胤 自覺失態,忙抱拳作揖︰「太子恕罪,臣弟失禮了。」
這話好生分,太子不禁有些失落,在胤 面前不願隱藏,直言道︰「這叫什麼話,兄弟之間,就不能說說家常了,難道我是外人,怎麼,家里有高興的事?」
胤 這才如實稟告,自然算不得高興事,念佟摔傷了,他和毓溪都心疼。
「但想到家中母慈子孝、安寧靜好,心中不勝喜悅,這般失態的露在臉上,讓二哥看笑話了。」
「大佷女怎麼樣了?」
「一點小傷,只是年幼嬌慣,一味纏著她額娘撒嬌,毓溪也心軟,二哥不必擔心。」
太子想了想,說道︰「姑娘嬌慣些才好,只是我那兩個佷兒,可不能太縱容了。」
胤 稱是︰「二哥說的是,皇阿瑪如此疼愛弘�,皆是您和皇嫂教導的好。」
「教導……」太子欲言又止,他幾日也不見孩子一面,何來教導一說,反倒是太子妃,常見她帶著弘�背書念詩。
「二哥。」
「怎麼了?」
太子恍然回過神,見胤 示意,卻是索額圖到了。
「不樂意見他,走了。」
然而太子撂下這句話,轉身便要離去,胤 心下一轉,攔下好生勸道︰「二哥若與中堂大人有過節,我自然是站二哥這邊,但這會兒人到跟前,您甩臉離去,中堂大人或以為是我從中挑唆,不論如何,那也是您的叔姥爺。」
「你……罷了。」太子好不耐煩,但不願為難胤 ,到底是留下了。
好在就要上朝,來的不止索額圖一人,眾人見禮寒暄,當著旁人的面,說不得那些令太子刺耳煩心的話,之後升朝議政,更是鄭重專注,朝廷大事之下,私人恩怨委實不值一提。
但胤 留了個心眼,他好奇索額圖因何開罪了太子,散朝後命小和子多方打听,才知道毓慶宮前日曾起沖突,但並非太子與索額圖,而是索額圖見過太子離去後,太子夫妻吵了一架。
「毓慶宮上下都知道,太子妃娘娘不待見中堂大人。」小和子向胤 稟告道,「而中堂大人自然也認定,是太子妃挑唆的他們爺孫不和睦。」.
胤 微微蹙眉,嗔道︰「什麼爺什麼孫,除了萬歲爺,這世上誰能當太子的爺?」
小和子忙打嘴自責︰「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胤 要他罷手,想到自己才剛對太子提「叔姥爺」,輕輕一嘆︰「該打嘴的是我,是我疏忽了。」
此刻,胤 退回毓慶宮換衣裳,弘�被奶娘領著來請安,胤 由小太監伺候著穿戴,低頭瞥了眼兒子,問道︰「今日念了什麼詩?」
弘�奶聲奶氣又正經認真地應道︰「王維的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胤 听著不悅,但要問什麼,又想這麼小的孩子,自然是大人教什麼念什麼,便問︰「額娘教你的?」
弘�點頭︰「是,額娘今早教的。」
胤 沉沉一嘆︰「每逢佳節倍思親,她是想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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