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蕩!
火甲蜥尾巴如鎖鏈,如彈簧,倏然佇立于地面,將面臨的沖擊力卸下,在空中作了個翻騰,頓時,平穩落地。
頗為沉重的身體能夠做到如此輕盈似飛鳥的姿態,匪夷所思。
“吼!”
它的目光之中,凝聚著火光,如若熔岩一般,一股深藏在體內的力量涌現,靈氣威壓彌散,令人族青年莫名感覺沉重。
心中有所壓抑。
“它能夠噴火,有烈火的力量加持,身上也有濃郁的火之能量,我只有氣力能夠與之匹敵,能夠超過它一絲……”
“不能被火擊中,要察覺出它的弱點,它的死門。”
先前,這個帶著樹皮帽的人族青年,和諸多的族人們一般,近距離地接觸過那盤繞如山柱的漆黑靈蛇。
那威勢,可是比起眼前這種濃厚了多!
已經頗為習慣了靈氣的存在,也是如此,當靈氣的威壓突然之間壓塌在他的身上時,他並未表現的太過于慌張。
“不能直接用手,要依靠槍刃。”
銀白長槍已經有些彎曲,最為前端的尖銳部分,此時已經缺了一角,哪怕白銀樹木樹木富有堅韌之名,但是也僅僅在普通生靈的層次。
可現在面對的,皆是一群經受過靈氣洗禮的生命體!
優勢不再!
“吼!”
頭戴著樹皮帽的青年眼眸一縮,他看到,眼前這只蜥蜴拍打著地面,大地之上,忽地遽裂開來,冒出了如同蛛網似的火之紋路。
向外冒著濃郁至極的紅潤,那是岩漿,那是熔岩!
青年不斷退後,腳步急速,方圓約十米之內,化作熔岩之地!
硝煙彌散,刺鼻,令人喉嚨瘙癢,濃濃的煙雲仿佛催命符。
現在,在這些中心,在那熔岩的中央,火甲蜥已然變得渾身赤紅,它的身軀覆蓋上了一層戰甲,鮮紅滾燙,火的元素,在它的身軀之中極為活躍。
轟!
頓時,從大地熔岩之中冒出了兩只由岩漿組成的分身傀儡,它們的樣貌與火甲蜥是一般無二,不過是眼楮無神,周圍的落葉,都紛紛燃燒殆盡,化作虛無。
“麻煩了。”人族青年心中呢喃,但是沒有絲毫的放棄。
吼!
火甲蜥頓時嘶吼了一聲,聲響傳蕩四方地界,兩只熔岩分身頓時朝著壯實青年襲去,空中,唯有一道鮮紅的絲線劃過。
還伴隨著各種形態的火焰攻擊,火球,火柱,火之囚牢!
戴著樹皮帽的青年迅速冷靜,他的爆發力不差,此刻,左右挪移,化作虛空使者。
體內的氣血滾滾如洪流,心無旁騖。
躲開一只熔岩分身的襲擊,躲避開那突然出現在地面之上的火海,旋轉著,青年輕盈地坐落在一顆樹上。
他現在眉頭緊皺,心中有如黑雲密布,優勢不在他,無法靠近,無法接觸,無法攻擊。
“火勢太廣。”
底蘊,還是底蘊的問題,如今的炎之部落,底蘊還是太弱,他們從最為底層的普通生靈要邁向更高的層次,極為不容易。
時間太短,如今,也不過僅僅是打好了一身的根基,一身的拳術,若是無法觸踫到敵人所在,讓它們施展開距離,炎之部落之人就沒有什麼辦法獲得勝利。
少了,不論是攻擊方式,還是攻擊層次,都少了,需要更多的時間,去適應,去發掘!
不過——
“哞哞!”
兩聲沉重如牛吟的聲響在平地震動,兩股濃郁的土之力以及靈氣波動靠近!
十米之內的地面在震動,如同有著兩尊地龍在地下無盡翻騰,絞殺!
那道堅實的土牆被揭開收入土中,兩只千圖于此刻登場!
“哞哞!”
它們的到來驚動了人族青年和最後一只火甲蜥。
千圖們腳踏四方,抬起前蹄,倏然如同雷霆墜下腳踏,頓時,那十米之內的熔岩之地開始翻滾,無數的沙塵覆蓋于其上!
嗤嗤!
厚土與熔岩交加,熄滅著其上的熱量,刺鼻的硝煙氣味漸漸被覆蓋,濃烈的熱意漸漸消失。
“它們是……我們的朋友。”
戴著樹皮帽的壯實青年稍微用手按壓著帽子,飄然落地,眼神明亮,泛著金色的流火。右手緊握著銀白長槍繞了個圈,做了個俯沖的姿態。
轟!
地面上陡然出現了塊兩三寸的腳印,無比明了,而這道腳印的主人此刻,颯沓如流星!
兩只熔岩分身速度一般,現在更是缺失了大地熔岩,此時已然衰弱許多。
吼!
青年扭頭,躲開數個火焰襲擊,握著長槍,擊中一只熔岩分身的腦袋!
砰!
他不是刺,而是砸!
頓時,熔岩四濺,分身沒有火甲蜥主體一般,沒有著難以奈何的鱗甲護體,此刻,更是在斷了能量的補充,頓時,一擊化作液體滾燙入土!
同樣是如此,他斬殺了第二只分身!
砰!
就是舉起的槍身,此時已經燃燒了濃濃的烈火,這一根他倍感珍惜的長槍,或許馬上就要報廢。
“哞哞!”
那兩尊千圖似乎在述說著什麼,它們天生就處在靈氣的滋養之中,哪怕莫名地受到退後,先天就有不弱的精神力。
“你忘了,我之聖主說過的話語。”
“搭配,組合,以弱勝強,獲得勝利。”
青年向下壓了壓樹皮帽,深呼吸,再次抬頭時,已然蕩漾著樸實醇厚的咧嘴之笑。
他重重地點著頭,挺胸抬頭,舉起手中槍頭在燃燒的長槍,目光清澈——
“嗯!”
青年將目光轉向最後一只顯得有些驚慌的火甲蜥。
兩米左右的身軀,驀然如同小山丘,遮蔽著烈陽,地面還是顯得滾燙,有著余熱,但是他心中還是無懼。
“你們本不應該來的。”
“這里,不論有什麼東西,是這塊地,是一種寶物,還是其他所有東西,已經有主了,竭盡所能將你們的貪婪死死地壓抑到心底里面吧!”
唯有一句話!強食之地,站穩腳跟,需震懾,需讓周圍的生靈明白,那,不是可以隨意欺凌的種族!
哪怕,如今的他們,也不過三十好幾的數量!
“因為,這里不是你們肆意戲弄的地方!”
蕩蕩——
千圖們運轉石塊。
尖石密岩從地面不斷飛出,擊中火甲蜥的腹部,火甲蜥的身軀覆面不小,此刻,只能夠多加些靈氣附著與身。
它身上的那副甲冑,喪失了之前的火勢,威力大減,應當必須要創造出一處熔岩之地才能夠激發出全部的威力。
它猛地爆發出一道火圈!
張大了嘴巴,似有大爆炸要啟動!
但是,一道飛影即刻閃過,乘著這個時機,握著一根燃燒著火焰的長槍徑直插入火甲蜥的口中!
“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哈!”
遒勁一道,虯肉爆發,青年的雙手如若鐵環,緊握長槍,從脆弱的內部,撕毀著重重防御!
氣血滾滾如煙,在這一槍上,灌輸了所有的力量,濃縮了他此刻所有的能量!
槍出如龍,略有微妙的龍吟撕裂著長空,那是因為,長槍震蕩!
外甲難破,那便只有其內!
撕拉!
“啊!!”
他大吼著,下盤如若銅鐘!
這是最為原始的比拼,最為簡單的較量,卻也關乎生死存亡!
火甲蜥釋放出火焰的出口被擋住,瘋狂地扭動身軀,無盡的疼痛讓它陷入了最後的癲狂!
沒有任何的猶豫,求生的本能,讓它噴發出一股岩漿!
“啊!!”
青年吃痛,他咬牙,大聲嘶吼,他的手臂被熔岩侵蝕,在數秒之間,進入腐蝕如骨骼,竟可以看到了其中的森森白骨!
“給我死來!”
嚓!
砰!
燃燒的長槍徹底斷裂,而那只火甲蜥也倒在了地上。
青年愣愣地望著地面,手臂耷拉著,大口大口地喘著呼吸,渾身通紅,冒著熱氣。
地面,冒著火花,青葉飄散,端地復燃,腳踏于地面,無比熾熱。
那加快跳動的心髒此時朝著平常的時刻變化,分泌出來的腎上腺素也漸漸恢復了平凡。
土地上,火甲蜥在顫抖,伴隨著時間,最終不動了,沒有半分的生機,唯有從它口中吐露出了一根燃燒的長槍在迎著逆風不住地旺盛激蕩。
“贏了!”
戴著樹皮帽的壯實青年拿下帽子,口中囈語,隨之握著帽子坐在地上,依舊感覺虛幻。
他,勝了!
呼呼呼——唯有銀白長槍的槍杠在飛舞。
“哈哈哈!!”
一身的壓力,一身的緊張,一身的疑慮與懼意,陡然消散,這一路走下去,他的路,將會緊緊跟隨在華飛身後,迎著心中的期待與憧憬,無畏無懼,一生跟隨!
“哞哞!”
兩尊千圖在遠處觀望著,它們不解,大大的眼楮顯得有些疑惑。
它們是不明白的,不明白一個弱小,從底層中一步一步爬上來,擊敗曾經高不可攀的生靈心中的激蕩。
“多謝,要不是你們,我不會成功。”
青年向著兩尊千圖正式道謝,誠摯而熱切。
“哞哞!”
“沒什麼,只是牽扯一下罷了。”
一尊千圖說道。
青年重新戴上了自己的那頂珍惜的樹皮帽,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吹了一口哨,穩穩地戴上,姿態昂揚,一條手臂白骨森森,顯得淒涼。
“差不多了,這次的極限到了。”
“但是,我覺得,在未來,我還能夠有更大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