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小子還沒來?”鄭成儒新鮮不已,等在二樓客廳中,面前的座子上已經擺了幾樣新出爐的糕點。
馮拾頤坐在鄭成儒對面,為人斟了一杯茶,“興許是有事耽擱了。”
心道馮拾頤算是開罪了這位大人。
賀連海眉頭皺得死緊,“那也不能說明你就是對的。”
那日後定然不能讓她好過!
一時人人自危,誰都不敢再去食肆買東西,生怕也被巡撫大人責怪。
縣令神色一凜,訓斥出聲,“不可對巡撫大人無理!”
鄭成儒到底是在宮里待過的人,某些評價比起鎮上的廚子都要更專業。
“幸好我當年與宮里的廚子也有些交情。”鄭成儒頗有些懷念,“他們教了我不少做飯的技巧,像你這塊石榴水晶糕,單是有石榴的味道太過于單調,也顯現不出它的果味,所以做的時候便可以加一些青梅汁。”
“青梅的酸更能襯出石榴的甜,也多了層次。”
之後鄭成儒每說一樣馮拾頤便記一樣,不知不覺便記了滿滿一頁紙。
馮拾頤翻過一頁,鄭成儒卻看著一處發起愣來。
“……那些糕點我本來還能多吃一段日子。”
馮拾頤知道鄭成儒這事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有些好奇。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鄭成儒總是一听她提起就繞開這個話題,這次卻認真想了想。
“爭奪帝位罷了。”
“當初我是在太子府做事的,負責為太子修葺新的府邸,按當時的人看來也算是前途光明。”
“不想這一輩的皇子太多,便出了一個野心勃勃的五皇子,他母族勢力極大,自己又文韜武略皆佔上品,朝野中便有不少支持五皇子的官員。”
馮拾頤皺起眉頭。
“那皇帝呢?皇帝不都是很忌諱自己的兒子爭奪帝位的嗎?”
鄭成儒嘆了口氣,“皇帝年事已高,早就沒有心力再去教養約束這些子嗣了,于是實施制衡之術,干脆放手不管,坐看他們兄弟相爭。”
那些沒什麼勢力,無心帝位的皇子們倒是還好。
可是太子卻始終站在風暴眼之中,始終免不了那些爾虞我明爭暗奪。
馮拾頤吸了口冷氣,“那太子殿下過得可真是不容易。”
鄭成儒道︰“好在太子身為正統,也是有許多人支持的,在正常爭斗中不至于完全處于弱勢,前幾日來的那個巡撫大人,他就是太子一派的人。”
兩位皇子爭了這麼多年,大多數人都在明面上站了隊伍。
只有一些無關痛癢的小官員還在中立觀望,盡量不牽扯進去。
馮拾頤了然,本以為這個話題就此談過,不想鄭成儒忽然道︰“平西侯府的小侯爺似乎也是太子那一邊的人。”
“什麼?”馮拾頤猛然精神起來,她還記得,駱 先前對這個平西侯府很是在意。
鄭成儒瞥了她一眼。
“我剛剛說小侯爺,駱小子就與那小侯爺長得很相像,我第一眼還恍惚以為他們就是同一個人,那怎麼可能呢,小侯爺早就已經失蹤了。”
兩年時間都沒有找到人,只怕九死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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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成儒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馮拾頤卻不得不多想。
平西侯的小侯爺在兩年前失蹤了,駱 也是在兩年前流落到大柳樹村的。
他甚至還曾和自己說過,覺得自己以前可能會是一位小侯爺……
那他也許就是。
馮拾頤壓下心底的猜測,主動繞開這個話題。
“鄭師傅你再嘗嘗別的,看看可還有什麼可以改進的地方。”
那僻靜的小路上只有一道孤零零的身影,駱 頭暈的厲害,曾經的記憶一副副涌上來,一股腦地要將他淹沒一般。
難以忍受的窒息感撲面而來,他只能走走停停。
頭疼的實在是厲害了便要休息好久。
駱 被火辣的日頭曬得更加頭痛,心中無奈地想著。
耽擱了太久時間,他應該已經錯過了和馮拾頤約定的時間。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晚了多久。
剛想到應該帶什麼禮物去和人道歉,駱 的精神卻猛然緊繃起來,多年習武練出來的警覺遠比大腦要敏感。
還未找到是哪里來的攻擊,身體就已經自發閃躲開來。
下一刻,一道飛鏢便擦過身體死死釘在他剛剛靠著的樹干上。
入木三分,只剩下鏢尾的羽翎還因為余勁顫動著。
刺殺。
並不在乎他說什麼,只是……今日確實是有些不對。
駱 還從未爽約過。
鄭成儒看著馮拾頤面上多了些心緒,也就不再開玩笑,認真品鑒這些新品糕點,倒是每一種都有新的驚喜。
“要但是保持距離還好,就怕是要和你斷絕關系啊。”
馮拾頤在鄭成儒揶揄的目光下笑笑。
“駱 不是那樣的人,話說您怎麼不和我保持距離,被我牽連了怎麼辦?”
鄭成儒不屑地哼了一聲,“我才不怕那一個小小的縣令。”
馮拾頤好聲好氣將人哄著。
“我看不盡然。”鄭成儒拿了塊糕點,磕下一小塊細細品味,“那小子哪次不是提前好久的到了?什麼事情都耽誤不了他來你這兒,我看啊,他應該是和旁人一樣擔心受你牽連才不來了。”
只有一些膽子大的人不在意這些,照樣該如何過便如何過。
“樣式倒是討喜。”鄭成儒拿起一塊石榴水晶糕,透明的糕體格外惹人喜歡,“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光看著好看,卻沒顧上口味。”
馮拾頤掏出準備好的記事本,“您說。”
賀連海錯開眼楮,視線不由得落在她身邊的男人身上。
忽得眉頭一跳,覺得這人莫名眼熟,卻一時想不起熟悉感源于哪里。
這話說得有些底氣不足,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馮拾頤的眼楮黑得發亮,讓人有些不忍直視。
為了解開這股熟悉,賀連海將兩人的來歷都在縣令處了解了一遍。
縣令小心翼翼地回答著,將賀連海沉思時的面目表情看作是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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