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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簾未拉緊,&bsp&bsp初夏的陽光從玻璃照進來,照到了寬大的床鋪上。裹在柔軟被子里的人臉頰被溫暖的熱意蒸得泛紅,直到听到手機傳來的刺耳鈴聲。
空調被里伸出來一雙白皙細膩的手,&bsp&bsp迷迷蒙蒙地睜開眼楮,&bsp&bsp半眯著眼看了一眼時間。
接通電話後,&bsp&bsp那頭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畢業一年後的同學聚會要是都聚不齊,以後天南海北,&bsp&bsp咱們還怎麼聚啊。”
“祁校花,啊呸,&bsp&bsp祁千雪我可就指望著你來幫我撐場子了,你都不知道群里有多少人在念叨你。”
祁千雪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听著電話那頭班長的喋喋不休。
大學剛畢業一年,同窗這麼幾年,他連班里有多少人都認不清,&bsp&bsp但班長不一樣,不僅有每個同學的聯系方式,&bsp&bsp連隔壁班甚至不同系的同學的聯系方式都有。
祁千雪大學學的美術,&bsp&bsp高考結束後全家幫忙選志願,在電影學院和美術學院之間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選了畫畫。
他的體質有點特殊,&bsp&bsp長得漂亮,特別吸引一類人的注意,小時候還好,&bsp&bsp成年後就像是抑制不住了一樣,稍不注意就會遇到變態,&bsp&bsp做萬眾矚目的大明星太危險了。
但最主要的原因是那所出名的美術學院隔壁就是一流的財經大學。
“知道了。”祁千雪揉了揉腦袋,&bsp&bsp這一覺睡得有些久,&bsp&bsp起身去衛生間洗漱。
下樓時,早餐已經擺在保溫箱里了,祁千雪的爸媽和哥哥都有自己的工作,他剛剛畢業,又因為特殊的體質,只能待在家里。
就算要出去也需要有人陪同。
家里的佣人都是機器人,祁千雪沒有讓它們幫忙,吃完就自己把碗筷收拾到洗碗池里洗了。
剛洗好準備出門,門鈴就響起來了。
按門鈴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穿著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個高腿長,長得像從書里走出來的小說男主,鋒利俊美。
江逾上下打量了一眼祁千雪的穿著,兩人穿著同款的襯衫,但褲子的色系不太一樣,打眼一看就像情侶裝一樣。
“早上好,好巧啊。”
“早上好。”祁千雪嘴里還拿著一瓶奶,嘴里鼓鼓囊囊的,咽下去後跟青年打了個招呼。
他和江逾有很多衣服都是一起買的,偶爾穿得像情侶裝也不奇怪。
江逾是祁千雪的竹馬,從幾歲的時候時候就認識了,就住在祁千雪家隔壁,兩人感情非常好。
家里人有時候太忙,不能陪在祁千雪身邊的時候都是江逾陪著他的。
他們兩家兩棟別墅挨得非常近,幾乎一伸手就能踫到的距離,祁千雪和江逾走出去,正巧踫到江逾的媽媽在澆花。
“伯母好。”祁千雪笑著打招呼,弧形姣好的眼楮彎了起來。
他長得極好,是那種只要想很容易獲得別人好感的人,周圍的長輩都很喜歡他。
江逾的媽媽面容蒼白秀麗,身體羸弱透著幾分弱不禁風的感覺,手指挽了挽耳邊的碎發&bsp&bsp“千雪,要出門啊。”
她漆黑的眼楮看著祁千雪,視線沒有分給旁邊的江逾一眼,笑得溫柔可親&bsp&bsp“注意安全。”
祁千雪笑著點了點頭,拉著江逾上車,小聲跟江逾吐槽&bsp&bsp“伯母還是這樣啊,明明你才是她的兒子,但我還是覺得她沒那麼關心你。”
他鼓了鼓臉頰,有點替江逾郁悶,他和江逾認識的早,和江伯母也非常熟悉,江伯母對他非常好,平時有什麼好吃好喝的都會想著他。
江家只有江逾和江伯母兩個人,江伯母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偶爾出去一趟回來也第一時間帶著江逾來祁家做客。
江逾被忽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祁千雪知道他看著是很帥氣的那一掛,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焦點,但其實心很細,江逾滿不在乎地笑笑,看著祁千雪嘴里叼著的牛奶&bsp&bsp“可以了,你今天已經喝了不少了。”
“再喝又肚子疼。”
“哦。”祁千雪乖乖地松開含著的牛奶。
他有一點乳糖不耐受,喝多了牛奶會拉肚子,但也不是一點都不能喝,喝酸奶或者分兩次喝就會好一點。
但江逾接過祁千雪手里的牛奶,放在嘴邊喝了起來,抬眸朝窗外掃了一眼,車子開走,江伯母還在朝著這邊張望。
“這又什麼關系,我媽脾氣是古怪了一點,但她特別喜歡你。”剛剛才被祁千雪含過的吸管進了江逾的嘴里,祁千雪喝這種帶吸管的,喜歡咬吸管,吸管有一道很深的折痕&bsp&bsp“誰讓你討人喜歡。”
江逾的牙齒順著這道折痕慢慢地磨&bsp&bsp“再說,我有你啊。”
祁家的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看著小少爺和江家小子的互動,心里感嘆,這兩個人關系還是那麼好。
司機一路看著他們長大,兩人竹馬竹馬,夏天江逾幫他家少爺打傘買冰淇淋,冬天天冷了跑幾條街給他家少爺買奶茶,平時生活中更是把人照顧得無微不至,祁家爸媽都十分放心他們在一起。
司機嘖嘖感嘆,這比親爹親媽都要好了。
習慣性地朝後視鏡掃了一眼,看見後視鏡里站著的人影逐漸變成一團黑霧。
司機嚇得趕緊再看一眼,江媽媽的身影還是站在原地,溫溫柔柔地看著駛遠的車子。
……看來是眼花了。
司機松了口氣,注意力放回在前方的道路上,全然忘了,汽車越開越遠,他是怎麼從後視鏡看得那麼清楚,連江媽媽臉上的笑容都能看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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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訂的地點在一家檔次不低的酒店,路上有點堵車,祁千雪和江逾到的時候包廂里已經到了不少人了。
還沒走近就听見一陣說話聲。
“祁千雪還沒到嗎?不會不來吧,班長,要是他沒來,咱們這包廂的人都能把你群毆了。”
“要來,我剛還給他發了消息,快到了吧……對了,他還帶了家屬。”
“家屬是江逾吧。”
立馬有人接話。
不止他們,整個學校的人都知道他和江逾形影不離,不管祁千雪去哪兒,江逾都會跟著,兩人長得好,就算不是一個學校的,因為江逾經常跑美術學院,學校里好多磕他倆p的。
而且兩人的長相是完全相反的那種,江逾容貌俊美高大,祁千雪眉眼精致漂亮,正好互補。
星際時代,同性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在場的都是親歷祁千雪和江逾學生時代的親歷者,還有人現在都在磕,聞言都笑了起來。
“帶家屬有什麼稀奇,哪天校花不帶家屬才稀奇。”
祁千雪剛走到門口就听到這句話,手抬起來,有些不知道要不要推開。
他猶豫期間,身旁伸出來一只手,幫他把門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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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里已經有人看見他們了&bsp&bsp“祁千雪!”
有人跟江逾打招呼,江逾自然地回應了。
讀書時候,他沒少去美術學院找祁千雪,每次找都不忘帶點奶茶、水果,囑咐班里人幫忙照顧祁千雪。
班里有好事人問他們倆什麼關系,江逾就會怔愣幾秒,笑著看向祁千雪,他長得俊美,卻不經常笑,只有面對祁千雪時,才會不吝嗇笑容,周圍的人差點被晃了眼。
江逾卻只看著祁千雪說,我們什麼關系都听他的,可能他心軟一點,我就能上位了。
這就導致他們的關系撲朔迷離,整個大學四年,想追祁
千雪的人都得小心掂量掂量他們倆的關系。
大家習慣了他和祁千雪形影不離,自顧自地說話聊天。
“祁千雪,畢業後你有安排嗎?”
畢業一年,在場的人都進入了社會摸爬滾打,經歷社會的殘酷,只有祁千雪那張臉上除了漂亮還保持著學生氣,看著像剛成年。
祁千雪听見問話,抬起眼,他其實不太記得這個人的名字&bsp&bsp“嗯,我在跟著莫倫大師學習。”
這話一出,不止問話的同學驚訝,整個包廂里的人都抬起了頭。
都是學藝術的,自然知道天賦有多重要,天賦的高低幾乎能決定一個人的上下限,勤能補拙這句話在需要極大天賦的繪畫上,用處不大。
祁千雪就是那種,就算高考後才決定學習畫畫,都擁有十足天賦的人。
“真的嗎?好厲害啊,那可是莫倫大師啊!!”
他們學藝術的,自然知道莫倫大師這四個字的分量,就這麼被祁千雪輕輕巧巧地提起,心里倒沒什麼嫉妒,祁千雪的天賦大學四年他們要嫉妒早嫉妒不過來了。
就是莫倫大師的弟子在這兒,還是同學,大家本來就對祁千雪熱情,現在更是絞盡腦汁地找話題。
“吃這個,這個好吃。”江逾一直低著頭幫祁千雪挑魚刺,挑完就夾到他碗里,選的還是一條魚最嫩的魚腹位置。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打斷了同學們喋喋不休的問話。
祁千雪慢慢夾起來吃掉了,他對不熟的人沒多少熱情,參加同學聚會也是看在班長的面子,大家一句接著一句的話讓他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
松了口氣,手在桌底下踫了踫,拽著江逾的手在上面輕輕劃了幾筆。
出去。
江逾唇角一彎,拽住他的手不放,干脆裝進了兜里。
祁千雪知道他明白了,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出去走廊喘口氣。
剛出去沒多久,身旁傳來腳步聲,酒店走廊這邊有能倚靠的欄桿,能看到外面的風景,祁千雪眺望著遠處的風景,頭也不回地說&bsp&bsp“包廂里好悶啊,還是外面舒服。”
手臂抬起,五指張開,祁千雪興奮地扭頭&bsp&bsp“看,江逾,我抓到了風……”
話音戛然而止。
走到祁千雪身邊的是一個陌生同學。
跟祁千雪稍微親近一點的朋友都說,他身邊只有兩類人,要麼極其陽光善良,要麼心理陰暗得像個變態。
這名陌生同學眼神痴迷地看著祁千雪,喃喃自語&bsp&bsp“一年不見,你又變漂亮了好多。”
緊接著他的臉色狠狠一變,眼神陰翳狠辣地看著祁千雪,步步緊逼&bsp&bsp“你怎麼這麼過分?嗯?”
“在畫室時,你借給我一支筆,坐在我旁邊還沖我笑,我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可是你對誰都這樣,好惡心!!好惡心!!!”
“是不是只能看著我,只能沖我笑,你就會乖了?像它一樣。”
他突然拿出手機,祁千雪被逼得一步步後退,急忙想要閉上眼楮,不經意間還是矃N攪聳只 系惱掌 br />
一只漂亮油光水滑的橘貓倒在血泊里,身體僵硬,只有薄薄的一層,皮毛被活生生剝了下來做成了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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