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宴將碗和勺子拿出來,放到旁邊的床頭櫃上,也沒看她,又回去椅子上坐著工作了。
姜暖暖看看那碗香噴噴的餛飩,又看看他,“顧廷宴。”
他抬眸,“又怎麼了?”
“啊。”她用沒扎針的手指了指嘴,“我一只手怎麼吃?”
他面色淡淡,“然後呢?”
“你喂我啊,一只手吃會弄到床上的。”姜暖暖說的理所當然,又沖著他啊了一聲,唇瓣殷紅,舌尖粉嫩,可沒半點剛剛的蒼白模樣。
他就睇了眼她的嘴半天沒理她, 里啪啦的敲著鍵盤,姜暖暖努努唇,剛準備生氣說不吃了,肚子就響亮叫了聲,椅子上的人敲鍵盤的手一停,將最後的文件擬好發出,合上電腦坐到床沿。
姜暖暖淺哼了一聲,看他終于喂過來餛飩,還是乖乖的張嘴吃了。
顧廷宴沒給人喂過飯,最早的一次是年幼給家中老狗喂狗糧,一盆倒就行。
他評估了一下姜暖暖那點小嘴張開能有多大,知道這樣做的可能性不高,只能低效率的一勺一個小餛飩喂給她。
吃了幾口餛飩,姜暖暖又示意他夾個鍋貼,男人面無表情的夾了個塞她嘴里,機械式的重復投喂動作。
進來換藥的護士都被眼前這場景看迷糊了,好在顧廷宴一個眼風殺過來,她識趣的撇開眼,規規矩矩的給床上姑娘換新藥。
喂飽了肚子,姜暖暖滿足的眯了眯眼,也沒再去打擾椅子上仿佛有辦不完工的男人。
藥袋掛到一半,尿意來襲,她一骨碌的從床上爬起來,推著床邊的支架往廁所移。
“去哪?”後面傳來詢問。
“上廁所。”姜暖暖頭也不回的答,人剛走進廁所開了燈,正對面的鏡子里,身材高大的男人就在身後,不疾不徐地緊跟著。
她汗毛都差點立起來,停住腳,“你干嘛?”
顧廷宴一臉漠然,“不是上廁所?”
“對啊。”但這關你什麼事?她從鏡子里的眼神清晰透露了這個意思。
他垂眸瞥了眼她的西裝褲,“不脫褲子?”
姜暖暖一臉怪異,“我一只手就行。”
顧廷宴站在門口沒動,“不用逞強,我幫你。”
“不是逞強。”她把人推出去,關上門。
兩分鐘後,被推出來的顧廷宴听見里面抽水聲,還有弱弱的呼喊,“顧廷宴...”
第一遍他沒理她。
“顧廷宴...”
“顧廷宴!”
叫魂似的聲音從廁所里源源不斷的傳出來,他無奈的按了按額頭,“干什麼?”
“沒紙了...”
顧廷宴︰“...”
她今天絕對是故意來折磨他的。
姜暖暖也挺無語,她都沒注意到那胖鼓鼓的清風牌紙,竟是個肚里沒貨的。
總不能抖一抖再起來吧。
要是他真不送進來咋辦?等晾干了?
胡思亂想之際,廁所門開了。
“你關燈!!”姜暖暖一聲急吼,燈啪嗒被人摁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