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陷入輿論中心的姜暖暖沒有一點自覺，補了一覺，畫了一會馬來西亞客戶單子的婚戒圖，一直忙到傍晚邊，才急急忙忙出門買菜。
她推著購物車在超市挑挑揀揀，順手給顧廷宴發了條短信。
還沒下班的點，他應該還在忙。
逛到蔬菜區時，她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斐堇召。
陵港還挺小的，逛超市都能踫見主角。
他一手握推車桿正在打電話，側面看去面色沉重。
姜暖暖正好想問問他干嘛給自己拉黑呢，推著車悄悄走了過去，跟他隔開一排蔬菜貨架的距離又停住了。
斐堇召還是穿著那件陳舊的白色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兩條白又富有線條感的手臂。
背影望去，寬直的肩膀隨著主人低頭，透著一股絕望。
“我會想辦法，到這周末為止，嗯，可是120萬沒法進入醫保報銷一部分嗎？”
對面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斐堇召無可奈何的低低應了一聲。
等掛了電話。姜暖暖就見他人如僵木一般站在那很久沒動彈。
好一會，斐堇召才機械式的將推車里剛選的一盒肉拿出來，放回對面的貨架上。
八九不離十，又是因為他外婆的事。
姜暖暖琢磨著，繞路推著車從他面前路過，假裝偶遇到他，高興的停下來更他打招呼。
“斐堇召。”
她笑著問候，發現他眼眶泛紅後，及時收斂笑意。
遇見她，斐堇召冷淡的點點頭，很快收斂情緒，“也來買菜？”
“嗯，晚上回家做飯吃。”姜暖暖瞥了一眼他的購物車，里面全是打折菜，還有必需的生活用品。
幾塊舒膚佳肥皂和毛巾，還有一個折疊坐便器。
她很快收回目光，將重心放在他清清冷冷的臉上，“你也準備回家做飯麼？”
斐堇召嗯了聲，並不打算和她多交談。
對他而言，那晚穿著光鮮的男人和保姆車就決定了他們的生活層次不同，沒必要往來。
見他推車去結賬，姜暖暖往購物車里丟了剛剛他選的肉，一模一樣的兩盒，又推著車跑過去排在他後面等結賬。
全部結賬完了，路過超市安檢口，她就將肉拿出來放進他的推車里。
斐堇召薄唇緊抿，快速將肉拿了出來，“我不吃，你拿回去。”
他此時有點難堪，明白她剛剛一定在角落里看見了他不舍得買肉的一幕。
“家里人要吃的，補充營養。”姜暖暖按住他的手又多放了一盒自己買的酸奶進去，笑著說︰“況且我只是想用這點東西跟你套個話。”
一說起家人，斐堇召的抗拒就小了。
他軟了眸，最終還是接受了她的好意。
他問︰“想問什麼。”
“我剛加了你的好友，才過多久你就給我刪除了。”姜暖暖拿出手機，努了努唇，“我有做什麼惹你不高興的事嗎？”
斐堇召垂下眼，斂去神色，“一天加的好友太多，應該是不小心刪掉了。”
“我真心想和你做朋友，能不刪我麼？”姜暖暖把自己的微信打開，想他加回來。
兩盒肉和酸奶的攻勢下，清冷少年出于感謝最後還是將她加了回來。
她又 著臉說︰“能給我打個備注麼？免得你又給我誤刪了。”
“你叫什麼？”都這麼久了，他都不知道也沒問過她的名字。
“姜暖暖，生姜的姜，溫暖的暖。”
“姜暖暖。”他重復了一遍她的名字，手機里的游覽器自動彈出娛樂新聞，頭條就是姜暖暖參加海島生活。
斐堇召隨手將上面的娛樂新聞劃掉，給她打上備注，又正式介紹了自己︰“斐堇召。”
“我知道。”
姜暖暖舒坦了，笑著回他，“當時排隊買你衛生紙的時候，那群學生就在後面議論你的名字，你還是陵華大學的學生呢。”
陵華大學也是陵港的重點大學了，他還是個寒窗苦讀的大學霸。
斐堇召點點頭，“嗯。”
“有空一起吃飯？”她問。
話已至此，再拒絕就不好了，少年輕聲應下。
從超市出來，目送斐堇召騎著修好的小電驢離開，那張白皙的臉稜角分明，被晚霞渡著一層蜜光，頗有幾分小鎮男神的味道。
姜暖暖收回視線，開車回家。
時間不早了，顧廷宴給她回復的消息也在半小時前，簡潔的一句話。
【我不挑食，你隨意】
她又問了一句他什麼時候到家，便將手機擱置在外面的餐桌，換好居家服，套上圍裙開始做飯。
時刻牢記顧廷宴胃不好，她做的都是江南菜，不辣又養胃，還炖了一鍋老母雞。
等到一鍋雞湯都熬好了，時間也很晚了。
顧氏集團大樓。
晚上7點。
整個陵港外景燈光璀璨，五光十色的燈條在林立的高樓上流傳。
顧廷宴坐在這幅景色前，拿下鼻梁上的金框眼鏡，原本斯文的面容立即多出幾分冷硬。
他揉了揉眉心，“顧宋岢那邊是怎麼回事？”
旁邊的李助理說︰“他想扶持開興創業，股價漲勢近年一直不錯，但我查明其是掛牌公司，沒有業績支撐，想找我們合作解套。”
顧廷宴淡聲道︰“他要扶持一個皮包公司？”
听他的聲音也知道他很不悅，李助理低頭說︰“明天有一場飯局，他想請您去，電話已經打到我這里四五次。”
說實話他也不理解這位顧總的小叔怎麼這麼能折騰，要去給一個皮包公司解套，前景再好也容易給自己玩進去。
顧廷宴看了一眼時間，起身拿起外套，“明天再說。”
他人剛進入地下停車場，給姜暖暖回了一條回去的信息，療養中心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醫護人員的聲音急促尖銳︰“顧總，您馬上過來一趟，您母親在浴室摔了一跤，大腿劃傷需要緊急輸血，rhnull血型現在醫院里都調度不過來，您得想想辦法！”
英俊沉冷的男人瞬間變了臉色，一腳油門轟出了地下車庫。
剛吃完晚飯，正在花園散步的傅詩柳接到了電話。
一看來電顯示，她下意識的將手機捂在胸口，看了一眼旁邊的翟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