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霞說完這句話後，才覺得算是勉強找回場子來了。
“撒野怎麼了？礙著你撒歡兒了？”
“媽媽！”劉招娣還是頭一次見到江曉雲跟王霞這樣說話，嚇得她幾乎要把整個身子全都藏在江曉雲的身上。就怕王霞生氣了，又逮著她使勁兒擰。
江曉雲⺬莫了⺬莫劉招娣的腦袋，把人往身後藏了藏。
王霞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江曉雲剛剛說的那句撒歡兒的話，是在罵她。
“江曉雲，你你是瘋了嗎？你敢罵我是畜.牲？”
“我提畜牲兩個字了嗎？你是覺得自己像什麼就往哪方面想吧。”
“怎麼沒有說？撒歡兒這個詞就是用在畜牲上的話。”
王霞左瞧瞧右看看，怎麼瞅都覺得江曉雲像變了個人似的。腦子比以前轉的快了不說，嘴巴上還變厲害了。
“我不跟你這個沒文化的傻子吵。”
“你有文化，有知識，怎麼就沒有瞧出你的素養在哪兒？你孩子的教養被狗吃了嗎？”
王霞文化水平高，高中畢業後還在商場里賣過東西，所以她總是端著知識分子的架子，笑話原身是個小學都沒有畢業的文盲，活脫脫的沒見識的鄉野村姑。
王霞听到江曉雲提到孩子，她才想起來找江曉雲娘倆兒算賬的事。
“你還有臉說我！你好，好到讓你家下賤……”
“你是夠下賤的。教給你兒子目無尊長，不分青紅皂白隨便出手打人！”
“誰打人了？明明是你……”
“你們打人了！你來看看，我閨女身上的這些傷都是你兒子給打出來的！”
王霞沒想到，她明明是來找江曉雲麻煩的，到頭來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出來，還被江曉雲給誣陷成了行凶人。
這口氣那叫一個憋屈！
王霞憋得臉紅脖子粗，指著江曉雲硬擠出來了個，“你……你個撒謊精！”
“怎麼了怎麼了？大中午的不嫌累，這是在吵吵什麼？”
這兩天到了收麥子的季節，誰也不想大中午的在地里干曬著割麥子，所以還沒到正午，人們都急忙忙的往家里趕，正巧看見了兩人領著孩子在爭吵。
老劉家的熱鬧也不是第一天上演了，江曉雲被王霞按在地上欺負，更不是一次兩次了。
但誰會嫌熱鬧多呢？
“曉雲啊，這次你又做了啥事惹到小霞了？”
婦人的話一出，所有人都帶著指責的態度看向了江曉雲，使得王霞的氣勢更盛了。
江曉雲撩了撩額頭上的碎發，露出了那雙犀利的目光，“瞧你這話說的，好像看到了什麼似的。難不成我閨女在學校里被劉家寶打了的事兒你也看見了？”
“沒，我沒有看見啊！”婦人頓時沒有了看熱鬧的心思，臉上多了幾分慌張，“我從天還沒有亮就去地里割麥子了，跑哪兒去看見兩個小孩子打架？你這不是誣陷我嗎？”
江曉雲早就料到了她會這麼說，人人都喜歡看事，但不喜歡沾事。尤其是這種破爛事，誰招惹上了誰倒霉。
“既然你什麼都沒有看見，那你怎麼知道是我惹到了她？你這不是故意在我頭上扣屎盆子，賊喊捉賊嗎？”
“我……”婦人啞口無言，她像是看什麼似的看著江曉雲，仿佛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了。
不光是她，所有看熱鬧的人紛紛嗅到了江曉雲身上有股讓人說不清的感覺，反正不像以前那麼好欺負了。
“你怎麼了？難道是我猜錯了？看你這樣著急為他們家辯解的關系，應該遠不了吧？”
江曉雲可不會輕易放過這里的每一個人，以前他們可沒少看熱鬧，現在怎麼著也得打幾巴掌解解氣。
“我我跟他們家啥關系也沒有！你別在這里胡說八道的。我也是看大家伙兒都擠過來，紛紛議論說你得罪了王霞，才隨口一說的。”
“哦∼原來你們都這樣想過呀。”
江曉雲一一掃過這里的每一個人，她的視線就像懸在頭上的刀子似的，嚇得他們趕忙著搖頭否認，紛紛指責出頭的婦人。
“老陳家的婆娘，你自己個兒跟王霞關系近，想為她說幾句好話，別把我們給拉上啊！”
“對啊！我們都是下地回來剛到這里，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呢，什麼時候說過曉雲欺負王霞了？你別挑撥我們鄰里之間的關系。”
本來她是來看熱鬧的，現在所有人都一致對向了她，婦人急了。
“誰挑撥了，誰挑撥了？哪一次她們倆吵架不都是以江曉雲得罪了王霞結束？哪一次王霞不把江曉雲欺負得像訓牲口一樣，又打又罵的？
這種事你們看了沒有百八十次，也得四五十回了吧？我剛才那麼說有什麼錯？”
“有錯！”王霞不願意听了，哪怕老陳家的婆娘說的是事實，但是這種話也只能是意會，不能講出來，不然她就成什麼了？
“我什麼時候那樣對待過她了？你個死老太婆給我把話說清楚！要是有一個字對不上，看我怎麼撕爛了你的嘴！”
很好，已經往狗咬狗的方向發展了。
江曉雲十分滿意現在的結果。不過有那麼一絲絲的瑕疵，她覺得火焰燃燒的還是不夠大，得從底下抄一下，把所有的干柴架起來烤。
“是呀，你得有證據證明，不然很難說服大家。”
“證據不就擺在這里了嗎？”老陳家的婆娘走到劉招娣面前，把她的半袖往上挽了挽，露出了肩膀上的青青紫紫掐痕。
“看到沒有，這就是王霞在暗中下的毒手！”
“你憑什麼說這是我掐出來的？”王霞梗著脖子死不認帳。
“這還用說嗎？除了你還能有誰？江曉雲是她親媽，疼還疼不及呢，怎麼會對自己的孩子下這麼重的毒手？”
反正也是得罪人了，老陳家的婆娘咬死了王霞不放。
“大家伙都來看看，要不是她王霞做賊心虛，怎麼會專挑這種不顯眼的地方下手？再說了，剛才我說的可是下毒手，又沒有說她是掐出來的，她自己倒是做賊心虛先承認了！”
“你……”王霞氣結。她倒是有心想要解釋，但是那些擺在面前的證據都是事實。
“不是她親媽打的，就是她親奶奶打的唄，跟我有什麼關系？”
“嘶∼”在場的人無一不倒吸了一口冷氣。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心照不宣。
其實劉招娣身上的傷，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是王霞掐的，剩下的就是她奶奶張紅英打的了。
畢竟張紅英重男輕女的那副做派，大家伙都看在了眼里，只是礙于她是長輩沒辦法當面指責罷了。
沒想到王霞為了洗脫她身上的錯誤，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她婆婆給賣了。
就不知道她婆婆那個刁鑽的人知道了這事以後，會不會上手撕扯了她。
“都聚在我家門口干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