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間，轉眼即逝。
江恆的氣息波動，也終于趨于平穩。
天人五境之中，天命境最是困人。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大道。
這也是為什麼，有那麼多的武者，困在天人境，此生不得再寸進。
天命境作為天人五境之中的第三境，其特殊之處，是其他四境所不能比擬的。
達到天命境之後，武者找到了自己的大道，便能在一定程度之上，使用大道之力。
當然了，這種大道之力，皆是借用而來的外力。
畢竟，天下萬千大道，皆在天道之下。
只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江恆，便是這個例外。
因為，他修的是逆命之道，逆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天命。
更是頭頂之上的天道。
這種逆命之人，其實不止江恆一人，他先前所見到的第一任擎天聖子，也是違逆天命，違逆天道之人。
其下場，江恆已經親眼見證。
甚至是，親手將其誅殺。
不管那人又萬千理由，最終，還是沒能逃脫自己的命。
他選擇死在江恆手中，看似是主動了結自己，跳出天道的束縛。
可誰又能保證，死在江恆的手中，不是他的宿命？
洛毅緩緩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
即便身處聖山之巔，外界的吵鬧，也依舊入了江恆的耳中。
天之法界這種空前絕後的盛事，引的各方武者，猶如過江之鯽。
此刻天擎聖山腳下，武者早已是摩肩接踵。
九大聖人站立于虛空之上。
青帝微微皺眉，嗓音不悅︰“擎天，還要等多久？天之法界打開的時間已經到了，為何遲遲不開？”
擎天妖聖老神在在︰“老朽，在等我徒兒。”
青帝眉頭皺的更緊了幾分︰“等你徒兒？是那江恆？”
“區區一個天人境武者，就算他是你擎天一脈的聖子，可那又如何？他有資格讓吾等站在這等他出關？”
不料大武聖帝冷不丁說道︰“等一等，倒也無妨。”
雪龍帝君也輕笑一聲︰“既然是等我人族這位小友，那本君，倒也覺得無妨。”
“你們！”青帝神情略顯惱怒。
下方，一眾武者也在議論紛紛。
“不對啊，按說天之法界開啟的時辰已經到了，九大聖人也已經到齊，為何半點動靜都沒有？”一位妖族武者滿臉疑惑的看著高空之上的東土九聖。
“據說，好像是在等那擎天聖子！”另一位妖族武者道。
“擎天聖子？是那人族武者？”又一位妖族滿臉詫異。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堂堂天之法界，居然要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族武者推延開啟時間？”
“話也不能這麼說，那人畢竟是擎天聖子，能做聖子，說明此人實力不俗。”
“放屁！一個人族武者罷了，就算是再不俗，又能如何？！”
一時間，下方一眾妖族，皆對江恆議論紛紛。
另一頭，白羽用手肘懟了懟身旁一位文人裝扮的年輕人。
“老月，你說大哥什麼時候能出來？”
那長相俊美，手持折扇的白衣年輕人微微一笑︰“約莫，應該快了。”
白羽搖頭嘆氣︰“大哥此舉，平白無故為自己樹敵不少，實在是不劃算。”
那文人裝扮的年輕人，正是月神霄，他淡淡一笑︰“江兄行事，何時考慮過會樹敵幾多？就算是這滿城之人皆與他為敵，他恐怕也不會放在心上。”
白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倒也是。”
就在這時，一位身著黑衣勁裝的陰柔男子，瞧見了白羽等人。
他嘴角微微掀起，快步走了過來。
“二位，好久不見啊。”
墨天星笑著擺了擺手。
白羽聞聲望去，頓時翻了個白眼。“怎麼是你？”
月神霄手持折扇，作揖行禮︰“月神霄，見過墨殿下。”
墨天星笑道︰“就別稱呼什麼殿下了，叫我墨天星就是了。”
白羽沒好氣道︰“我們跟你很熟嗎？少來湊近乎。”
墨天星倒也不惱，他微微一笑︰“白兄可是對我有何誤解？”
白羽冷哼一聲，沒答話。
墨天星又道︰“天之法界開啟在即，與其各自為戰，不如結盟同行，月兄覺得呢？”
月神霄笑道︰“在下求之不得。”
白羽撇了撇嘴︰“都告訴你少來湊近乎了，還想要跟我們結盟？”
月神霄傳音道︰“白兄，這位雪龍帝國三皇子實力不俗，若是能與他同行，這一路想必會少去很多麻煩。”
“況且江兄如今樹敵不少，我們能拉攏一人，江兄便能少一位敵人，何樂而不為？”
白羽想了想，覺得月神霄說的倒也有道理。
他偷偷摸摸的伸出一個大拇指，傳音道︰“你們這些讀書人啊，果然心都髒。”
月神霄嘴角一抽，自己只不過是闡述了一下當前的局勢而已，怎麼就心髒了？
就在這時，天際之上有一道流光閃過。
白羽眼楮一亮，“是大哥！大哥出關了！”
月神霄與墨天星也一齊抬頭望去。
江恆破關而出，來到了擎天妖聖面前，躬身抱拳︰“弟子江恆，見過師尊。”
擎天妖聖滿臉笑容︰“不錯，短短三日，居然又破境了，不愧為我擎天一脈的聖子。”
大武聖帝深深的看了江恆一眼，倒也沒說什麼。
雪龍帝君與西辰人皇也看了江恆一眼，眼中神色各異。
青帝冷哼一聲︰“現在，可以打開天之法界了吧？”
擎天妖聖笑道︰“此事倒是不急，反倒是青帝，是不是忘了一些事？”
青帝眉頭一皺，大武聖帝此刻也緩緩開口︰“青帝，將我大武的天玄聖女放出來，否則這天之法界，今日恐怕是無法打開了。”
青帝面色微沉，只不過到了這時候，再留著那姚月清也無用，反倒是成了拖累。
青帝大手一揮，一座華美的牢籠頓時出現在了眾人身前。
而姚月清，則滿臉憔悴的坐在那牢籠之中。
牢籠再美，終究還是牢籠。
有些古怪的是，姚月清出現之後，大武聖帝竟是沒有第一時間望向她，而是悄然望向了江恆。
江恆此刻站在擎天妖聖身側，神情沒有半點變化，他甚至都沒有抬眼去望那姚月清。
大武聖帝眉頭微挑︰“江恆，你如今雖貴為擎天聖子，但畢竟還是天玄宗的一員，面見天玄聖女，心境毫無波瀾，怕是有些不妥吧。”
江恆面無表情︰“聖女既然沒有性命之憂，我又為何要為之擔憂呢？”
擎天妖聖悄然傳音道︰“甦蒼天，此事與江恆倒是無關，是本聖擅自主張罷了。”
甦蒼天傳音道︰“哦？擎天妖聖出面保下這姚月清，難不成是因為與我天玄聖女有交情？”
擎天妖聖微微一笑︰“那倒是沒有，只不過是想要與你討要個人情罷了。”
“我以天之法界為由，迫使青帝交出姚月清，只不過是因為此女對你大武極為重要，因此，我若是救她，你身為大武聖帝，自然會欠本聖一個人情。”
“這筆買賣，穩賺不賠，何樂而不為呢？”
大武聖帝深深的看了一眼江恆。
“果真如此？”
擎天妖聖不答反問︰“不然呢？”
大武聖帝忽然笑了，他沒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