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西索死後。
伊爾迷•揍敵客被長輩罰打掃衛生。
原因是他交友不慎, 引來敵人,導致揍敵客家族又“虧本”的殺了一個幻影旅團的成員。另外,他妄圖利用阿魯卡的能力賺錢, 罪加一等。
在灑滿鮮血、打了個破爛的地牢,伊爾迷•揍敵客面無表情地拖著地, 清理殘肢斷臂。他看似專注, 腦海飄到了西索遭到強制操控後,瞳孔凸起,面孔接近非人類一樣的臨死之言上。
【“是……不可名狀……的……聊天……群……”】
西索帶著詭異的笑容死去。
既有與強者戰斗的滿足, 又有強烈的不甘心。
這麼一來,整個地牢殘留著濃濃的亡者殘念, 如同西索的鬼魂在這里, 令伊爾迷•揍敵客保留戒備。
“你的殘念與你的性格一樣特別。”
“可惜, 我全家是殺手, 不會留給你詐尸的機會,你給心髒留下的後手失去作用。”
伊爾迷•揍敵客擰干拖把後,水桶里全是污水,渾身也是血腥氣, 與這捅污水散發的臭味區別不大。伊爾迷•揍敵客提著水桶走出去,路上踫到探頭探腦的二弟糜稽,糜稽•揍敵客嗅到伊爾迷•揍敵客攜帶的氣味,臉色膽怯, 以一個胖子的體型縮在轉角處。
“大哥, 還要查下去嗎?”
“嗯。”
伊爾迷•揍敵客對《黑暗奏鳴曲》也產生興趣,幕後之人想要得到這樣東西, 自己就先下手為強。
“可是老爸讓我不要查了。”糜稽•揍敵客糾結, 家里父親的權威在大哥之上, “他說《黑暗奏鳴曲》是不祥之物,在大陸上流傳已久,听到它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瘋了,活下來的人同樣會遭到詛咒。”
伊爾迷•揍敵客說道︰“我要的是樂譜,它能流傳下來,說明樂譜是安全的,我又不打算去听。”
糜稽•揍敵客吞吞吐吐︰“今天大哥帶來的人……是大哥的……朋友嗎……”
伊爾迷•揍敵客對弟弟的冒犯性問題沒生氣。
“啊,很好的朋友。”
一般情況下,不出賣的類型。
“糜稽,你要明白,家人最重要,朋友要挑強者,強者的價值高,看價值來決定利用的方式。”
伊爾迷•揍敵客習慣性教導一句,往前走去,快要脫離糜稽•揍敵客的視線範圍。糜稽•揍敵客停留在轉角處,不敢親近自己的大哥,在問出下一句話的時候牙齒打顫。
“我想問……老四……他算是我們的家人吧。”
“不是。”
伊爾迷•揍敵客斬釘截鐵。
仿佛怕弟弟誤解,伊爾迷•揍敵客扭過頭,笑容如鬼一樣扭曲。
“他根本不是人類,身上附著邪惡的力量,能威脅到我們全家,所以別看他表現得多單純,他始終不是我們的家人,以後不許再提他的存在。”
“我們家這一代,只有我,你,奇 ,科特。
經過伊爾迷•揍敵客的勸誡,糜稽•揍敵客滿頭冷汗,拼命點頭,也不知道是害怕四弟的特殊力量,還是更害怕大哥一些。
奇 •揍敵客,家里排行老三,今年十二歲,揍敵客家新生代里唯一銀發的繼承人,資質極高,與阿魯卡•揍敵客是雙胞胎。
在阿魯卡•揍敵客被家里人關押起來後,伊爾迷•揍敵客用念釘刺入奇 •揍敵客的大腦,讓奇 •揍敵客忘記了自己有一個雙胞胎弟弟。
揍敵客家族對阿魯卡•揍敵客最大的寬容,便是留下對方的一條命。
其余的,無法給,也不能給!
在揍敵客家族最深的地牢之中,酷似玩具屋,擺滿了世界各地最時髦的兒童玩具。
扎著兩條辮子的“小女孩”坐在玩具堆里,擺弄著手里的娃娃,終日不見太陽。“她”有著黑色的頭發,與奇 如出一轍的藍色眼楮,心智停留在兒童時期,天真無邪,所以見到伊爾迷•揍敵客就很開心。
“伊爾迷大哥!”
“阿魯卡,最近有見過其他人嗎?”
“沒有,這里只有我和拿尼加,爸爸也沒有來過,大哥,我想要見奇 哥哥。”
阿魯卡•揍敵客對伊爾迷•揍敵客撒嬌。
“不行。”伊爾迷•揍敵客一口回絕,摸著危險品的阿魯卡•揍敵客的腦袋,皮膚泛起了一絲絲雞皮疙瘩,永遠沒有忘記數年前僕人扭曲成麻花死去的樣子,那是他們這些念能力者無法抵御的力量。
忽然,伊爾迷•揍敵客有了一個比較的想法,同為不詳的力量,阿魯卡要是听見《黑暗奏鳴曲》之後是會死亡還是瘋掉呢?亦或者,阿魯卡體內的力量能與《黑暗奏鳴曲》帶來的詛咒之力抗衡?
雖說不清楚《黑暗奏鳴曲》的創造者,但是伊爾迷•揍敵客相信阿魯卡不會輸給任何人。
風險太大,不適合刺激。
安撫好阿魯卡,伊爾迷•揍敵客就要出去,不經意間回頭,能看到阿魯卡站在地牢里注視著自己,那雙天真的藍眼楮變成黑洞,嘴唇也是黑洞。
伊爾迷•揍敵客加快腳步,鎖上門。
依稀之間,能听見一道童聲回響在地牢之中。
“好……寂……寞……”
……
“四號死亡?”庫洛洛•魯西魯在圖書館看書,便收到了這麼一個團員死亡的好消息。
庫洛洛•魯西魯放下書,沉吟道︰“誰殺的?”
俠客趕來找他,說出伊爾迷•揍敵客聯系他的內容︰“揍敵客家族,听說西索單槍匹馬闖入枯枯戮山,在里面得罪了一些人。”說著,俠客發出憤慨,“上次他們殺了我們的八號,這次殺了四號,我們不能善罷甘休,要讓他們明白我們旅團不是好惹的!”
庫洛洛•魯西魯瞥過對方︰“俠客,你說這種話的時候能不要笑嗎?”
俠客再的憋笑變成了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了!團長,我一直以為他會孜孜不倦的騷擾你,直到你徹底爆發,把他干掉,沒想到他會死在揍敵客家族的手里!揍敵客家族干得好!”
西索不是幻影旅團最早的團員,而是通過殺死前任四號的規則,加入了奉行強者為尊的幻影旅團。
人非草木,誰能喜歡一個殺害同伴的人?
西索被所有團員嫌棄,每個人都想看西索死,但是庫洛洛•魯西魯是一個理智派的團長,考慮到西索的綜合實力,容忍了這麼一個刺頭。
其實,庫洛洛•魯西魯稍稍有點後悔。
自從西索抱著與庫洛洛•魯西魯戰斗的願望加入旅團,庫洛洛•魯西魯出門都不方便了,身邊習慣性帶著兩名團員,防止西索破壞自己定下的規矩。久而久之,庫洛洛•魯西魯把西索屏蔽在社交圈邊緣,還會加深西索對他的執念。
有一個紅發變態天天盯著自己,激情四溢,舔嘴唇,把他視作戰斗的幻想對象。
——太糟糕了。
庫洛洛•魯西魯努力升起一些為同伴報仇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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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笑場已經對得起西索了。
庫洛洛•魯西魯放棄掙扎,對幻影旅團六號成員的俠客說道︰“既然揍敵客家族的人對我們做出賠禮的態度,我們也不會斤斤計較,既往不咎了。”
俠客的腦袋上冒出一排問號。
揍敵客家族賠禮了嗎?
看著團長這麼信誓旦旦的模樣,俠客信了,擠眉弄眼地說道︰“團長說是就是,對了,再通知你一個消息,西索死後,身上的蜘蛛紋身消失了,說明他偽造了蜘蛛紋身,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加入幻影旅團。”
庫洛洛•魯西魯輕描淡寫道︰“嗯,了解。”
俠客的雙手在手機上 里啪啦地敲打︰“我這就把你的意見轉達給其他人——”“哇哦,團長!”他嘴里接連不斷蹦出驚呼,“其他人都很悲開)傷心),有人提議要組織一場追悼會!”
庫洛洛•魯西魯扶額︰“你們去玩吧,我一個人待在這里看書,終于能清淨片刻了。”
俠客跳下座位,把坐在另一邊的團員派克諾坦給拉走了,“派克諾坦,我們出發吧!讓團長享受一下沒有四號圍追堵截後的自由生活!”
庫洛洛•魯西魯︰“……”
派克諾坦覺得俠客說的對,慢半拍地回應道︰“團長,我走了,請注意安全。”
庫洛洛•魯西魯揮手,送別兩名結伴去參加聚會的同伴,而後低頭看書。
只是……文字是看不進去了。
庫洛洛•魯西魯的眼底深處一片黑暗,回憶起揍敵客家族的強大,外界不清楚幻影旅團內部對西索的排斥,揍敵客家族又為何敢著做虧本生意的代價,動一名幻影旅團的成員?
“揍敵客家族殺死西索的真實原因,會是什麼?這個謎題不解開就無法讓人安心。”
……
枯枯戮山,揍敵客家族出現鬧鬼事件,僕人們連續多天幻听到一個男人癲狂地在喊“樂譜”。
伊爾迷•揍敵客的考試計劃又被推遲了。
他抱怨道︰“今年的獵人考試,我必須參加,西索,要是因為你的殘念害我推遲考試,我會把你的尸體拿去喂給三毛,而不是讓你入土為安。”
揍敵客家族沒有除念師,想要消除殘念,要麼等著時間的流逝,殘念減少,要麼想辦法化解死人的執念,給予對方一份解脫?)。
為此,伊爾迷•揍敵客出了一趟遠門,把身材矮小的音樂獵人旋律抓了過來,丟到了西索的死亡之地上,算是非常對得起朋友的遺願了。
伊爾迷•揍敵客說出要求︰“我有一個朋友,臨死前的願望是看到《黑暗奏鳴曲》的樂譜,你默寫出來,然後在原地燒掉就可以了。”
旋律的外表丑陋,實力弱小,反抗失敗後,用無奈卻很溫柔清淡的聲音說道。
“這位殺手先生,你是一個很恐怖的人,我听得出你說的是真話,但是我一生的目標是清除《黑暗奏鳴曲》遺留在世間的樂譜,那是禍害,你的要求與我的願望相反,我實在是不能答應你。”
“何況,我沒有彈奏過《黑暗奏鳴曲》,當年只是和朋友聚會,听見朋友酒後用長笛吹奏古過一次,朋友死了,當年我也是僥幸才活了下來。”
旋律的聲音非常治愈,也很講道理,奈何他踫到是一名不講道理的高級殺手。
伊爾迷•揍敵客身穿類似于旗袍的戰斗服,個頭高挑,長發飄飄,說不出的古典韻味,即使旋律以前的容貌也比不上眼前的這個男人。
伊爾迷•揍敵客說道︰“你是不是對我有誤解?”
旋律是音樂家,成為獵人後也沒有與真正的強者打過交道,不禁露出疑惑之色。
伊爾迷•揍敵客說道︰“我沒有請求你。”
伊爾迷•揍敵客的指縫之間凝聚出念釘,扎進了旋律的頭部,驟然之間的襲擊控制住了對方。
“我是在——命令你。”
做完幾個步驟,伊爾迷•揍敵客從容地走出去,旋律在破碎的地牢里發出淒慘的尖叫,控制不住手,用指甲在地面畫出曾經傾听過的音符。
在一個個音符的串聯之下,一個長笛樂章被旋律譜寫了出來,那是她記憶之中的噩夢!
音樂家聚會的歡快。
酒精的迷離。
朋友用長笛吹來魔性的樂曲之聲。
緊接著,朋友的死亡,自己的容貌盡毀,聚會現場成為凶殺案一般的景象……
旋律匍匐在地面,淚流滿面︰“不要啊!!!不能再留下《黑暗奏鳴曲》的樂譜啊啊啊!”
那是人類不該演奏,不該傾听的樂譜!
傳說中魔王締造的邪曲!!!
一道身影慢慢地從四面八方的殘念里凝聚出來,先出現的是身影輪廓,再是人類的色彩,儼然構築出一個死狀慘烈、有“小丑魔術師”之稱的紅發男人。
對方皮膚慘白,七竅流血,嘴角如小丑一樣高高的翹起,夸張至極,瞳孔直勾勾地盯著地面。
“樂譜……”
亡者的殘念發出共鳴。
紅發男人來到地面,把身體貼在了地面,殘念覆蓋住了那些樂譜。紅發男人的身體軟若無骨,成為一張人皮紙,一個個樂章被鮮活的“印刻”在了“紙上”,這個動作和姿態詭異到旋律呆滯。
再然後,紅發男人穿牆走出去了。
旋律驚魂未定的大腦一懵,隱約听見外面有動靜,過了一會兒,旋律再也听不見伊爾迷•揍敵客在門外的心聲,控制她的念……失效了。
旋律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推開門,看到了曖昧又血腥的畫面!
伊爾迷•揍敵客被紅發男人緊緊地擁抱住,紅發男人的手掌穿透了伊爾迷•揍敵客柔軟的腹部,一點點往上,撫摸到心髒,讓對方無法掙脫,肌肉發出瀕死的顫抖。
“死而復生”的殘念怪物——西索在伊爾迷•揍敵客的耳邊發出惡魔的低語。
“小伊~~”
“被殺死的滋味~怎麼樣呀?”
……
深陷揍敵客家的困境之時,西索得不到外界的任何幫助。
他沒有1000點,無法逃離自己的世界,而發給“白澤”的邀請遲遲沒有回應。
不可名狀的聊天群在他遭到危機的剎那,給予他一個私信內容。
[【群主】銀之鑰︰你快死了。]
[【群主】銀之鑰︰請不要拿這種小問題,影響到其他群成員。]
[【群主】銀之鑰︰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群主】銀之鑰︰凝聚殘念,拿到完整的樂譜,我給你復活的機會。]
[【群主】銀之鑰︰西詭異文字),索詭異文字)。]
正是那扭曲到猙獰的名字,令西索失去逃走的意圖,化作厲鬼留在了揍敵客家族,日日夜夜以殘念的形式執著著、詛咒著《黑暗鳴奏曲》……
……
冥冥之中,猶格•索托斯伸出手,不理會聊天群里對死亡群成員的討論,外神的五指刺入聊天群的對話框,又一次撥動聊天群的時間。
時光,回到了群主與西索私信的那一天。
彼時——
【一階】的西索是個愛撒謊的新人。
群主想要得到【全職獵人】世界的《黑暗奏鳴曲》,這名新人挑剔無比,索要報酬,還想要讓群頭像空白的群主爆照,展露出幕後的真容。
猶格•索托斯看著圍繞自己的系統光球,仿佛對諸天萬界無數等著加入的新人說道︰“新人對于我的樂趣,便是那一無所知的可愛。”
隔著一根諸天萬界的“網線”,誰知道對面坐的是人還是邪神?
死亡,是每個群成員最好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