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武裝偵探社, 大家在外的情況不一致。
江戶川亂步覺醒了異能力“二十面相”,異能效果不明,名偵探假裝自己還是“超推理”。
福澤諭吉的輔助系異能力“人上人不造”不再能讓社員百分百抑制自身的力量,而是讓社員在理智狀態下能抑制自身的力量。
與謝野晶子的治療系異能力“請君勿死”發動條件, 從受傷者重傷瀕死就能治療, 變成了需要受傷者四肢健全、無先天性疾病、才能一對一的治療對方, 異能力的使用時間是一天一次。
國木田獨步的具現化系異能力“獨步吟客”無法再靠消耗筆記本的一張張,具現化東西。今後,具現化越復雜的東西,消耗的紙張就越多,如果具現化一把□□,最少要消耗十本筆記本。
泉鏡花的父母雙全,身為政府人員的母親失去異能力,父親吃驚地發現異能力“夜叉白雪”成為了女兒與生俱來的力量。
泉鏡花的異能力“夜叉白雪”不再听從第二個人的命令,而成了她的專屬力量, 但是“夜叉白雪”的速度機動性降低, 與主人齊平。
宮澤賢治生活在鄉下, 異能力“無畏風雨”原本是忍耐饑餓的時間越久,獲得的力量就越強。如今,異能力出現限制,這份力量一旦達到“非人類”的程度,就開始大量消耗生命力。
谷崎潤一郎的異能力“細雪”被極大削弱,幻覺範圍受到精神力限制, 想要投影出大範圍的精致幻覺, 需要谷崎潤一郎提高自身的水平。
谷崎潤一郎的妹妹谷崎直美仍然沒有異能力, 無憂無慮地摟住哥哥, 滿不在乎。
“只要哥哥在身邊就好。”
另外一個被極大削弱異能力的是田山花袋。
田山花袋能在舒適狀態下操作視野內的電子設備, 處理速度超出常人的極限,這個黑客里bug級的異能力“棉被”出現限制︰你的思維是怎樣的處理速度,你的異能力就是怎樣的速度。
日本特種部隊里的最強小隊“獵犬”,小隊成員的異能力慘遭集體削弱,只有鋼鐵級的身體素質沒有受到影響。
異能特務科,阪口安吾的異能力“墮落論”能讀取物品上殘留的記憶,他匯報上級︰“我的異能力本質沒有出現變化,我仍然可以讀取物品,但是物品上的記憶殘留時間越久,我就需要讀取的時間就越久。”
簡單來說,一場十年前的殺人懸案,阪口安吾要讀取物品查找凶手,就要等上十年的時間。往後,阪口安吾的優勢變成了讀取近期的物品,不然他的工作效率會低到可憐。
日本境內,異能力者群體被大面積削弱,每天都有人失去異能力,或者小心翼翼躲起來,政府的公信力頭一次達到了歷史低谷。
全世界人類一起重生,社會動蕩,也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句話不再是空談。
一個人七年來的所作所為,得到最真摯的反饋。
喪偶喪子的家庭得到圓滿。
婚後矛盾的家庭有了放棄結婚的機會。
有的人重生彌補遺憾,有的人重生報仇,更有一大批曾經被殺人滅口的人重生,直接公開秘密,導致這個社會每天都出現重大新聞的爆料。
真真假假的新聞混在一起,刺激神經,大人物惶恐不安,小人物發泄情緒,社會矛盾尖銳到一觸即發,距離世界大戰仿佛不遠了。
“這就是近期發生的事情,織田作。”
“現在是我十五歲的時期,龍頭戰爭沒有爆發,你收養的五個孤兒都在各自的父母身邊。”
太宰治用成年後略顯柔和的語氣說道。
不過,他的容貌秀麗,雙頰還未脫去嬰兒肥,用這樣的語氣顯得有一點老氣橫生。
在他的對面,同樣年紀輕輕就滿臉“滄桑”的織田作之助花費點時間吸收了世界天翻地覆的信息,眼神找回焦距,半天“哦”了一聲。
“我和孩子們都重生了?”
“嗯。”
“紀德呢?”
“估計在國外和他的士兵一起抓狂吧。”
“……”
織田作之助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時光回溯,起死回生,為何偏偏發生在他死去之後,而且自己撫養的孤兒都得到團圓?
織田作之助定定地看了太宰治。
“你做的?”
在他心中,太宰治是聰明到極點的孩子,也是一個有可能辦到任何事情的人。
“……雖然我很想讓織田作活過來,但是織田作太高估我了!我可無法一個人挑起世界大戰!”太宰治氣鼓鼓,避重就輕地說道,“不關我的事情,我的異能力也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織田作之助看到友人孩子氣的表現,心中沉甸甸的包袱被打開大半,抬頭看向天空,灰蒙蒙的天空竟然有一縷陽光落在街頭小巷。
織田作之助不關心異能力,不關心自己的未來。
“太宰。”
“織田作還想要問什麼?”
“這些年過得怎麼樣,有找到新的朋友嗎?”
“有啊……他們都是很好的人,織田作也會喜歡他們的,我們甚至可以一起留下來工作。”
“不了,我想去找紀德。”
“織田作!”
“以前的事情,總該有一個了結,不能說復活就忘掉過去,我不希望自己重蹈覆轍。”
織田作之助認真交代,不想在自己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紀德再次來害死他身邊的人。
“早就猜到你會這麼想了。”太宰治無奈,拿頑固的織田作沒辦法,“我陪你一起去吧,留在國內也暫時沒有用,反而可能被老鼠找到。”
想到魔人發給自己的信息,太宰治就一陣毛骨悚然,對方邀請他加入“死屋之鼠”,原因是這個世界需要太宰治,他們可以當下一個“七個背叛者”,為世界帶來福音。
太宰治猜測“死屋之鼠”成員的實力被大幅度提升了,國外的變化可能超出了他的想象。
眼見為實耳听為虛。
太宰治謹慎起見,與織田作一起去國外,不同于織田作是去找紀德算賬,他是去避難的。
【萬一被亂步先生看出我是罪魁禍首,為了復活朋友,把世界搞成這樣,我豈不是要倒霉?】
【再說了,我在日本的敵人也多啊。】
前•港口黑手黨干部•太宰治想到自己的輝煌記錄,以及蘭堂、魏爾倫、澀澤龍彥那些人……
太宰治腳底抹油,火速逃跑。
事實亦是如此,太宰治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蘭堂和魏爾倫離開之前,有意無意地找了一下太宰治,而澀澤龍彥那邊,澀澤龍彥也在找太宰治!
澀澤龍彥的臉色晦澀不明,“復活,重生,我收藏了那麼多異能結晶的‘龍彥之間’沒有了……”
作為日本澀澤家族的一員,他出生起就是人上人,當他覺醒異能力後,整個家族的資源傾斜,把他塞入日本超越者的培養計劃里。日本政府希望本國誕生一名超越者,而他的異能力“龍彥之間”是罕見的融合型異能力,具有吞噬異能力後成長的特性。
為了幫助他成長,他殺死任何異能力者都不用承擔責任,日本異能特務科在他面前就是一條狗。
澀澤龍彥清楚得記住自己在一年後死亡的記憶。
二十三歲時,他得到魔人的情報,前往一家孤兒院,找到了能誘引異能力者欲望的男孩。在中島敦身上,他找到了突破超越者的希望,還看到了一枚璀璨的異能結晶,令他欣喜若狂。
下一秒,中島敦化身老虎,朝他攻擊而來。
頃刻間的失神和放松,澀澤龍彥死了,臉上留下了三道致命的傷痕,再之後的事情,他一無所知。
重生後,他的異能力變成了“唐草物語”。
一種在他眼中低級的異能力。
澀澤龍彥知道,自己能享受到高待遇的時間不多了,要麼找到恢復異能力的辦法,要麼在此期間,完成自己的另一個願望︰得到中島敦的異能力!
澀澤龍彥一邊派人找尋太宰治的下落,一邊毫不猶豫地去了中島敦所在的孤兒院。
孤兒院里,中島敦因為異能力經常失控,化作老虎破壞孤兒院,被院長單獨囚禁了起來。中島敦不記得澀澤龍彥的事情,心情隱隱焦躁,他想要去和武裝偵探社的同伴匯合,不想再當一名孤兒。
當澀澤龍彥找到中島敦,中島敦一個激靈,雙手變成了虎爪,隨時想要再撓敵人一臉。
澀澤龍彥滿臉冷漠,帶著自己的異能力者手下。
“把他抓回來。”
在中島敦陷入危險的時候,武裝偵探社的人提前收到太宰治留下的信息,趕來救援。
澀澤龍彥被江戶川亂步拆穿了異能力問題。
“如果你的異能力沒有改變,你不會帶手下過來,澀澤龍彥,日本的第一個超越者已經誕生,這無法再仗著政府的包庇為惡下去!”
澀澤龍彥臉色驟然沉下去。
“是誰?”
“是誰在我之前,成為了日本的超越者?”
澀澤龍彥的手機響起,一通電話告訴了他的結果,電話里澀澤家主蒼老的聲音說道︰“龍彥,你不要在在外停留,回東京,我這邊收到消息,芥川龍之介的異能力疑似達到超越者級……”
芥川龍之介,男,十三歲,被日本政府視作史上最小的超越者級異能力者。
芥川龍之介在沒有找到太宰治之前,帶著妹妹四處游蕩,一人擺平了港口黑手黨四分五裂的麻煩,並且不再對森鷗外低頭,露出了猙獰獠牙。
強者為尊。
弱者沒有資格命令強者!
芥川龍之介體會過力量後,不再服從命令,他的空間系異能力“羅生門”進化為地獄之門,可以撕裂空間,隔絕空間,制造出惡魔般的異能生物。
夏目漱石回到日本政府,承擔起教導年幼超越者的指責,務必把對方改邪歸正,掰正心性。
當中島敦重振精神,在武裝偵探社的樓下再次見到芥川龍之介的時候,他已經不再是對方的對手,昔日的死敵不屑一顧的離去……
“我會成為太宰先生唯一承認的弟子。”
“然後,打敗太宰先生!”
……
國外,太宰治裹著外套,連續打噴嚏。
<iic組織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
太宰治嘆道︰“真是作孽啊。”
織田作之助實事求是地說道︰“太宰,你還是回日本吧,我覺得是有人在想你。”
太宰治把頭搖成撥浪鼓︰“不要!”
他的無效化異能力對普通人無效,對異能力者實施卻是是bug級別,超越者被他觸踫到,也會變成一名普通人,無法再使用異能力。
外國政府不會舍得殺他,而日本政府不會允許他落到別國政府的手上,這是他的保命底牌。
即便——
他的“人間失格”不再那麼便捷,在無效化他人的異能力,變成以消耗體力為代價。
無效化一名普通異能力者,他會感到疲倦。
無效化一名超越者的代價,他怕是要昏迷。
太宰治的眼神隱藏著諸多心事,看到織田作之助堅毅的身影的時候,又變成了一種向往。
從黑暗走向光明。
不是他有多麼討厭暴力,而是織田作……他臨死的時候告訴他,在黑暗里找不到想要的東西。
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喜歡生長在陽光下。
太宰治饒有興趣地說道︰“織田作,你覺得紀德看到你會是什麼反應?”
織田作之助說道︰“不知道。”
反正不是故人相逢,兩眼淚汪汪吧……?<iic組織內,紀德當真是雙目含淚,用無法控制喜悅、悲傷、激動的表情面對來訪者。
太宰治︰“?”
織田作之助木訥,下意識摸了摸槍。
紀德大手一揮︰“老朋友,我們之間的恩怨,隨著我們一同死去後就煙消雲散了!”
織田作之助︰“……我和你不是朋友。”
太宰治小聲地說道︰“紀德是不是瘋了?”
紀德不管那麼多了,跳下高台,他的士兵們也在載歌載舞,一副歡慶聖誕節的快樂場面。<iic組織是世界大戰後,遭到祖國高層背叛的一群法國士兵,無家可歸,終日以雇佣兵的身份生存,如同幽靈出現在國外的戰場上。
他們渴求戰死,死在強者手上,得到解脫。
重生後,他們變得不一樣了。
紀德高喊︰“我要幫助我的祖國,貢獻力量,讓祖國的人民不用生活在水深火熱的環境里!”
走過一次死亡,紀德自覺看透了生命的意義。
——它本就無意義!
——是理想讓生命充滿了炙熱的火焰!
“士兵們啊,我們回歸吧!”
超越者•紀德發出了揚帆歸國的命令,法國政府在焦頭爛額的狀態下,同意了紀德的行為。
人類文學史上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齊齊成為超越者級異能力者,一躍達到世界的頂層。
……
“文學記錄者”微笑︰“現在,我宣布‘人類史上最卷’的超越者競爭正式開始。”
“僅限50個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