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軍雖然是省委專職副書記，但是分管的內容也很具體。成書記去找這位前任書記，肯定是有很重大的事兒。
但為什麼要帶王成去呢
因為成書記听說王成和李軍的關系很好，帶他去，也起到一個緩和的作用。
原來，成書記是想著把安昌的班子成員換一換，作為省委五人小組的絕對成員之一，李軍有著很大的話語權。
在省行政中心和成書記道完別後，王成直接返回了湖西。
他的車剛停在平台，還沒下車，就看到有一位小姑娘往車里撞。
安保人員趕緊沖上去拉住她。
“王書記，王書記，我有冤情要伸，王書記…”
王成並沒有受到驚嚇，他擺了擺手︰“有什麼冤情到我辦公室來說。”
安保人員松開女孩，但仍一臉謹慎地跟在女孩後頭。生怕她做出什麼事而肖俊俊也接到了通知，他和幾個縣委辦的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等著。
“叮”，電梯開了，王成旁若無人地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大群人。
“沒事，你們都回到各自的崗位去吧！俊俊一起進來。”
女孩一到辦公室，就顯得很局促。
“俊俊，拿個本子來記錄。”
“姑娘，來說說你有什麼冤屈，你一定要如實說。”
女孩接過肖俊俊遞過來的茶，小心翼翼抿了一口，這才慢慢鎮定下來。
“書記，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我是湖西一中高一年級的語文老師佩倩。去年下半年剛考入一中的。”
“我剛入職那會，學校副校長陳明祥就時不時約我出去喝酒，有一次，在車上他就摸我下面，我反抗了，他還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和他睡覺，他就在學校整死我。果然，後來就開始收拾我了，先是取消了我的班主任身份、把另一個女孩換上去了。”
“後來，又多次在各種場合針對我，讓我在一中根本無法立足。再後來，我听說這王八蛋每次招新了，都要用這種辦法去睡新人，不少小姑娘家里無權無勢，慘遭毒手，別看他只是個副科，生活過得極盡奢華。”
王成沒有任何表情，說實話，現在湖西體制內再發生點什麼事，他也不覺得奇怪。作為縣委書記，他可比其他人更了解。
體制內從來不缺那種有點小權力就恨不得壓榨干最後一滴剩余價值的奸詐小人，自以為自己了不起，自己為掌握了縣城資源，實際上不過是自卑自利的可憐蟲罷了。
“你能對你的所有話負責嗎”王成突然問。
“可以，我可以負任何法律責任。而且我還知道一些受她迫害的女孩的名字，我告訴您…”女孩很堅定地說。
王成知道後，讓女孩先回去，隨後他給樂雲濤打了個電話︰“你來一下。”
樂雲濤听說了有人找王成反映情況的事兒，正等著召喚呢。
“有關于縣一中副校長陳明祥的信訪件嘛”
“有，都說他作風問題，但教育局紀檢組說經過核查沒啥大事，我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樂雲濤如是說。
“趕緊立案，紀檢組回避，你們親自抓起這事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現在部分學校確實有一些煞筆似的領導，欠收拾。如果你們紀委立案發現涉及刑事犯罪的話，請縣公安局予以配合。”王成如此說。
他在湖西和南紅，都處理過學校領導利用職務之便睡女老師、女學生的事，這讓他此刻內心已經“波瀾不驚”了。
樂雲濤回去後立即組織了幾個精干的干部組成了調查組。當晚就找了幾位受害女老師談話，原本以為女老師會礙于拒絕回答一些問題，沒想到女老師們單獨到了紀委辦案中心後，馬上就竹筒倒豆子了。
凌晨兩點，樂雲濤電話打來了。
“書記，辦好了，啥時候抓人”
王成也明白，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違法違規，基本上只要立案就代表著破案。
“天亮了，等學生做課間操的時候，把他帶走，這種人就得這樣收拾他們。”
李木子听到王成打電話，知道肯定又是大事，也不問，只是拉開台燈，坐起來陪著王成。
“這種人肯定還有經濟問題，你們趕緊深入查下去。”
…
湖西縣一中，十點三十五，所有學生正在做課間操時，紀委的車進學校了。陳明祥還在國旗台下很威風地指揮著。
“停一停，陳副校長在哪”
“我們是縣紀委的，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現在依法帶你回去接受留置調查。”縣紀委的工作人員說完在眾目睽睽下給陳明祥戴上了手銬。
陳明祥腿都軟了，癱倒在地上，是被拖上車的。全校師生都像看猴一樣看著這一切。
當天下午，全校學生自習，王成親自來學校開會。
幾百個老師坐在台下。王成表情嚴峻。
“現在的學校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了他媽的怎麼了”王成說得痛心疾首。
台下鴉雀無聲，中午，關于陳明祥的消息就傳遍了。大家知道王成說的是什麼。
“我相信，陳明祥的案子不是個例，肯定還有干部瞎得瑟。你們為什麼不能追求點高明的東西，非要追求褲襠底下那點東西，你們是老師啊，為人師表啊！”
王成一氣之下把茶杯往地上摔了。
“如果我今天拿個稿子，對你們念︰要緊繃紀律這根弦…那我就是在扯淡，就是不負責。”
“我給你們一些人一點時間，這幾天樂雲濤會開一個專門的熱線，有情況的自己自首，如果等我查到了，我就真的收拾你們了。”
…
整個會議都是王成在說。
“我認為，你們有些人就是有病，一個高中，最大的就是校長，正科級；能幫你們干嘛副科級任免權限在縣里，他又沒資格決定，內設股級干部，當得有啥意思別這麼虛榮，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我覺得至少尊嚴比個股級干部要重要吧都是普通人，裝什麼領導官癮這麼重重到可以不要底線”
王成罵完，已經筋疲力盡了，他看了一眼大家，然後起身離去。到門口時，他說︰“這次都主動點，還有下次，寧願把你們全開了，我也不讓你們禍害學生。老師，就要有老師的品德，這是硬性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