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什麼......鬼冢教官他真的這麼說?”
此時。
主席台上, 降谷零正將手里的講稿翻過一頁,听見自己身邊的椅子上傳來一聲有些無奈的嘆息。
“就因為你身體不好,而且之前老是受傷?”
“他在想什麼啊真是......”
在火炬開幕式結束之後不久, 各個班級都已經各就各位準備開始比賽。
此時藍天白雲晴空萬里,體育祭彩旗迎風飄揚之中, 他們頭頂上的音響喇叭也正在高聲廣播著注意事項。學生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的拍照的加油打氣的, 喧鬧歡快的笑聲布滿了整個操場。
成步堂薰和降谷零這兩個階段測驗的前兩名, 則繼續作為學生中的代表,繼續一身正裝坐在主席台上。
現在在他們面前正擺放著白底黑字的【放送席】銘牌。
兩桿還未開啟的, 連接著廣播的解說話筒也抵在唇邊。
“其實我倒是也無所謂,畢竟我上場可能也拿不到什麼名次啦。”
成步堂薰正隨口說著,將手里的資料整齊地在桌上磕踫兩下.......
然而, 下一秒︰
“在說什麼啊你們兩個?!”
“嘶.....”他連忙把耳朵里的耳麥拿出來了點。
但依然能听見鬼冢八藏從廣播室傳來的怒吼︰“我選你們兩個上主席台不是讓你們廢話的啊!”
“.....流程看完了嗎, 選手都就位了你們怎麼麥都沒開?”
鬼冢本來就已經忙了一天, 這時候忽然抓到這兩個光明正大在主席台上偷溜摸魚的,還閑得甚至在誹謗他......
他在大熱天里的火氣瞬間竄起八丈高︰
“我說你們兩個怎麼說也是第一第二!好歹給全年級做個表率啊听到沒有.......”
“......”
簡直听得耳朵都要起繭子的聲音還在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地不停念著︰
“都快點動起來,主席台上全校人都在看著呢.......喂,你們有沒有在听我說話?!”
成步堂薰和降谷零在這時互相對視一眼。
下一瞬間!
薰面無表情,立刻抬手關掉信號接收。
降谷零也在這時收到信號, “啪”地掐了聲音!
那頭鬼冢還在嘮叨︰“喂,喂......”
嗶—————
簌簌的風舒爽地拂過校園。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向旁邊整齊地一歪,終于呼出了一口氣。
啊......
真好,世界安靜了。
【哈哈哈哈哈鬼冢教官︰你們合伙排擠我是吧?!】
【笑死了,警校第一第二的默契不要用在這種地方啊hhhhh】
【薰醬本來就不听指揮, 現在這兩個經過景光那個案子貓貓滾在一起以後, 連zero也下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草, 看那個對視的分鏡!!!已經是一眼就可以get到對方在想什麼了的感覺hhh】
【教官說我造了什麼孽攤上你們x.】
【鬼冢︰不听話的壞貓貓增加了怎麼辦???】
【莫名感覺這兩個警校王牌.....如果合伙干壞事真的就完了哈哈哈哈哈】
【誰還記得景光案那一篇被偷騙)的警車啊微笑.jpg)】
“測試,測試——”
主席台上。
在送走鬼冢後,成步堂薰也沒忘了自己應該干什麼,于是清了清嗓子,打開了麥克風的開關。
瞬間,青年柔和又清澈的聲音伴隨著廣播喇叭的嗡鳴回旋在警校上空。
“全校注意,全校注意!現在廣播本次警察學校體育祭日程安排——”
“首先是上午場。鉛球比賽將于上午10︰45分開始,1000米負重跑將于上午11︰00開始——”
緊接著,降谷零悅耳的聲線自然而然地接過他的播報︰
“上午11︰20分,跳高比賽也將于操場西北角開始。本次體育祭將在12︰00至下午14︰00迎來午休。”
“如果有需要醫務幫助的同學,請隨時前往操場與教學樓交界處尋求老師的幫助.......”
而與此同時。
“誒?”
諸伏景光正站在沙坑附近,從熱身運動的姿勢中抬起了頭。
“班長。”他轉向自己身邊也正在活動肩膀的人,“你听這個聲音.......”
怎麼感覺這麼熟悉.....?
“啊,是降谷和雨宮吧!”
伊達航正一個用力將自己的肩膀活動出了“ ”的脆響,爽朗地大笑了幾聲︰
“哎——可以誒,他們兩個看起來這次配合得真不錯啊!”
是啊,播報得很清晰呢。
看來這兩個人的關系,好像也逐漸熟悉起來了啊。
景光微微笑了一下,低下身去繼續壓腿。
好,那他也要加油!
之後是自己難得參加一次的鉛球比賽。
為了這個,他也準備了好久了,這次一定要盡力........
卻在這個時候︰
“班長!加油啊——”
“加油啊班長!第一絕對沒問題!”
沙坑場地四周忽然響起一片加油喝彩聲,是鬼冢班和與伊達熟識的其他同學都在這時候圍攏過來了,一時間班旗高揚人聲鼎沸,伊達也正大方地大笑著向他們揮手。
嗯,果然還是班長奪冠優勢很大。
畢竟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還是精準度,都是年級上的佼佼者啊。
景光向那邊看了一眼,又將視線緩緩從那側收回來。
“諸伏?你也參加了嗎?”
然而下一瞬間。
他忽然從那一片喝彩里分辨出了一道正在叫著他的名字的聲線。
他一抬頭,看見面前站著班上幾個同學。
他們的視線掃過他瘦削的體格,似乎對他報名的事情很是詫異︰
“你為什麼要報鉛球?”
“啊,這個嗎?”
景光站起身,耐著性子對他們柔和地說道︰
“我以前沒有嘗試過,想著既然這是可能最後一次機會了,所以就決定來嘗試一下。”
他說完,繼續專注地活動手腕。
但那幾個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幾道有些微妙的視線在空中踫撞一瞬,居然再次開口了︰
“話說,諸伏?”
“你之前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請假了?”
景光的動作倏然頓住了。
“是啊,而且听說學校附近死人了來著,應該和你沒關系吧?”
誒?
他們.....怎麼知道的?
即使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但世界上卻根本沒有完全不透風的牆
那些遲來的言論和猜忌的目光......在他脫離同伴身邊的一瞬間,就很快來到了他的四周。
一瞬間,一股說不出的緊張情緒猛地定住了他。
他暫時並不想再提起這件事,而且,也不想再和這件事扯上多余的關系。
但同學卻一直追問著,此時又隱隱翻涌上來的心悸的感覺讓他沒辦法好好地去思考其他理由。
怎麼解釋?
......要回答嗎?
如果回答,自己又該怎麼說才能不讓別人再討論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