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弱了。”伏黑甚爾接著說, “身體強度上缺失的天賦,不是努力就能補上來的。”
“哦,當然, 除非你成了術師,用咒力強化質量, 興許還有點盼頭。”
他這句話說得譏諷。
金田一三三毫無表情地听著, 心下卻覺得有些好笑。
伏黑甚爾似乎對“咒術師”格外耿耿于懷, 難不成這也是促使他成為術師殺手的原因之一?明明自己已經足夠強悍了, 卻還是擺脫不了禪院的陰影,心有不甘
星漿體事件里, 他是不是也抱了同樣想要證明什麼的不甘,才會接下那份委托,最後難逃一死?
金田一三三暗暗猜測,面上卻沒表露出任何, 只是點頭說︰“那我還有救嗎?”
伏黑甚爾摩挲著下巴, 盯了她一會兒才說︰“玩過游戲吧,通常沒有高攻,那只能點速敏了。”
金田一三三︰“道理我都懂, 但是我好像速敏不起來。”
和五條悟比起來, 她的速度和敏捷簡直就是慢動作回放。
“我說的是, 致命的速度和用腦子打架的機敏。”伏黑甚爾說, “拼不過就拼腦子,連腦子都拼不過那就只能去死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別手軟。”
伏黑甚爾睨著她,“剛才你打胖子的時候第一擊是往手臂去的, 後續也是瞄準的手掌嘖, 你要慶幸對方是個沒有章法的新手, 如果換個稍微有經驗的,只要稍微調整角度,用這里的骨隙卡主刀刃,你已經死了。”
他點了點前臂,尺骨和橈骨中縫位置。
金田一三三听得眼前一亮︰“稍微有經驗的你要和我打一場嗎?”
“哈哈和你打?”
聞言,伏黑甚爾笑出了聲。
不是他一慣的嘲笑,譏笑,嗤笑,而是真心覺得好笑。
“等你能把攻擊位置找準再說吧。”伏黑甚爾說道,看向她的眼神像是一頭成年雄獅看著來啃自己腳趾頭的兔子。
金田一三三見狀,也沒再要求,反而轉了話題問︰“你為什麼說他是新手,不是已經二度出獄犯罪了嗎?”
這個“新手”的說法,她從剛才就覺得奇怪了。
“這也算是個怪事吧。”伏黑甚爾說,“這胖子以前不是咒術師,之前的殺人手法也不是這樣的,出獄後才顯露出了術師天賦。”
金田一三三驚訝︰“他之前是個普通人?”
“大概。”伏黑甚爾回答,“也可能是藏得很深,雖然以他的智商不太可能誰知道。”
金田一三三听著听著,覺得有些不對勁,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突然顯現出術師天賦
她隱隱覺得這事和腦花脫不了干系。
看了眼倒在牆角,額頭釘入天逆 的胖子,金田一三三突然有點後悔讓他死得太快,不然還能從他的夢境里翻出點什麼信息的。
不過現在人已經死了,再懊惱這些也沒用,金田一三三只能將心底的疑惑暫且壓後,又問︰“那他現在怎麼處理?”
她對于死了個人渣沒有太多的波動,唯一覺得麻煩的是擔心伏黑甚爾沒有善後好,連累到她。
優等生如果和殺人案扯上關系,怎麼想都違背她的設定了。
“當然是去交貨了。”
伏黑甚爾也不在意她還在一旁,直接半蹲在胖子旁邊,將深深穿透頭蓋骨的天逆 隨手拔了出來,握在手里,反手對著早已失去生氣的人脖頸一劃———
胖子的頭滾落到灰塵里,像是之前從他懷里掉出來的晴天娃娃一樣。
“”
金田一三三覺得伏黑甚爾是真沒把自己當外人。
“過來。”
伏黑甚爾甩了幾下刀尖血,側眸看向她,“穿刺的深度,力道的巧勁我只過一遍。”
“學了多少,看你自己的。”
周五08︰11 。
金田一三三醒了,坐在床上發呆。
雖然已經過去了一個晚上,但昨夜在廢棄大樓里,伏黑甚爾給她展示的現場教學沖擊力依舊還沒緩過去。
她感覺自己的體術好像走偏了,但又不得不承認對方教學的內容十分有用,尤其對她而言。她不比咒術師的身體素質,唯一能彌補的地方便是一旦得到機會,就力求致命。
身為殺手的伏黑甚爾更是如此,風格狠辣干脆,找到機會就是一擊斃命,甚至還有補刀的良好習慣。
真可怕。
金田一三三感嘆了一句,從床上爬起來。
今天是她和安娜約定好去軍火庫學習的日子,希望一切如她預期里的順利。
09︰33。
金田一三三坐在了教室里,開始在腦子里計劃安排後兩天的行程。
如果安娜那邊進行順利,她會盡力在周日去趟高專。
仙台特級事件里只有她一個幸存者,雖然五條悟和夏油杰幫她瞞住了最重要的秘密,但流程她還是需要去走的。
她猜應該是相關輔助監督的例行詢問,說不定夜蛾正道也會來找她。
他看起來就是那種負責人、會為學生頭痛的好老師。
至于會問什麼問題,大抵是為什麼會在仙台,目擊了什麼,能否看到特級之類的問題只要加菜子和吉田�D沒有暴露在咒術界的人面前,她就沒有什麼好擔憂的。
現在最在意的,還是腦花那邊。
從昨晚上的胖子那里,金田一三三隱隱感覺腦花私下搞得事情遠比她知道的要多得多。
看來光一個久保竣公還不夠,她想要知道腦花更多的計劃,需要再接近核心一點。
比如盤星教。
又或者,她干脆得到參與其中的資格好了。
如果腦花把她當作棋子,那她豈不是都不用去可以調查,就能直接參與大部分劇情了。
但問題是,她該怎麼讓腦花將她拉入計劃里呢?
金田一三三思索起來。
良久,她抬起眼,想起了給到伏黑甚爾的那張空白支票。
隨意動用那麼大一筆錢,身為貼心小棉襖的她肯定是需要去給“媽咪”報備的。
等她從高專回來後,她需要再去御箱教一趟。
安排好後續計劃,金田一三三將視線重新集中到前方的黑板上,開始上課。
心里揣著事,時間也過得格外快。
金田一三三站在指導室門外,看了眼漫天緋紅的火燒雲,敲門入內。
“好久不見,三三。”安娜坐在位置上,笑吟吟地和她打招呼。
“我們上午第二節課才見過,安娜。”金田一三三懶得寒暄,開門見山地問,“現在就要動身嗎?去橫濱?”
“不,去京都。”安娜回答。
“京都?”金田一三三詫異。
“畢竟在老鼠眼皮下偷東西實在有些太冒險了。”安娜說,“京都那邊是個小型存儲點,不太惹眼,庫存的類型也和這次訂單里的出入不大。”
“怎麼,你不喜歡京都?”
“也不是”金田一三三回答,“只是有點意外而已。”
“多幾次就習慣了,地點不一定是固定的。”安娜起身,“走吧,車在外面了。”
金田一三三點頭,跟了上去。
新干線抵達京都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因為人員還沒有到齊,安娜也不急帶她去軍火存儲點,反而是預支了她一筆錢,讓她去京都夜市放松下。
金田一三三知道她想支開她,很識趣地出了落腳的酒店。不過她也沒走遠,只是在夜市上買了份京都特色的福字雪人餅干,坐在離熱鬧人群稍遠的一處長椅上,邊吃著拇指大小、脆生帶甜的餅干,邊摸出兜里的晴天娃娃來看。
伏黑甚爾只帶走了另外四個“晴天娃娃”,最後剩下一個給她。
“這些都是有懸賞的。”伏黑甚爾晃著手上的娃娃,非常現實地說,“那個沒人要,你看著處理,丟掉或者自己留著玩兒。”
“”
金田一三三無語。
她要是不知道這些晴天娃娃的來歷還好,可現在她很清楚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無論是丟掉或者“玩”她都覺得很不妥。
“沒人找她嗎?”頓了下,金田一三三詢問。
“我怎麼知道,你怎麼那麼多問題?”伏黑甚爾無所謂地說了一句,身姿矯健地跳上廢棄大樓窗口位置,在她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往下一躍。
金田一三三當即愣了一秒,隨即立馬扒上窗戶往下看,夜風在耳邊呼嘯出聲,伏黑甚爾卻完全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里。
“”
這里可是五樓!
金田一三三陷入沉默,直到她看著滿地的狼藉,才無語地撥出去電話,“這里的“東西”你不處理嗎?我不想明天一早就在報紙上看到自己被通緝。”
“嘖,�@隆!狽 諫醵 荒頭車廝擔 澳惚鵡敲捶橙誦脅恍校 坪蠡嵊腥死創 恚 伊恕! br />
“”
听著電話里的忙音,金田一三三也不想管了,檢查了下自己的狀態,沒有沾上血漬或是其他,轉頭就離開大樓。
拉回思緒,金田一三三輕捏了捏晴天娃娃柔軟的布料,看向許久沒看的彈幕。
【這個晴天娃娃好可愛啊,官方會出周邊嗎?】
【見過活菩薩,沒見過樓上這麼活閻王的!!】
【官方出周邊給帶魂環嗎,不給我不要】
【我怎麼覺得這個晴天娃娃有點像是夜蛾校長的羊毛氈啊?】
【布偶身體 生物靈魂,從這點來看確實像】
【無主的咒骸誒!三三不要丟,養養說不定又是個好大兒】
【這是男球還是女球啊?】
【長發白裙子,肯定是女兒】
咒骸是什麼?
金田一三三低頭琢磨地又看了會兒手里的晴天娃娃,忽然愣住。
那個胖子詛咒師喜歡的是黑發,但是她手上這個娃娃的頭發是灰紫色的。
想到了什麼,金田一三三皺起眉,拿起手機又撥給了伏黑甚爾。
“嘟嘟嘟——”
直到電話自動掛斷,伏黑甚爾也沒有接通她的電話。
金田一三三很有耐心,面不改色地繼續播了出去。
直到第四次,電話才接通,傳來的是伏黑甚爾低沉火大的聲音︰“你打上癮了?”
“那個胖子出獄前的殺人手法,我要知道是什麼。”
“”
伏黑甚爾一言不發地掛斷了她的電話。
金田一三三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準備繼續撥號。
這時,手機提示她接收到了一條彩信。
金田一三三點開,里面是張類似論壇的截圖。
[綿貫殺人事件︰哭泣的天使,血與肉被砌于牆中的稚童]
截圖最下方,同一時間還有另外一條事件記錄。
[須永芋蟲事件︰夜晚的大廈之上,晴天娃娃正隨風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