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㤿真的快崩潰了,現在連出教堂對他而言都變得遙不可及。
他苦惱的靠在破牆上,透過穹頂的裂縫呆呆地望著夜幕中若隱若現的圓月,心中五味雜陳。
他不甘,但更多的卻是無助和迷惘。他不知道,該如何擺脫眼前的局面,又該如何逃脫,更不知該如何離開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五次了已經重來了五次”
唐㤿垂眸,喃喃自語。
第五次的重復,給他帶來的是無比的絕望。每一次,重來的間隔越來越短。他不想再重復第六次,也不相信第六次會出現奇跡。
他嘆息一聲,決定不再浪費體力。
他坐在破爛的牆角旁,抱膝蜷縮起來,靜靜地看著夜空中的那輪明月。
他仿佛被某種力量禁錮在了教堂中,只要他走出教堂,只要他直面圓月,那麼勢必會重來。
這究竟算什麼?為什麼要讓他遇到這麼多的奇怪的事情?
“究竟怎麼了?你怎麼突然之間這麼消極?”劍中男子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
唐㤿沉默了許久,最終長吁一口氣。
靈魂手環中的‘永恆’分身似乎也受到了影響,每一次重來都會失去重來前的記憶。
如此循環往復,不止是唐㤿,就連他們也似乎因為記憶的缺失而陷入了混亂。不僅給不了他幫助,反而有一種陌生感,不經意間又加重了唐㤿的壓力。
更何況在前幾次的嘗試中,他們也未能給出任何有價值的幫助。要走出循環,恐怕只能靠他自己了。
“為什麼待在教堂里會沒事?那月亮應該可以很輕松地撞入才對。”唐㤿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皺眉說。
這座教堂里應該還有他未知的秘密,他猜測,“若圓月不敢闖入,那是否意味著教堂的秘密等同于圓月,或者說,優于圓月?”
“也許吧……不管怎樣,先從教堂出去才行……”
天色愈發深邃,圓月也愈發皎潔明媚。
然而,教堂內的一切依舊毫無波瀾,甚至連唐㤿的呼吸聲也慢慢沉寂了下去。
時間飛速流逝,當第七次重置後,唐㤿仍然站在原地,神色漠然地盯著夜幕中的圓月。
……………
第十一次的重置結束,教堂里一片漆黑,唐㤿仍舊立在原地。
……………
第二十一次重置,教堂內略有微光,唐㤿仍舊保持著剛才的姿態。
……………
第四十次重置,教堂內的光線忽閃忽滅,一點點微弱的光芒將整個房間照的朦朧虛幻。
“我又回來了嗎?”唐㤿怔忪地轉動視線,茫然地望向教堂門口。他的雙手撐住冰冷殘敗的牆壁,緩緩蹲下身軀,用手捂住了臉頰。
他的頭疼欲裂,好像下一秒便要炸裂一般。
如今,他連‘光環’的控制都覺得吃力。
唐㤿緊緊咬住嘴唇,指甲嵌入掌肉,絲絲縷縷的血腥氣充斥口腔,令他略感清醒。
他抬起頭,望著頭頂上方的殘垣斷壁,眼底一片死灰。
如今,就連‘永恆’分身也不再回應他,仿佛徹底陷入了沉睡。
他的靈魂手環也是如此黯淡無光。
他不知該如何擺脫這個循環,更不懂,究竟是什麼人在背後操縱著這些。
恍惚間,唐㤿手中的‘星辰聖徽’似乎越來越亮,他听見了遠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和低喃。
那聲音太小,仿佛從很遠的地方飄蕩而來,難辨真假。他拼命凝聚精神,仔細聆听,卻仍然模糊不清。
漸漸地,腳步聲與低喃聲變成了嘈雜的議論。那聲音似近非近,似遠非遠,仿佛穿越了無數個世紀,才在耳邊停歇。
唐㤿猛然睜開眼。
教堂的廢墟與狼藉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完整的大廳,四周擺滿了各類神龕、雕塑與聖物,一切井井有條,顯示著教堂的權威與偉大。
背後的大門敞開著,陽光灑落,唐㤿愣愣地轉頭望向大門。
入眼處是一個熙攘熱鬧的街市,喧囂聲從四面八方涌來,夾雜著各種各樣的叫賣吆喝聲。
一瞬間,唐㤿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活在夢中。
他望向街頭的景象,目光所及之處,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他用力眨眨眼,接著狠狠地拍打著自己的臉頰,確認眼前的景象並不是他臆想出來的。
“這”
唐㤿驚訝的張大嘴巴。他揉了揉酸澀干枯的眼楮,再三確認後,終于確認眼前的景象並非錯覺!
“創世之神,庇佑之主,萬千生靈的領袖,您的子民向您獻上祝福”
悠揚婉轉的鐘鼓聲從天際傳來,伴隨著悠揚古老的吟唱,在空曠的大廳中激蕩。
唐㤿側首,發現周圍跪俯著諸多的信徒。他們虔誠的朝拜著,祈求著,祈禱著。
他們的表情莊嚴肅穆,臉上露出安詳幸福的笑容。
而就在他們的正前方,一尊巨大的圓球石像佇立在廣闊的大殿最前方。
“這里莫非是?”
唐㤿焦急地呼喚著手環中的分身。可惜,手環與巨劍均未回應。
暫時不管了。
這里的布局與裝飾像極了毀壞的造物教堂,他懷疑自己又一次看見了之前的記憶。但是奇怪的是,他能夠自由活動。
唐㤿仰頭,凝望著那石像,一股熟悉的感覺從他的心中蔓延而出,讓他忍不住閉上眼楮,放松身體,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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