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這是治療儀內的線纜在陸雲挽的手腕上割出來的。
擁有基礎療傷功能的治療儀, 在割傷發生的同時發生著作用，努力使傷口愈合。
雖然直到陸雲挽離開滄芮星，治療儀的力量仍沒能使他痊愈。
可它還是勉強發揮了效用，優先愈合了最危險的傷處。
要不是它, 陸雲挽恐怕堅持不到現在。
陸雲挽向來不將他的身體當回事, 楚玄舟原本以為自己在看清陸雲挽傷口後會因此憤怒。
甚至做出什麼超出理智的事情來。
然而在襯衫卷起，傷口露出的那一秒, 楚玄舟只是忽然鼻酸了一下。
此時他的心中竟然只剩下了酸楚和不安。
陸雲挽的手腕細瘦, 皮膚是不正常的蒼白。
腕骨正下方皮肉外翻，好像差一點就會將這雙脆弱的手截斷似的。
楚玄舟一時間竟然無法將這雙手與“攝政王”三個字聯系起來。
他難以想象這雙手里竟然蘊含著如此大的力量……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隔著幾厘米的空隙，從陸雲挽手腕的傷口上劃過, 其間幾次想要踫踫那道疤，卻又不敢落手。
“……陛下？”就連陸雲挽也感受到了楚玄舟的異常。
楚玄舟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終于小心翼翼地低頭，在陸雲挽手腕傷疤邊落下一吻。
人魚吸了吸鼻子, 用脆弱又沙啞的聲音問他︰“很疼吧。”
“不疼, ”筋疲力盡的陸雲挽忍不住慢慢閉上了眼楮，“只是傷口有些難看。”
陸雲挽的話音剛一落下，就覺手腕上傳來一陣溫暖。
艱難地抬起眼皮後陸雲挽看到——楚玄舟從一邊拿起小心治療儀, 有些生疏地懸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陸雲挽不由皺眉, 身為攝政王他非常清楚戰爭後有多少事等待楚玄舟去做, “陛下, 這種小事咳咳……我自己就可以。”他有些不贊成地說。
“小事？”听到這里, 楚玄舟不禁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陸雲挽，“在我看來帝國還有什麼戰爭都沒有你重要。”他固執地說。
……等等, 楚玄舟怎麼听著有點戀愛腦呢？
陸雲挽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糾正他。
攝政王艱難地咳了一聲, 緊接著有些不贊成地說︰“您的每一個決定, 都關乎帝國無數人的人生……或許你現在沒有意識到，但每一分每一秒，無數人的生命都與你有關，大到誕生與死亡——”
“陸雲挽。”楚玄舟忽然眯了眯眼楮，出聲打斷了他。
楚玄舟用另一只手輕輕地捏住陸雲挽的下巴，他忽然湊近，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在陸雲挽的耳邊說︰“不要以為你是攝政王就能左右我，雲挽，不要忘記現在我才是帝國的主人。”
末了再次坐直了身，似笑非笑地對陸雲挽說，“我並沒有你想得那麼熱衷于扮演一個統治者，”末了輕輕聳了聳肩，一臉無奈地笑著對陸雲挽說，“說不定哪天會忽然因為無趣而結束這場游戲。”
“你是楚玄舟唯一在乎的觀眾。”
“如果觀眾走了，那麼演員也沒有繼續的必要，我說的不對嗎？”說話間，楚玄舟的手還在輕輕揉捏著陸雲挽的下巴，他的語氣慢悠悠的，整個人看上去無辜極了，但陸雲挽卻只從楚玄舟的口中听出了“威脅”兩個字。
楚玄舟在威脅他。
陸雲挽忽然用力掙脫了楚玄舟，並微微低頭在他的指尖上落下一吻。
攝政王笑了一下，他看著略顯吃驚的楚玄舟輕聲說︰“不，陛下。這場游戲是我開始的，只有我能叫停。”
語畢便疲憊地闔上了眼眸。
陸雲挽的身體在長年累月的戰爭中毀了大半，並且還因廢棄行星上有毒氣體，落下了幾乎不可逆的損傷。
但這些問題隱藏很深，至少在一年多以前，陸雲挽表面上看還算健康。
當下對他影響最大的問題就是那疊加的幻覺。
閉上眼後陸雲挽沉沉地睡了過去，然而這一覺還沒有睡多久，他便再一次被痛意喚醒。
——就在剛剛，陸雲挽在睡夢中產生了骨頭碎裂的幻覺。
也不知道楚玄舟去哪里了，睜開眼後陸雲挽看到此時艙室內只有自己一個人。
攝政王終于不再強撐，允許自己暴露出一兩分脆弱。
“嘶……”陸雲挽長舒一口氣，嗓子里發出了破碎的呻.吟。
用盡全力睜開眼後，陸雲挽看到此時窗外的景象已經熟悉了起來，如果他的記憶沒有錯的話，這應該是首都星附近的航道。
和以往稍有一些不同的是，航道兩側不知道什麼時候擠滿了大小各異的飛行器。
他們似乎不打算登錄航道，而只是停在這里。
在皇室星艦路過的同時，飛行器上紛紛亮起了藍色的光。
——他們在向皇室星艦致意。
陸雲挽和楚玄舟兩人在弗里海姆星上的露面，和他預想的一樣鼓舞了民眾。
此時首都星附近星球上的居民全部聚集在了這里，想要遠遠見識帝國聯合軍團的風采。
他們想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見到陸雲挽或楚玄舟的機甲。
見狀陸雲挽用盡全力側身向舷窗外看去。
他知道這些人都是來看自己的。
而看那些星艦的外形——其中有一大半都是人類喜歡購買的飛行器。
獲得了人類的承認與敬仰，這曾是陸雲挽夢寐以求的畫面。
然而在真正看到這一幕的時刻，陸雲挽的心卻無比平靜。
他深深地看了窗外一眼，有些費勁地用精神力催動光腦，提醒楚玄舟應該在這個時候亮起星艦的側燈，給民眾回應。
或許楚玄舟還在與陸雲挽置氣，他並沒有回復這條消息。
不過陸雲挽看到一兩分鐘之後。星艦的側邊便如他提示得那樣閃爍起了象征著皇室的暗藍色光芒。
黑暗的航道被照得明亮又璀璨。
遠方得到回應的飛行器愈發瘋狂、越聚越多。
甚至于陸雲挽還看到，不遠處的某顆星球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罌粟圖騰，它幾乎霸佔了整個半球，看上去極為壯觀。
攝政王笑了起來，但那雙黑沉的眼眸里卻沒有太多的喜悅。
甚至于還有一點點遺憾。
……如果看到這一幕的是當年的自己就好了。
不愧是陸雲挽內心os里面的戀愛腦。
等到星艦降落在首都星的時候，楚玄舟就再一次出現在了陸雲挽所在的艙室。
他沒有回書房處理公務，而是和陸雲挽一起去了不知什麼時候準備好的位于浮島上的一座宮殿。
這座宮殿並不大，外形有些像陸雲挽為自己準備的那個別墅。
但進去之後才發現里面別有洞天︰
它的內部裝修風格非常溫馨，甚至考慮到陸雲挽的身體，每隔幾步路就會有一張軟軟的沙發擺放在房間的角落。
但陸雲挽關注重點卻在另一個方向——不知道什麼時候楚玄舟竟然將這里內部改造成了一個大型的醫療中心，各類各樣量產的、不量產的，甚至于還處于研究狀態的醫療器械全部被搬到了這里。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不知道是從哪里被他帶來的研究員與醫生。
楚玄舟拉著陸雲挽的手，讓他坐在了一邊的單人沙發上，接著自己站在沙發背後輕輕地撫摸著陸雲挽的脖頸。
“從今天起我陪你住在這里。”
猜到陸雲挽想要說什麼，楚玄舟立刻補充道，“我也會在這里辦公。”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听上去竟有一些孩子氣。
陸雲挽笑了一下說︰“好，這都隨您，陛下。”
話說出口，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語氣像哄孩子一樣。
同時陸雲挽還在心中默默補充道……管理帝國這事我熟啊，等忙起來你才沒有辦法一直待在這里。
楚玄舟從陸雲挽的聲音里听出了笑意。
他有些委屈的彎腰，在陸雲挽的脖頸處蹭了一下︰“你得一直陪著我。”楚玄舟試圖用這樣的話來緩解自己心中的不安。
而陸雲挽只是笑了一下，然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陸雲挽沒有多想，他只是覺得楚玄舟怎麼有的時候孩子氣得有些好玩。
可是陸雲挽不知道，自己的沉默就像是一支催化劑，無時無刻不在加深楚玄舟心中的恐懼和不安。
以至于此時陸雲挽明明就坐在楚玄舟的身邊，可對方卻有一種他即將化為光散去的感覺。
站在陸雲挽背後的人魚眼眸一暗。
他反復告訴自己陸雲挽就在身邊，強行將那種詭異的心情壓抑下去。
不能嚇到陸雲挽……
楚玄舟反復告誡自己。
回到首都星後陸雲挽過了兩天被醫生全方面盯梢的日子。
治療的效果暫時看上去還不明顯，但陸雲挽卻始終非常配合——畢竟被病痛折磨的人是他自己。
除此之外，再次回到帝國權力中心的陸雲挽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不同人類少年“陸閑”，他開始光明正大地以“攝政王”的身份登陸軍部內網。
畢竟陸雲挽是真的非常好奇，楚玄舟這一年多的時間究竟是怎樣做到這麼多的事的？
楚玄舟知道陸雲挽在看什麼，出于那一點點展示與炫耀的心理，他非但沒有阻攔，甚至于還默默得意了起來。
每到這個時候楚玄舟便覺得“帝國最高統治者”這個身份其實也不壞。
然而剛開心沒多久的他不曾想到，第二天陸雲挽就因為這個系統發現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為了應付那天爆發于帝國邊緣行星上的戰爭，帝國也派出了軍部所有主力。
陸雲挽的下屬艾忒溫也在其中。
回到首都星後，陸雲挽也曾奇怪，為什麼艾忒溫知道自己還活著，卻不來這里與自己見面。
直到看了某一條詳細軍報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艾忒溫並不是不想來，而是因為他在剛才結束的那場戰爭中受了重傷！
和楚玄舟一樣，身為帝國聯合軍團主力的艾忒溫同樣遭到了圍困。
那群人魚瘋了似的想要殺了他，盡管艾忒溫個人實力非常強、經驗豐富，但他的精神核仍在這一戰中受到嚴重損傷。
“艾忒溫精神核一級損傷……”
陸雲挽也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情緒念出這行文字的。
他只知道在讀出這行字後，自己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後一頁的詳細匯報上還寫道︰身為帝國聯合軍團以軍部的重要成員，艾忒溫重傷之後被帶到了首都星等待治療。
“等待治療？如果不通知我的話，那他是在等待誰的治療？”
陸雲挽咬緊牙關。
——他立刻意識到，楚玄舟在故意對自己隱瞞這件事。
以陸雲挽現在的身體狀況，的確不適合為艾忒溫治療。
……楚玄舟是在為自己著想。
可是擺在軍部內網里面數據卻明擺著告訴陸雲挽︰艾忒溫的精神核不但是最為嚴重的一級損傷，並且只差一點就要到達無可回轉的地步。
如果不盡快出手的話，他未來就算能保住命，也只能當一個廢人。
陸雲挽沒有辦法看著自己最為忠實的屬下白白去死。
沒有猶豫，陸雲挽立即關閉光腦向著房間外走去。
他緊咬著唇試圖以此集中注意力，然而這依舊沒有多大的用處。
陸雲挽的四肢百骸都在叫囂著疼痛。
別說快速行走了，單單站穩對他來說都有些困難。
見狀陸雲挽猶豫了一下，他慢慢將自己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治療儀上。
如果陸雲挽沒有記錯的話，上次自己甦醒的時候，整個人都被包在暗紫色的類似于鎮痛劑的氣體之中。
那東西可以短暫麻痹大腦與神經，對于幻痛都能夠起到一點作用。
……要不然試一下？
陸雲挽沒有猶豫多久，他知道如果不立刻將幻痛壓下去一會的話，自己是不可能到達艾忒溫所在位置的。
停頓幾秒之後陸雲挽就做出了決定。
他咬著牙向著一邊的治療儀走了過去，接著快速在光腦上輸入指令。
“鎮痛治療開始……”
“預計進行時間︰五分鐘。”
五分鐘的鎮痛治療，對于陸雲挽來說有些短。
可哪怕是向來善于冒險的陸雲挽，也不敢賭太大。
他知道︰五分鐘就是現在的自己能夠承受的極限。
治療艙的門敞了開來。
窒息感隨之而來，但這一次陸雲挽沒有躲避，他徑直走了進去。
首都星軍部駐地。
盡管這次戰爭以帝國的勝利告終，但是軍部損傷依舊有些慘重。
單單是少將級別以上的傷員就有二十個之多。
他們全部被帶到了軍部駐地統一進行治療。
“艾忒溫上將的狀態還是那樣嗎？”有人輕聲向自己的同伴問道。
“沒錯，上將是精神核一級損傷……他是首都星軍部駐地所有人里受傷最嚴重的一個。”
听到這句話，周圍的人全部都沉默了起來。
過了不知多久，忽然有個人嘆息了一聲︰“說起來那個叫做陸閑的人類少年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在全星際只有他一個人能夠治愈精神和一級損傷吧？我想艾忒溫上將的級別足夠請他出馬——”
接著另一個人搖頭回答︰“不行。我們早就已經聯系了他，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那邊始終沒有給到答復。听小道消息……這個人類的身體狀況似乎一直不是很好，很難說，他現在是不是自己遇到了一些麻煩。”
“那該怎麼辦呢？”先開口的那個人不由喃喃自語。
房間里面沉默了下來。
此時沒有人說話，但眾人的心中卻不約而同地指向了同一個方向——陸雲挽。
陸雲挽是精神力輔助治愈的開創者。
如果說除了陸閑以外星際還有一個人能救艾忒溫的話，那麼他必定是陸雲挽。
可是攝政王大人哪是這麼容易就能請出山的呢？
更別說他們這幾天早就听來一些八卦……咳咳。
就在這群人里胡思亂想的時候，艙室的側壁忽然亮了起來。
接著光腦發出提示——有飛行器即將降落。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原本完整的艙壁便緩緩落下，一架黑色的懸浮器與此相連。
這是首都星上最常見的懸浮器，沒人知道他的主人究竟是誰。
就在他們面面相覷的時候，艙門敞了開來。
不同于燈火通明的實驗艙，飛行器里面沒有亮燈，只剩一片黑暗。
有光從實驗艙里照了過去，落在了飛行器的入口處。
同樣自下而上照亮了來人修長的雙.腿。
他們看到︰在出艙的那一刻，懸浮器里面的人腳步一頓。
過了幾秒之後才緩緩地邁出了腳步。
明明還沒有看清他的樣子，可就是這一頓一行間，眾人的心跳便忽然加快了起來。
緊接著一只蒼白又縴細的手扶在了懸浮器的外壁上。
這樣隨意的動作都被他做得優雅而迷人。
……軍部眾人立刻屏住了呼吸。
他們想起……曾經也有一個人喜歡這樣離開懸浮器。
“怎麼都站在這里？”走出艙門的那一刻，懸浮器上的人笑著說道，“軍部什麼時候這麼閑了。”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同時略顯虛弱。
然而這樣的虛弱並沒有削弱來人身上的氣勢，反而為他的語句多加了幾分漫不經心的感覺。
雖還沒有看清藏在黑暗中人的相貌。
但在听到這一句話的瞬間，艙內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彎腰，鄭重地向來人行了一個軍禮。
他們單膝跪在這里，按在胸前的手都在顫抖著。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陸雲挽終于從懸浮器里走了出來。
攝政王大人的臉色比平常更加蒼白，嘴唇卻不知為何變得鮮紅，甚至泛起了淺紫。
陸雲挽不想讓人看出自己的虛弱，他並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輕輕地倚靠在了懸浮器上，向著前方看去。
“不用行禮。”
停頓幾秒後陸雲挽終于繼續重新向前走去，他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繼續說︰“現在軍部的主人是陛下，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來看艾忒溫上將。”
眾人隨之抬起了頭。
——陸雲挽並沒有穿軍服，黑色的襯衫在他身上也略顯寬松。
或許是因為他“不再是軍部的主人”，陸雲挽也有意收斂自己身上的氣場，話語顯得比從前更為親和。
可眾人的心還是一道緊張了起來。
在眾人近距離觀察這個帝國傳奇，同時忍不住回憶有關他的往事的同時，陸雲挽已經走進了內部艙室。
他的視線緩緩從光腦上掃過。
接著便朝著艾忒溫所在的那個治療艙走了過去。
五分鐘的治療持續時間有限，陸雲挽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再浪費了……
在同一時間，陸雲挽的一舉一動全部被傳到了楚玄舟的眼前。
首都星另一邊，前來參加重要軍事會議的楚玄舟忽然攥緊了手心。
當下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楚玄舟並沒有任何避諱的意思，確定陸雲挽正在做什麼之後他立刻起身，並一邊對手下吩咐，一邊向著房間外走去︰“將陸雲挽帶回來，記住……從此以後沒有我的命令和允許，他不能離開那座島嶼半步。”
會議室內立刻鴉雀無聲。
不知道楚玄舟這是為了什麼的眾人，甚至以為這是陛下與攝政王鬧崩，甚至于發生政變的信號。
難道說帝國又變天了？
他們的心情隨之忐忑起來。
但實際卻與此相反——
楚玄舟咬緊了牙關。
他真沒想到自己就離開這麼一小會，陸雲挽居然又給出如此大的驚喜。
楚玄舟可太清楚陸雲挽去軍部是要做什麼了︰
陸雲挽一定是得到了艾忒溫的信息，並準備不顧一切去幫自己的屬下。
他怎麼敢這樣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走出門的那一剎那，楚玄舟忍不住想到，陸雲挽曾經說的沒有錯︰
攝政王這種人，就應該折斷他的羽翼，讓他孤立無援，不然……他總是不甘寂寞會飛出自己的世界。
然後陷入危險之中。
楚玄舟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陸雲挽的世界里或許有很多人︰
無數普通人類、下屬甚至那個假弟弟。
但是自己……卻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