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亭有些期待的看著姐姐,好奇的了不得。
    陸明薇看了他一眼,沉聲說︰“我覺得這件事你最好不知道答桉。”
    她頓了頓,才跟陸雲亭說︰“你要做一個君子。”
    壞人有一個就夠了,她從來就不覺得自己對陸顯宗這種人有什麼虧欠,設計陸顯宗更加沒什麼心理負擔,但是陸雲亭不必背上這樣的包袱。
    陸雲亭一下子就明白了陸明薇的意思,他的面色變了變,原本的好奇陡然之間消失無蹤,整個人都低落了幾分。
    他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可若不是陸明薇擋在前面,現在要為陸顯宗收拾爛攤子的人就該是自己。
    一家之主出了事,家里的震動是不可避免的,最近家里不知道多少莊子上的管事蠢蠢欲動。
    但是陸明薇都一一的處置了。
    她有條不紊,游刃有余。
    但是這不是自己該覺得輕松的資本,姐姐是為了自己才這樣殫精竭慮,他更應該長進,撐起這個家來照顧兩個姐姐,這才是應當的。
    他立即便端正了臉色點頭︰“我知道了,二姐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的上進!”
    陸明薇摸了摸他的頭,沒有多說什麼。
    回了家已經是有些晚了,陸明薇跟陸雲亭各自回去休息,第二天一早,曾權便已經候著了,在議事廳里等著陸明薇,恭恭敬敬的說︰“姑娘,魯王府送了一份帖子過來。”
    魯王府,送帖子?
    陸明薇垂下眼,她跟魯王府之間毫無交情。
    若是非得說有,那就是當初她利用了魯王妃來打壓了秦氏。
    但是後來魯王妃也同樣想算計韋家來討好魯王。
    就這樣的關系,魯王府請她過去,她是不信會有什麼好事的。
    尤其是,最近魯王府可因為幫先太子過繼後嗣的事出盡了風頭,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她挑了挑眉,讓曾權把老鄭和鄒盛他們叫進來。
    老鄭跟鄒盛從保定府回來之後就跟在她身邊了,現在正在幫她做些打听消息的事。
    她輕聲跟老鄭說了魯王府的事︰“若是鄭叔您有法子,便幫忙看看能不能打听些什麼,若是不能,也不必勉強。”
    反正狐狸是遲早要露出尾巴的。
    老鄭當即便打起精神,他也知道上次佛像的事情陳浩輝勾結的就是魯王府底下的人,雖然那次的事魯王當然是全身而退,可韋家的人卻一直都提心吊膽的,生怕還有下一次,現在魯王府送帖子,總覺得沒什麼好事,他忙道︰“姑娘放心,我們一定打听清楚。”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他們自然也有自己打听消息的辦法。
    陸明薇點點頭,又想起一件事,問老鄭︰“對了,還是沒有甦思遠跟甦連翹的消息嗎?”
    甦連翹跟甦思遠兩個人,一個在青樓臥薪嘗膽這麼多年,一個一直跟著玉如意隱姓埋名,就為了把當年的真相公布于世,實在是了不起。
    雖然崔明樓必然是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出什麼事的,但是甦邀還是有些掛心,想知道他們到底會如何。
    老鄭有些為難的搖搖頭︰“您若說問些別的還罷了,這個是真的使不上力,不是咱們這些人能打听到的東西了。”
    陸明薇略有些失望,不過也知道老鄭說的是實情。
    只是最近也見不到唐晚舟和崔明樓,不然他們肯定是知道的。
    她抿了抿唇︰“好,那我知道了,鄭叔你們去忙吧。”
    天氣愈發的冷了,應長史囑咐應夫人︰“不是有殿下賞賜下來的橄欖碳嗎?怎麼還用這樣粗糙的碳?”
    長史是五品官,京城這地界,五品官多的遍地走,他這樣的官職,冰敬炭敬自然不可能輪得到多好的,往年自己買碳總是得買大部分的粗碳用用罷了。
    但是去年開始,便是魯王府直接給他們送碳了。
    用慣了一點兒不嗆甚至還有香味兒的橄欖碳,誰還用的習慣以前的粗碳呢?
    應夫人皺了皺眉︰“殿下賞賜的也不過就是一百斤,難不成,咱們全都用完了?冬天還長著呢。”
    以前沒有這橄欖碳的時候,還不是一樣得用粗碳,現在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就開始嫌這嫌那了。
    應長史不大耐煩︰“你慣常摳摳索索,婦人之見!”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應夫人干脆不說了。
    應長史倒不是覺得自己如今就非得用橄欖碳不可,可是自家夫人這窮怕了的性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改改。
    自己如今都已經成了魯王殿下面前的得意人,以後來往的自然也都是富貴人家,她一直這樣,家里豈不是叫人恥笑?
    搖了搖頭,應長史去了寶川公主府的長史家中拜訪。
    寶川公主的長史姓張,是個十分憨厚的中年人,如今正在家里候著,見到了應長史,頓時滿面堆笑,迎上來笑眯眯的道︰“真是稀客稀客,您上門來,叫我們家蓬蓽生輝啊。”
    這樣的話最近應長史听的不少,所以早已沒有多少感覺,拱拱手略微客套兩句,便直接進入正題︰“說起來,我們才是真的誠惶誠恐,公主殿下這樣尊貴的身份,竟還在犬子生辰送這樣重的禮,真是讓我們這些人受寵若驚吶。”
    雙方互相試探,立即便都點到為止。
    張長史急忙嘆了口氣︰“應大人,咱們彼此都是做長史的,可您這是親王府里的長史,跟我們這些公主府的長史當真是......”
    他苦笑了兩聲︰“我真是不知道公主殿下是怎麼了,畢竟我們駙馬做的那事兒,本來就是犯忌諱的,可殿下到底是對他情深義重。”
    應長史一副了然了的態度,摸著自己的胡子澹澹的笑︰“這事兒我也已經听說了,說到底,其實這件事就是出在陸駙馬身上,公主無非是想著救陸駙馬出來,是吧?”
    張長史的面色更差了,自家主子是這麼個性子,有什麼辦法?
    他苦著臉點了點頭︰“正是如此了,我們底下的人,也只能听命行事,公主殿下要這樣,我們也沒什麼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