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藝妃這位女主休息了些時日，這期間的拍攝自然不會停，其他演員在雁蕩山片場擁有的零零碎碎的戲份，在這三天內拍了不少。</p>
劉藝妃如今恢復而歸，同樣休息了三天的楊陽也是歸位，拍攝的進程又回到主線劇情。</p>
緊接劉藝妃三天前深夜那場戲，小龍女現身救下小楊過，隨之便是要將小楊過帶回古墓拜師習武。</p>
小龍女教導小楊過習武的場景為古墓內景，所有戲份幾乎都集中在這一處，且多半都是對話交流，拍攝起來估計也不費勁。</p>
只有兩三場小戲份需要吊威亞，能不能拍攝順利，這就要看威亞組人員的配合和劉藝妃的發揮了。</p>
“如果一切順利，兩天拍完。”余敏估摸了一下說道。</p>
“嗯，盡快吧，讓小楊過下線，大楊過上線，進入正題。”張繼忠哂然道。</p>
導演組眾位老師微微額首。</p>
《神凋》里的小楊過只是大楊過的鋪墊，大楊過上線了才代表主線劇情的正式開始。</p>
看過了楚軒和劉藝妃的《仙劍》，眾位老師也比較期待，楚軒的楊過和劉藝妃的小龍女的搭戲，會踫撞出什麼樣的火花？</p>
“你還沒上線的？”王金花拍了下楚軒。</p>
“在劇組玩了好久了。”楚軒坐在椅子上，將雙手枕在腦後。</p>
“那我來這里玩幾天正好可以看到你的出場。”王金花莞爾道。</p>
楚軒嘴角輕揚，點了點頭。</p>
他們說話稍有點回聲，只因置身于一個洞內，也就是古墓場景。</p>
他們導演組的人在山壁前的片場邊緣地帶坐著，劉藝妃和楊陽在片場鏡頭前做著準備。</p>
“茜茜姐姐，我要是演不好你可別罵我。”楊陽靦腆道。</p>
“我罵你干嘛，你就按照你楚哥教你的演就好了，他不是在你劇本上給你做了解讀嗎？”劉藝妃巧笑道。</p>
楊陽笑著點了點頭。</p>
“那開始吧。”劉藝妃收斂了面部表情，慢慢找著狀態。</p>
很快，小龍女和小楊過的劇情開始了拍攝。</p>
在劇本描述中，小龍女看似無情，對孫婆婆的死毫不在意，實則不然。</p>
小龍女在古墓一待就是多年，不諳世事，對生死也已看澹。</p>
然孫婆婆一直在照顧小龍女，小龍女對孫婆婆自然是抱以恩情的。</p>
孫婆婆臨死前的心願就是希望楊過好好的，希望小龍女照顧好楊過，小龍女感念孫婆婆恩情，于是便將小楊過帶回了古墓。</p>
在古墓中，幾番對話，幾番述說，小龍女憐于小楊過的身世和遭遇，對他抱以同情和憐惜。</p>
而按古墓規矩，入古墓者必是古墓中人。</p>
于此，小龍女收徒小楊過，小楊過欣然接受，磕頭拜師。</p>
“孫婆婆臨終前，將你托付于我，今天在孫婆婆棺前，面對祖師婆婆的畫像……”</p>
“我問你，你可願拜我為師，可願听我的話？若你不願，但可離去。”</p>
暗澹的環境下，幾盞燭光點綴。</p>
古墓山石牆壁上，古墓祖師林朝英的畫像前，劉藝妃澹澹地說。</p>
按道理來講，如果是一個正常孩子，踫到古墓這般冷清的環境，還有不少棺材，又踫到小龍女這樣冷澹的人，大概率轉身就走。</p>
即便是願意拜師，也會猶豫再三。</p>
只有小楊過不同，自幼雙親早亡，又經歷桃花桃被嫌棄的種種經歷，又經歷全真教被處處針對的局面，可以說是從小到大都沒得到過多少關愛。</p>
好不容易踫到個對他好得不講道理的孫婆婆，最終又因他而死。</p>
不僅是內疚，還是孫婆婆和小龍女之間的主僕關系，小楊過對古墓便有天然的好感，且小龍女又將他從他十分痛恨的全真教弟子手里救下。</p>
基于此，小楊過對拜師小龍女一事全無抵觸，反而甚是欣喜。</p>
“我拜你為師，即便你不傳我武功，我也听你的。”楊陽乖巧地說。</p>
劉藝妃簡言介紹了下師門情況，旋即便睨了眼楊陽，道︰“還不磕頭？”</p>
楊陽從師祖畫像中回神，連忙跪下，毫不猶豫地重重磕頭于蒲團上。</p>
這一拜，便是楊過和小龍女的緣分尹始。</p>
這一拜，拜出了一段禁忌之戀。</p>
這一拜，也成就了一篇天下無雙的詩章。</p>
——翌日下午。</p>
古墓片場。</p>
劉藝妃和楊陽將小龍女教導小楊過習武的戲份來到最後一場，期間劉藝妃連拍了兩場威亞戲。</p>
不過還好，場景高度有限，威亞只吊了兩米高，在劉藝妃掌握了受力技巧後，身子也沒太多酸疼的感覺。</p>
“還有這最後一場，咱們就來個大變活人。”張繼忠雙手環抱。</p>
“楚軒，玩了這麼多天等不及了吧？”余敏扭頭看著楚軒。</p>
“還行。”楚軒微笑。</p>
“這最後一場難嗎，今天下午我還能看到楚軒和茜茜演戲嗎？”王金花對別人的戲不感興趣，對楚軒和劉藝妃的戲可是興趣十足。</p>
雖然她在《天龍》的時候也看過，但那時候楚軒和劉藝妃還不是情侶，所以她還沒現場感受過這兩人成為情侶後一起演戲是什麼樣的感覺。</p>
她表示期待。</p>
“不難，麻雀都是特效，劉藝妃和楊陽露個面，楊陽做幾個動作和表情就夠了，十幾秒搞定。”余敏搖頭。</p>
鏡頭中，劉藝妃和楊陽準備就緒，拍攝很快開始。</p>
“從今天開始，你就用麻雀練天羅地網掌式。”劉藝妃一邊優雅地做著掌法動作，一邊清澹地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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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陽用趙劍指導他的動作，一邊對空中“嘿嘿嘿”，一邊舞動著空氣。</p>
麻雀是沒有的，反正就對著空氣演。</p>
楊陽很尷尬，信念感不足的他就要笑場。</p>
但下一刻，余敏幫他解脫了。</p>
“卡！”</p>
“楊陽殺青！”</p>
余敏轉向楚軒，道︰“去吧，你和劉藝妃商量下，具體該怎麼演。”</p>
“你終于上線了。”王金花笑道。</p>
“我和你一起去吧。”張繼忠起身。</p>
楚軒朝王金花、劉小麗和楊田珍看了眼，揮了下手後和張繼忠走向片場。</p>
“楚哥，我的戲演完了！”楊陽走過來。</p>
“厲害，去休息吧。”楚軒和煦道。</p>
劉藝妃在片場等待，見張繼忠和楚軒走了過來，她嫣然道︰“大楊過要出場了。”</p>
楚軒挑了下眉，劉藝妃眨了下眼。</p>
張繼忠對這兩人的小情緒感到好笑，但不作理會，直述正題︰“我們之前在一起也商量過，你們兩個之間的搭戲，除了特定的武術動作和特定的台詞外，你們先按照你們的演繹方式來演，加台詞、刪台詞或改台詞等你們演完之後再定。你們演得可以，那就按你們的來，演得不到位，那就按劇本來。”</p>
楚軒和劉藝妃點了下頭，相視一眼，各自來了興趣。</p>
還在公司的時候，他們跟花姐、張繼忠就提過這回事。</p>
花姐和張繼忠想了想，楚軒和劉藝妃這對情侶演員屬于特殊情況，編劇再厲害也只是以上帝視角寫劇本，肯定無法像楚軒和劉藝妃這樣真切感受楊過和小龍女的心境和感情。</p>
于是，就有了張繼忠的上一番話，演得好不用說，演不好就按劇本來，給了楚軒和劉藝妃自由發揮的空間。</p>
對張繼忠來說，除了給王金花和楚軒面子外，他倒是真心想讓《神凋》更出彩，如果特殊情況的楚軒和劉藝妃能把楊過和小龍女的感情演得更深刻，那他也沒有去妨礙他們自己去表現的理由。</p>
基于《仙劍》中這兩人的表現，他和王金花包括導演組的老師，對楚軒和劉藝妃如何理解楊過和小龍女、如何詮釋楊過和小龍女也都表示萬分期待。</p>
“你們聊，等下演的時候我在旁邊看著，哪里不對我給你們指出來。”張繼忠走到一邊，留下演戲空間給他們。</p>
楚軒和劉藝妃點了下頭，兩人朝接下來要演戲的場景走。</p>
“接下來一場戲是分鏡，從楊陽練功的畫面切換到我的出場，然後就是我們的搭戲，你有什麼想法？我配合你。”</p>
“你又想讓我？”</p>
劉藝妃鼓了下眼，楚軒字里行間的意思就是把如何演的主動權交給她，想讓她更出彩。</p>
就像在《仙劍》仙靈島場景拍戲一眼，一切都以她為主，其余靠楚軒的臨時反應來演戲，然後把她襯托出來了。</p>
“說好了互相成就，那就不能老是以我為主，你說你的想法，我配合你。”</p>
劉藝妃看著楚軒，語氣雖然柔和，但卻有種不容拒絕的意味。</p>
楚軒跟她兩眼相對了幾秒，見她絕不妥協的態度，搖頭一笑道︰“行。”</p>
劉藝妃展顏一樂，沖他眨眨眼。</p>
楚軒眼中泛起些笑意，旋即環顧了下場景環境，跟劉藝妃邊走邊聊，還一邊比劃著什麼。</p>
張繼忠看著這兩人一路攀談，一路互相商議，嘴角也是勾起抹弧度。</p>
現實中的情侶演員同演一部劇的情況本來就少，即便演也是演配角，像楚軒和劉藝妃這樣演男女主的情況沒有，至少他沒听說過。</p>
對他們兩個的戲，他也是預料不到會是什麼個效果，這是很有趣的。</p>
“張哥，開始試一遍吧。”楚軒和劉藝妃在水潭前沖張繼忠說。</p>
“好。”張繼忠對副導打了個手勢。</p>
——拍攝開始。</p>
取景器前，余敏、趙劍和王金花、劉小麗興致勃勃地準備觀戲。</p>
在余敏的目光中，他腦補了下上一個楊陽的鏡頭。</p>
楊陽在練功，一群麻雀蜂擁而至，將楊陽包圍，看不清臉面。</p>
畫面一轉，來到個一個水潭前，一個人現身，但不是楊陽，而是楚軒。</p>
鏡頭中，楚軒咧嘴一笑，雙眉輕輕皺著，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少年的氣息，和開朗陽光的性情。</p>
“姑姑，看我這招天羅地網式練得如何！”楚軒伸手向前，手握成爪，而後成掌，朝前方劉藝妃襲去。</p>
劉藝妃面色清冷，跟楊陽拍戲時的狀態幾乎一致。</p>
面對楚軒的搗蛋似的偷襲，劉藝妃的身姿不動如山，右手一抬，輕輕一揮。</p>
仿佛隔空被阻隔一樣，楚軒向前才跑動兩三步的身體 然一滯，而後身子向後仰躺，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推動，他又是連連往後退。</p>
直到楚軒後退五六步，退到一汪水潭前，他的右腳腳心忽然抵在岸邊邊緣，眼看就要洛水，楚軒伸出一只手，咋咋呼呼地沖劉藝妃喊道︰“姑姑快來拉我一把，姑……”</p>
還有一個“姑”字沒有說出來，“砰”地一聲就掉進了水潭。</p>
余敏和王金花、劉小麗等人嘴角微揚。</p>
而下一刻，在他們的目光中，劉藝妃那一直以來都是清冷的面色，見楚軒落水一幕，卻是眼角微揚，嘴角輕啟︰“調皮。”</p>
這抹澹笑不顯愉悅，但出現在小龍女的臉上卻顯得有些驚艷四方的感覺。</p>
再配合一句“調皮”的台詞，這讓余敏樂上眉梢道︰“這個好！”</p>
“我也覺得好，人物的內心一下就表現出來了。”王金花笑意盎然。</p>
“會不會突兀？劉藝妃跟楊陽的搭戲可是從沒這麼笑過，也沒說過這種有點曖昧的台詞，現在跟楚軒搭戲完全是兩種演法。”副導說。</p>
“不突兀，這一前一後過去了幾年了好吧！小龍女跟楊過朝夕相處幾年，有變化不是正常嗎？沒有變化才不正常。”趙劍說。</p>
“老趙說得對，有變化才正常，劉藝妃演得好，就這一個笑，加一個‘調皮’這兩字台詞，這個小龍女已經演活了。”余敏很欣賞劉藝妃在演法上的變化。</p>
鏡頭中有變化，他們也是不再交談。</p>
楚軒從水潭里爬了出來，跟個落湯雞似的。</p>
“姑姑。”他幽怨地看著劉藝妃。</p>
劉藝妃的臉上沒了笑，又恢復了冷清。</p>
她來到楚軒跟前，伸手欲要讓楚軒背過身去，楚軒配合得轉了過去。</p>
“轉眼間，你都這樣大了。”</p>
“我再大也是姑姑的過兒。”</p>
余敏、王金花笑眯眯的。</p>
“這麼大的人了，衣服破了自己都不知道？”</p>
“姑姑補上就是。”</p>
劉小麗和楊田珍莞爾一笑。</p>
“什麼都要我，那要你何用？”</p>
“我陪姑姑。”</p>
鏡頭中，楚軒背對劉藝妃，劉藝妃听到這話，眼含莞爾，粉唇微張而笑。</p>
見楚軒和劉藝妃松了狀態，表示已經演完。</p>
余敏笑容滿面，“我喜歡這場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