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瘋狂地大笑著，可是笑著笑著便滿臉淚水。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那時候為什麼要騙她？你也不想的吧？”
“……”清玄咬著牙，雙手顫抖著，“我知道所有人都想要她的妖丹，他們若是想要那就拿去。只要凌兮月能夠成為一個普通人，我會護著她，一直護著她。我知道，只要那顆妖丹還在她的身上，那些人永遠都不會罷休。與其無止境的糾葛，不如一次解決，換來余生太平。”
“取妖丹？所有的妖活著靠的就是那一顆妖丹的運轉，尤其是像她這樣的妖。如果沒了妖丹，她不會變成普通人，她只會死去。”
“是啊，可是你不知道吧？天下有一種神術，能讓妖和人互轉，只要借助上古引魂燈，此法一定能成。上古引魂燈不像你們用的那種引魂燈，雖然看起來都差不多，但上古引魂燈必成，而其他的引魂燈此法必敗。”
我在腦袋里搜尋著關于引魂燈的所有東西，忽然驚訝道︰“你說的是上古引魂燈！那可是……天啊！你怎麼敢？”
“為了凌兮月，我有什麼不敢的？”
“可是！上古引魂燈雖然是天地間稀罕的寶貝，可在四海八荒紛爭的時候，魔氣洗禮過此燈。在此之後，上古引魂燈就成了凶險之物，每次使用此燈，就得有一個人獻祭兩魂，失去兩魂只是身體會感覺到疲倦，但如果失去三魂……另外，燈中的仙靈會每年出來收一次東西，可能是財可能是物，也可能是……你的命。”
“我無所謂，我幫她把路都鋪好了。我成什麼樣，我一點都不在乎。”
“你喜歡凌兮月對不對？”我看著他的眼楮，其實不看我都知道他喜歡。
“……不，我是她的師父。”
“都這個時候了，也沒必要騙自己吧？”
“是，我喜歡她，可是她不知道，不知道最好。”
我又問道︰“所以你親手斷了她的念想，就是不想讓她以後難過？那天，你沒有殺她吧？”
“我取她妖丹，在她死去的一瞬間，我獻祭三魂，點燃引魂燈，法成。可沒想到……”
“出了偏差？”
清玄搖搖頭，一拳打在一棵參天大樹上，強大的力量將那棵樹劈成灰燼。
“上古引魂燈被人換了。在我動手之前，我查過無數次，確保沒問題。但，還是出問題了。引魂燈周圍有五盞蓮花燈，需要有人看護。于是我找了桃花源村里和凌兮月從小玩到大的小姑娘，凌兮月把她當做姐妹，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惜她還是被人捏住了把柄。她的媽媽被一個捉妖師抓住，以此為要挾讓她偷換上古引魂燈。”
“啊！怎麼會這樣？”
“是啊，怎麼會這樣呢。我們都忘了，忘了上古引魂燈也是寶貝啊！本來萬無一失的事情，本來……偏偏在最信任的人身上出了問題。在我一劍刺下去的時候，我就知道完了……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可我怎麼能讓事情結束呢？他們的事情結束了，而我才剛剛開始啊。哈哈哈哈……我打造了新的桃花源，帶著他們的後代安居樂業，給了他們想的，再親手把他們置于死地。你說，這懲罰會不會太輕了？”
我心里暗道不好，現在村里肯定不只是村里的那些人，當初那些覬覦妖丹的人，肯定也被清玄忽悠來了。
“這就是所有的事情。胡寧舍，你師父是我此生最好的兄弟。我不會動你，從這里出去，就走吧。幫我把話帶給你師父，讓他少操心我的事。”
“師叔，可是……即使是這樣，那些村里人都是無辜的呀！犯下過錯的不是他們。”
“多說無益，你走吧，趁我沒有改變主意。”師叔一只手凝起一團藍色的氣，大手一揮，一個看起來像是一扇橢圓門的東西出現在空中。“接著我該讓他們全都去陪葬了！”
我站在他前面，事情總算弄清楚了。
桃花源村的一切都是師叔做的，他的執念，他的恨意，他對凌兮月的愛，以及他覺得對的報復……
我忽然就笑了︰“師叔，我想你不能把我送出去。否則，你的凌兮月也會死在這里。”
師叔臉上露出驚恐︰“什麼？”
“我知道當時你取了凌兮月的妖丹，但凌兮月並沒有死，要是被你藏在了一個人的身體里，那個人就是……烏族的那個烏面老人。我說的對嗎？你可不能把我送出去，你也不能讓這里的人陪葬，因為凌兮月在我的手上。”
“怎麼會！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笑著說道︰“Ok，本來我只是猜測，不過現在我確定了。”
“胡寧舍！你敢算計我！”師叔手中突然出現一把長劍，長劍落在我脖頸旁邊︰“我看在你師父的面上放過你，你不識相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不不不，這怎麼能算算計。不過師叔你不要激動，凌兮月確實在我手上。如果你現在把我霍霍了的話，她可能也不長久了。”
師叔終于放下劍︰“你怎麼猜到的？”
“首先，玄書之所以可以稱為玄書，那就得夠準確。烏族早就消失了，桃花源不可能還有一位後人。嗯……準確來說，桃花源本來是有烏族一位後人的，可她應該去世地比較早，只留下了吃飯的家伙，也就是那把剪刀。之後我在她家找到了凌兮月的東西，她離開桃花源連吃飯家伙都沒帶呢！屠夫搬家最不缺少的就是那把殺豬刀，繡娘搬家最不可缺少的就是那些繡花針，剪紙附靈的傳人，絕對不能落下的一定是那把剪刀，你信不信？”
“僅僅就這樣？”
“那倒不是。我來桃花源的時候，你還沒有離開，但我早就已經把整個村子打探得一清二楚。你每天走的路線還算固定，可是你大概沒發現，在烏面老人屋子後面的那一塊石頭，都快被磨圓了。”
“石頭？”
我點點頭︰“對。烏面老人家周圍都是農田，唯獨後院有一塊剛剛夠站一個人的石塊。到處都是泥，看到石塊都會站上去吧？偏偏我還在石塊上面發現了你的痕跡比其他地方都多。這就不得不讓我懷疑，這個烏面老人和你的關系。”
“呵呵呵……你師父收你為徒，確實是有點原因的。”
我得意的說道︰“那是自然！不過師叔，烏面老人的記憶被你封住了吧？你說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