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來的是澈兒還是沫兒呢?溯兒應該是不會來的吧。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沁兒現在應該已經是被鄭卓送到了七寶域了,應該也是長成了大姑娘的。淵兒和灝兒卻是走在了我的前面,白發人送黑發人,世間至哀莫過于此。
作為一個父親,我是失職的。並沒有對你們有著太多的關心,反而還是十分苛責。但是對于你們的錯誤,我卻又是有些視而不見,或許也是有著一些縱容在里面吧。
作為一名君主,我也是同樣失職的,國家破敗,卻是不能扭轉局勢,致使朝政之中黨派林立,二子爭權。忠臣不得志,奸臣大行其事,朝政之上也同樣是一片烏煙瘴氣, 致使國家民不聊生。
我是一個失敗的人,根本沒有任何希望的人。所幸,我還是有你們這些孩子,如同花朵一樣的孩子。但是現在我也是不能為你們做些什麼了,甚至還是可能讓你們為我做不少事,畢竟這些爛攤子實在是有些讓人頭疼。
不過我要告誡你們的是要以我為忌,切莫以我為豪。若是你二人能夠再造大俞,卻是要國家之事在于人和,莫要爭搶,切莫斗狠。任人唯賢,莫要采用那些沽名釣譽之輩。
若是你們想要處于江湖之間,便是要行義事,舉義舉,秉持天地正道,遵循大道律法。切莫逆天而行,見死不救。
其次,便是為父要最後囑咐你們的,那就是不可為我報仇。我同秦笑天之間乃是私事,與你們無關。這,是我對不起他。孩子們,我不想讓你們生活在仇恨之中,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想讓你們不要生在帝王之家。
另外,為父倒是希望你們能夠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這也就是為父給你們最後的祝福了。
這是俞釗刻在他身前的一塊山石之上的話,如果仔細看的話,說不定都是可以看到在這段遺言的最後,俞釗的筆跡都是顯得有些潦草了。俞澈和俞沫看著眼前的這段遺言卻是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老姐,父親他讓咱們放棄報仇。”俞澈說道。
俞沫點了點頭卻是說道︰“你听嗎?”
“我不知道。”
“我可是從來沒有听過咱爹的話。”
“可是……”
“夠了,先把父親和母親收斂了吧。”說著俞沫便是從俞釗手里把馮筱抱了出來,不多時便是將馮筱抱到了一旁的那個凹坑之中。而最讓俞沫感覺疑惑的便是馮筱的身體卻是十分柔軟,按照常理來說人在死了以後便是會在很短的時間里就是會變得僵硬,而像馮筱這樣還保留著柔軟的特征卻是十分少見的。
俞澈見俞沫並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也是沒有再說下去。而俞澈也是緊接著抱起了俞釗。和馮筱一樣,俞釗的身體也是十分柔軟,雖然談不上柔弱無骨,但是絕對不像是一個已經故去兩年之久的人。
而且俞釗和馮筱的身體卻是沒有絲毫腐敗的跡象,若說俞釗的身體乃是因為自身實力的原因而沒有腐敗的話,那麼馮筱的身體沒有腐敗就是有些不合常理了。一般來說像這種情況卻是需要有人不時將斗氣輸入到死者體內才是能夠保證尸首保持現在的樣子,而有能力做到這件事情的人便是只有秦笑天一人而已。
在秦笑天建立起星之帝國後,便是派人將玉屏山周邊地域進行了封鎖,也就是出了秦笑天便是再也沒有人能夠進入到玉屏山一代了。但是秦笑天乃是和俞家有著世仇,按照常理來說,秦笑天根本沒有理由來為俞釗和馮筱的尸首來進行保養的。不過現在的情況之下,卻是只有這一種可能。
但是俞澈卻是根本沒有任何頭緒來證明,俞釗和馮筱的身體究竟是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不過現在倒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還是先把他們二人收殮才是正道。
俞澈為俞釗擦拭身體的動作十分緩慢,小時候俞釗也是曾經為俞澈洗過身體的,那時候俞釗的手很是粗糙,倒是弄得俞澈一陣發癢。而現在即便俞澈的雙手如何細膩,俞釗也是不會再有什麼反應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俞釗身上的污穢便是被清理干淨,俞澈也是緩緩地舒了一口氣。緊接著就是從自己的琉璃星河戒之中取出了一件自己穿著有些寬大的衣服,為俞釗緩緩地穿上。
俞澈的動作很慢,仿佛生怕弄得俞釗不舒服一般。但是誰都知道,俞釗現在不會有這種感覺了。在為俞釗更換完衣物過後,俞澈便是在祭壇的中央鋪上了一層毯子,接著就是讓俞釗平躺在了毯子上面。而一旁的俞沫卻是依舊在為馮筱清洗身體,俞澈認為自己已經是用了不少時間為俞釗清理了,卻是沒想到和自己的姐姐比起來,倒是小巫見大巫了。
不過這也不能夠說明,俞澈對于俞釗不尊敬,這不過是男女之間的差異罷了。女生終究是要比男生細心一些的。
但是俞澈也是並沒有等待太久,俞沫便是為馮筱清理完畢。相較于俞澈只為俞釗更換了一件衣衫,俞沫卻是不僅僅為馮筱更換了衣衫,她卻是很貼心的還為馮筱梳妝打扮了一番,馮筱畢竟是個女子,對于自己的樣貌終究還是有些在意的。
而在這時俞沫也是看到了俞釗,緊接著便是對著俞澈說道︰“瞅瞅你,都是沒有為父皇打扮一下。”
俞澈撓了撓頭說道︰“父皇本就是不喜這些脂粉氣,說起來倒是不如普普通通的。”
“算你說的有幾分道理吧。”俞沫緊接著就就是把馮筱放到了俞釗的旁邊,接著就是招呼著俞澈一齊跪倒在了俞釗同馮筱的面前。
“父親,馮姨娘,我是俞澈,我很慚愧。卻是在二老故去兩年之後才是將您二老下葬。孩兒不孝,卻是讓二老曝尸荒野。今大俞幽而復明,只賴二老在天之靈。今將二老下葬,卻是望二老依舊可以庇護大俞,讓大俞重新鼎盛。”
“父親,馮姨娘,我是俞沫,那個你們最頭疼的小丫頭。這麼多年我都是沒能夠在二老身邊盡孝,實在是做女兒的不是之處。父親,你留給女兒的話,女兒也是牢記在心的。但是女兒也是要讓咱們的仇人知道,什麼叫做血債血償!”
俞沫說著便是對著俞釗同馮筱的遺體磕了下去,俞澈正要說些什麼,只是嘆息了一聲之後,也是同俞沫一般對著俞釗同馮筱的尸首磕了下去。在二人抬起頭過後,便是對視了一眼,隨即就是將俞釗同馮筱的尸首收斂進了俞澈帶來的那兩副棺槨之中。
俞釗和馮筱本就是不喜奢靡,因此俞澈同俞沫也是並沒有為他們準備陪葬之物。
“可是又是應該如何把二老的棺槨運下山呢?”俞沫問道。尋常的吞雲戒乃是根本不可能將人收入進去的,或者說吞雲戒乃是根本不能夠容納生靈的,即便是已經沒有任何生機的也是不行,但是如果說生靈在死後乃是被人施加了某種特殊的法陣,例如被那些煉傀師制成了傀儡的話,那麼便是可以被吞雲戒所容納的。不過俞沫和俞澈二人卻都沒有研習過煉傀之技,而且即便是他們會也是定然不會將自己的父母煉制成為傀儡之身的。
俞澈隨即說道︰“還是收入我的這枚戒指當中吧。”琉璃星河戒雖然也不能夠容納生靈,但是卻是可以容納昏睡或者死去的生靈,這一點在之前田青卿昏迷的時候便是已經得到了證明。
二人當即就是把那兩副棺槨收入到了俞澈的琉璃星河戒之中。而且二人也是並沒有離開的意思,玉屏山畢竟也是整個月城周邊的一座名山大川,要是再讓這樣破敗下去的話,自然也是一件憾事。
不過他們兩個卻是沒有辦法從根本上改變玉屏山的現狀,只能是為玉屏山將已經枯竭的水源重新激發出來,之後便是只能憑借玉屏山的自我改善能力和日後再由專人過來打理玉屏山方才時能夠讓玉屏山恢復到之前的樣子了。
但是這種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毀滅一件事物可能只在眨眼之間,但是如果想要挽回一件事物卻是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付出的。俞澈知道這一點,俞沫也是同樣知道的。
兩姐弟之間還是很容易取得共識的,不過任何人都是會在某些事情上產生不必要的分歧,想來俞澈和俞沫也是同樣會為一件事情產生不必要的分歧。但是這種分歧對于短期的兩人來說終究是一件無傷大雅的事情。不過相對而言,這種分歧說不定也是會未來的某一天產生一定的影響。
俞澈看著遠處的山脈卻是嘆了口氣道︰“先下山吧,然後在命人將父親和馮姨娘下葬了也就是了。”
俞沫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這件事情倒是現在最為重要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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