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罷便是向著南齊關的方向飛走了,只留下面面相覷的大軍和渾身顫抖不止的俞淵還有臉上喪失了生氣的俞灝。俞灝將俞淵扶上了,一架馬車,又是召喚來醫師為俞淵進行了止血和包扎。接著便是強打著精神翻身上馬,臉色慘白地說道“即可返程。”
大軍便是垂頭喪氣地向著北方行進,由于士氣低下,大軍行進的速度也是極為緩慢,一天下來竟然只能走上不到三十里。即便是俞灝催促也是不起作用。
大軍正行進間,只見從南方飛來一騎,身上同樣是布滿了血污,渾身上下都是破破爛爛的,身上也滿是傷痕。見到俞灝剛要翻身下馬,便是徑直從馬上掉了下來,俞灝見此也是急忙跳下馬來,將此人微微扶起問道“可是艾庸將軍派你來的。”
那人有氣無力地說道“秉……稟殿下,我乃是南齊……南齊關守軍。南齊關八萬……守軍無一幸免,全部殉國。本來,本來我是被林逸將軍所派前來求援,但是……卻遭到了埋伏,還令鄭節令將軍……都是陷入了危難,艾庸將軍後來馳援……見敵軍勢大,便是……命我軍死戰,為大軍贏得撤退……時間。鄭節令將軍和艾庸將軍……盡皆殉國,邢先將軍死戰之後,命令所剩下的兄弟投降,便是拔劍自刎。前鋒七千包括援軍五千,共一萬兩千人除二百人投降之外,其余盡皆殉國。”
俞灝听罷眼中卻是流出了淚水道“你先休息,稍後再詳細跟我稟報。”
只見那人卻是仰天長嘯“身為軍人,卻沒有死在了戰場之上。當真是可惜了啊。哈哈……”說罷便是大笑而死。
俞灝擦了擦眼淚對著身旁的親兵說道“傳我的命令,將此人厚葬。返程之中你們若是有想走的我俞灝絕不阻攔,但是回到月城,俞灝還請諸位務必保護一城百姓安康。”說著便是對著大軍跪了下去。俞淵此時已然是包扎好了手臂,臉色蠟黃地從車上跳了下來,也是和俞灝一樣對著大軍跪了下去。
眾位將士見此先是一愣,接著便是在領隊將領的帶領下也是對著俞淵與俞灝跪了下去嘴中說道“我等願戮力死戰,保護大俞百姓平安。”
金英衛的大閣領便是將俞淵和俞灝摻扶了起來道“還請兩位殿下領軍繼續前進。”
“大哥,你還行嗎?”俞灝問道。
俞淵點了點頭道“雖然這個胳膊廢了,但騎馬還是能行的。眾將士隨我退回月城固守。”說著二兄弟便是翻身上馬,領軍前行。大軍略作整飭之後也是跟隨著二人的腳步向北進發。
當天夜里
而此時的月城卻是張燈結彩,一片祥和景象。雖然國祭日是在城南三十里的玉屏山,但大部分前來觀禮的達官顯貴還是會入住在月城當中,當國祭日開始的時候再前往玉屏山觀禮游玩。一時間城內的客店旅館都是爆滿了起來。
燕王府所處的地段並不算是繁華鬧市,但此時也是人聲鼎沸,一些沒有在玉屏山腳下佔住店鋪的商販便是向戶部繳納了一筆費用便是在月城中做起了生意。雖然還要征收額外的費用,但國祭日這幾日的利潤可是很吸引人的。
俞澈卻是坐在燕王府門前的台階上,醫館早已經關門,因為這幾日事情也是比較多,俞澈便是讓醫館當中的醫師去各個繁華地段坐診去了。俞澈雙臂抵在雙膝之上,雙手托著腮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心中倒是有著幾分傷感,青 失蹤,苗千仞不見蹤跡,俞沁又是跟著柳千山前去修煉。這國祭日過得可真是清靜,不過幸好還有著長鶴與長鷲,又是加上了魚芮和甦夢安,燕王府內倒也不算是冷清。
俞澈正想著,卻是感覺左肩被人拍了一下,便是回頭望去,卻是不見人影,正詫異間,右肩又是被人拍了一下。不免笑道“師姐,你都多大了,還弄這種小孩的把戲。”
魚芮沒好氣的在他身後走了出來,坐到了他的旁邊用手用力的一推他的腦袋說道“好小子,敢說你師姐老是不是。你可是比我還小上三歲呢,雖說你今年十三了,但你老把自己弄成這樣老氣橫秋的樣子,有意思嗎?”
俞澈笑了笑便是急忙說道“不敢不敢,師姐現在是二八正青春。”
魚芮這才作罷,也是學著俞澈雙手托腮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人說道“每年的國祭日都是這麼熱鬧嘛?”
俞澈點了點頭道“國祭日一開始的幾年並不算是很熱鬧,只是一些邊關將領前來觀禮,除了北方的周定山將軍這幾年一直沒有回來。北方有著群山阻攔,沒有辦法經常回來,因此周定山將軍已經近十年都是沒有回國了。有人說他率領著十萬大軍在北方自立為王,照我看來乃是無稽之談。周將軍一心為國卻屢遭猜忌,真是不應該。”
“那為什麼這幾年國祭日卻是興盛起來了呢?”魚芮側著臉看著俞澈問道。
“大哥和三哥一直在爭權,而這國祭日辦好了則是一個露臉的好機會,因此他們便是一年又一年的增加預算,擴充規模。便也就是到了現在這樣,不過這樣的國祭日倒是失去了它原本真正的意義。南方大旱,東方也是不平靜。本就不應該舉辦這所謂的國祭日了,況且南方還出現了叛亂,三哥為了追求排場倒卻是不顧這些。真是讓人寒心。”俞澈說道。
魚芮見此並沒有接著話茬向下說去,便是看著路上的人。二人就這樣看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俞澈道“師姐,你餓不餓?”
魚芮有些奇怪道“還好吧,現在晚飯還沒好,你餓了?”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俞澈說著便是一把拉住魚芮的手向著城西跑去。
魚芮先是臉色一紅,卻是沒有掙脫,任由俞澈拉著手。
二人不多時便是來到了一個小巷子前,巷子看上去極為普通,而且極為寂靜,只是在巷子口載著一棵大柳樹。
“這是什麼地方啊?”魚芮問道。
俞澈便是說道“這是我小時候來的一個地方,我跟你說這里的面做得可好吃了。”
魚芮卻是小聲的說道“那你能不能把我的手放開啊?”
俞澈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握著魚芮的手,都是有些攥紅了。便是急忙撒開了手,撓了撓頭道“我們趕緊進去吧,只是不知道這些年過去了還有沒有人。”
說著便是向著那巷子走去,魚芮揉著手低聲說了句“木頭。”便是急忙跟了上去。
俞澈走到了一個院子前,伸手敲了敲門卻是沒人回應。魚芮則在他的身後打量著這個小院。小院已然破落,院牆之上都是布滿了雜草,有的地方的牆皮都是脫落,應該是很久沒人居住了。
俞澈正敲著門,卻見從與這院子鄰近的一戶人家當中走出來一個老婆婆道“你找張寶啊,他前年就是搬走了。說是去了南方,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俞澈便是轉身對著那老婆婆道“您可知道,他為什麼搬走嗎?”
老婆婆嘆了口氣道“過不下去了唄,魯王讓他們這些退伍兵要是從事生意便要繳納一筆從業費,張寶實在交不起,便是領著老婆孩子去了南方,說是那邊有什麼對退伍軍人的什麼救助會,我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俞澈便是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俞淵臨走前跟他說過南方的叛亂正是以退伍軍人作為主導的,自己這位張叔是不是也會在其中呢。當下心里便是亂成了一團,向老婆婆施了一禮便是低著頭走了。
魚芮跟在他的身後也是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跟著他。二人走出了巷子,站到了那棵柳樹下。俞澈道“師姐,你可知道這地方是什麼地方嗎?”
魚芮搖了搖頭便是說道“不知道,但我知道這個地方應該對你很重要。”
俞澈苦笑了一聲道“這是我和千仞第一天認識的時候,他領我來的。這是個面點鋪,是一個退伍老兵開的,是千仞父親的戰友。那時候千仞就和我說過,大俞王朝對于退伍兵的保障不足,我那時候還信誓旦旦向他保證了,一定會改善退伍老兵的狀況。卻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什麼也沒有做。而南方也是爆發了叛亂,千仞也丟了。”
魚芮站在一旁卻是不知道怎樣安慰他,只能陪著他站著,看著這個小大人一樣的師弟。他小時候經歷了很多,母親離世,父親不理睬,大哥又是性子陰沉,再加上自身不能修煉斗氣,想必沒少遭受過別人異樣的眼光吧。他才十二歲雖然平時他一直嘻嘻哈哈的,但他的內心應該是極為脆弱的吧。正想著,卻是見俞澈轉過身來笑道“師姐,你以後能給我做面吃嗎?”
魚芮先是一愣便是說道“當然可以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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