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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無生劍玄蟬與赤玄雷仙常貞已經戰死?”
薛雲凰萬分錯愕的,看著秦可人。她初時以為自己弟子說錯了,也感覺此言,近于天方夜譚。多達六位偽開國聯手,其中還有神微瀾與趙宣覺這二大偽開國中接近巔峰的存在,怎可能會有意外。
可僅僅須臾之後,薛雲凰就不這麼想了。只因那北面方向,已有兩波隱隱約約的元力波潮,從咸陽城的上空中掃過,
這頓使薛雲凰的神色,難看無比。旁邊的嬴瑾瑜,則更面如土色。
都知這是頂尖權天修者意外身亡之後,內天地與外界虛空踫撞之後,所引發的異像,
許久之後,薛雲凰才稍稍凝神︰“究竟發生了何事?那秦武安王難不成已晉皇天之境,踏足開國層次?”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可無生劍玄蟬與赤玄雷仙常貞等人皆非弱者,也都各自有保命之法,
六人不求傷敵,只求將那武安王殿下阻攔在池春之北,怎可能就這麼死在嬴沖那豎子之手?
何況此時,嬴沖應該還未至冀宛二州才是。
“那位箭術無雙,二十里外只一箭即將無生劍玄蟬誅滅。又兼其胯下翻羽龍馬神駿,可日行一萬四千里。如今不但玄蟬常貞二人身亡,便是塔尊莊寒天,情勢亦危如累卵。趙宣覺與神師姐全力阻攔,亦無濟于事,”
秦可人魂不守舍,只是本能的答著︰“慶陽那邊的人說,這次是他們靠的太近。”
薛雲凰一聲輕哼,這次在慶陽威懾嬴沖,正是出自她的授意。
此時薛雲凰也能想象到那邊的情形,嬴沖有一箭必殺之能,更兼駿馬神速。
那邊的幾人,戰則必死無疑,逃則無濟于事,慶陽又是一馬平川之所,並無地勢可以利用。
居然還是錯估了那位秦武安王的實力,原本是為施加壓力,卻反而使玄蟬等人,成了那位的獵物麼?
——丟人倒在其次,可這次的損失,卻真叫人痛徹肺腑,
需知哪怕是身為聖宗的靜池劍齋,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調集二三十位偽開國的。
此番為那無面天君,她們付出的代價之大,幾可相當于劍齋平常時候三十年的用度,
心中郁結,薛雲凰隨即就又深吸了口氣︰“傳信于你煙師姐,讓她即刻北上。盡力趕在三個時辰內,趕至慶陽。再命袁白,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救下莊寒天的性命,一定不能讓莊道友身亡在嬴沖箭下。”
“煙師姐?師尊這是要放棄圍殺昆不羈麼?”
秦可人知曉薛雲凰說的,乃是靜池四神女之二‘神火仙子’煙雲霞。心想此刻她那煙師姐如得知此信,必定會極其不爽。
為殺昆不羈,煙雲霞已在劍門關附近潛伏準備了六日之久,眼看就快要到建功之時。可卻又不得不放棄,以煙師姐的脾氣,必定要大發雷霆不可。
而之後的‘無論如何’四字,則更使秦可人觸目心驚。那也就是不顧任何代價,不惜人命之意,
不過她卻未有絲毫異議,底層的那些天位死傷的再多,也比不得一個塔尊莊寒天.放棄誅殺那南海天鯤雖是可惜,可總比那慶陽郡,完全淪為嬴沖的獵殺場要好些。
秦可人擔憂的是,那位武安王會在斬滅塔尊之後,繼續朝她的師姐神微瀾下手。
——堂堂六大偽開國,卻被嬴沖以一己之力強行殺散。秦可人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將在這秦境之內,掀起怎樣的波瀾。
靜池劍齋權威大損,那武安王則將踏著玄蟬幾人的尸骨登頂,成為聲望可與夫差抗衡的絕世強者,由此使北地那遙遙欲墜的人心,再次恢復穩定。
甚至今次,薛雲凰苦心數載的謀劃,直接就可結束了。
未有半分遲疑,秦可人直接領命︰“弟子這就去——”
話音未落,她就又臨時止住,游目往窗外看去,只見此時正有一位素白衣袍,身姿聘婷的女冠,領著身後一群女子,行入到了下方院中,
秦可人頓時瞳孔一縮,隨後便默默無言。薛雲凰的臉上,則透出了些許喜意,心想這位終究是未有爽約之意,總算是到了。
嬴瑾瑜同樣壓下了方才他胸內騰起的驚惶之念,定定看那幾位女修中,那個面白如紙,神色淒惶的身影。
須臾之後,他不禁心中暗嘆,想道既有此女在,也活該那嬴沖會輸在劍齋的手中。
又暗暗冷哂,所謂的當世聖宗,也不過是如此德性。劫人妻女,這種許多江湖人物都不屑為之的事情,卻被劍齋視為平常。
不過此時,他更多的卻是幸災樂禍。心想今日事後,無論劍齋能否成功得手,都必能一挫那武安王府的氣焰。
嬴沖如能就此死去,那自是最好不過,是大秦社稷之福。即便那位僥幸生還,亦將結下靜池劍齋這一生死大敵,日後十載之內,估計都無力轉顧其他。
※※※※
嬴月兒得到嬴沖在慶陽連斬二大偽開國的消息時,比之那靜池劍齋,還要更早半刻時間,
三年來‘玄雀’的財力充裕,在大秦十三州持續深耕,與雍秦之戰時已不可同日而語。尤其是在北方一帶,因各地宗黨的配合,玄雀耳目之敏銳,甚至還要更勝過繡衣衛數籌。北方四州各處一草一動,玄雀都能準確查知,並且在一到兩日之內,將其中一些較為重要的消息報往咸陽武安王府。
而僅僅又一刻時間之後,那本是在吹吹打打,喧鬧聲不絕的一品閣,忽然間就沒了聲息,
還要更大宴賓朋,可真正有膽去赴這場宴會的,並沒多少。然後當慶陽那邊的消息傳開,那樓中的客人更是稀稀落落,少的可憐。
嬴月兒毫不覺意外,听聞之後只嘲諷的笑了笑,就不去在意。
還要更在一品樓的宴會,既非是為他新納的側室,也非單純只為諷刺奚落。
那其實是豎旗,豎起針對武安王府的‘反旗’。以這場別開生面的大宴,來招聚志同道合之輩,
可在她嬴月兒眼中,那就是一群無膽鼠輩,牆頭草而已,所以她從始至終都沒將這些人放在心上。
三年來武安王府權傾朝野,北方宗黨之勢,令所有人噤若寒蟬。
直到他們在北方顯出了崩盤之兆,這些人才有膽量站出來。可當慶陽的消息傳回之後,這些鼠輩縮回去,亦是理所當然,
——至少現在看來,靜池劍齋亦未必就能奈何得了她的父王。而一旦武安王府緩過氣來,那麼今日出現在那一品樓中的一切人等,都可能成為武安王府打擊報復,秋後算賬的對象。
需知父王的惡名,至今都仍可在雍秦二地止小兒之夜啼。在雍州與東河郡斬下的十數萬人頭,許多人都仍歷歷在目。
“那裴家居然沒有遣人去恭賀?”
魏征倒是微覺意外,他以為那裴家之人,這次即便不站出來,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參與才是。
可之前咸陽城內不少世家,都有遣旁支子弟前往赴會。卻只唯獨這裴家不見任何的動靜。
嬴月兒則是默然無言,想著裴矩這個人物,眸里現出幾分莫測之色,
而僅僅須臾之後,嬴月兒就沒心思去想此事。武安王府門外,有人送入了一封信箋。不但指明了是給王妃葉凌雪,且那送信之人,也是長生道弟子。
換在往常的時候,這信箋會由府內玄修仔細檢查一番。確認沒有危險之後,再送至葉凌雪的面前。
可這次因葉凌雪仍在暈迷,嬴月兒卻將之強行截下。而當她拆開看後,先是面色錯愕,隨即怒意勃發,身周的一應家具碎為粉塵,腳下的地磚,亦寸寸粉碎!
足足半刻之後,嬴月兒才勉強壓住了心緒,卻依舊目透怒火,殺機難抑,
她有心將這信毀去,卻又知此舉並無多少用處,長生道的傳信之法,可不止這信箋一途。
再當想及嬴沖離開之前的言語,嬴月兒只略略凝思,便默然行至那內院,在葉凌雪的居室內等候。
這一等就是足足一個時辰,直到天近子時,葉凌雪才悠悠醒轉。
當望見床邊不遠的嬴月兒,葉凌頓時眼現喜色︰“月兒?你回來了?”
她下意識的,就抓向了嬴月兒的手腕。嬴月兒卻嚇了一跳,忙退後數步。
這並非是排斥不願,而是因自身的緣故。她如今雖是已適應了這個時代,能夠以真身現于此世。可畢竟還未能完全融入,此身周圍的時序虛空之力,仍有微小的異常,
所以當初才剛從煉神壺內出來的時候,她甚至都不敢入門,生恐會影響到葉凌雪。
而以葉凌雪的道法修為,也隨即就發現了嬴月兒周圍的異常,可她卻更是驚喜︰“是月兒你的真身,從壺內出來了?好漂亮——”
其實之前嬴月兒的身體,她也在壺內見過。盡管那具身體的精致,遠勝過之前月兒使用的那些代體。可沒有嬴月兒的精神核心,那不過是一件死物。
而在此刻,嬴月兒給她的感覺,卻是驚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