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莎和陳澈都在大漠中狂奔。
背後的雷克頓,魁梧的身高有足足三四米高。
對于幾人需要跨越的沙丘,雷克頓則能旋轉著身形,從中鑽出。
這也是陳澈一行人遲遲拉不開距離的原因。
好在有悠米在,實在不行還能傳送到其他地方去。
最壞的打算,就是讓悠米把自己傳回去半天。
等雷克頓從這片領域消失了,再傳送回起始點重新趕路。
問題在于,雷克頓的活動區域無疑在這一片左右。
那就成了運氣游戲了。
雷克頓作為曾經的天神戰士,勇猛自然不用多說。
卡莎和陳澈都扛不住他狂怒的攻擊。
陳澈挨過那一下後,一直是忍著疼痛在狂奔的。
也多虧了兩人帶出了悠米,不然這會陳澈就得讓卡莎先撤了。
有時候有個秘密武器也不是啥好事。
說不定你就和陳澈一樣,每天就要考慮。
這個可能會奪走你靈魂的武器,你是用呢?還是用呢?
因為不用就死掉了。
好在有悠米的加持,再加上陳澈和卡莎能遠遠的騷擾下雷克頓。
卡莎在虛空中生存久了,自然能夠習慣這樣的亡命跋涉。
陳澈雖然不習慣,但是有著悠米的加持,咬咬牙也是能夠堅持下來的。
兩人的身形都不笨重,故而雖然在腳步上吃虧,遠處的太陽圓盤反而是越來越清晰可見了。
“就快到了!”
比起肉體上的勞累,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疲憊。
如此高強度的長途跋涉,就算悠米不斷用魔法給二人補著精力。
精神上的疲憊也是無可避免的。
卡莎還算不錯,在虛空中,比這更加惡劣的情況她也並非沒有見過。
陳澈的臉色卻差到了極點。
不比卡莎一身虛空皮膚所自帶的技能,他的體內魔能奔涌,還沒能完全掌握住。
每使用一次技能,阻礙著雷克頓的追擊,陳澈的精神負擔就會加重一分。
而對于天神戰士,曾經的飛升者雷克頓,這些攻擊本來只是不痛不癢。
只是他們的攻擊大多瞄準著雷克頓的弱點。
眼珠,腋下,喉間,關節。
雷克頓不得不舉起手來,抵御這一下的攻擊。
而在他接受沖擊的這一刻,前邊的兩個身影就又不見了。
“啊啊啊啊啊!”
雷克頓的狂怒愈發強烈,不追到這兩個人,他絕不甘心!
“就要到了!”
陳澈的精神已然到了極限,肉體上的充沛絲毫不能帶來慰藉。
他覺得自己隨時可能摔在沙子當中。
仿佛每一下呼吸,都有火焰鑽入自己的肺部。
悠米和卡莎的回應開始變得遙遠,陳澈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可能是早早準備好的腹稿吧。
不用回頭,陳澈也能感受到雷克頓強大的氣場。
他旋轉著身體劈向自己的一刀,是能回血的Q技能麼?
陳澈的腦袋愈發昏沉,哪怕舌尖已經被他自己咬出血來。
似乎卡莎的臉上很焦急,想要提醒自己什麼。
陳澈木然地轉過頭去,只見一面盾牆朝著自己沖來。
……
呆在原地的陳澈茫然地四顧。
剛剛迎面沖上來的士兵,似乎是由黃沙組成的身體。
“士兵們,前進!”
威嚴的聲音仿佛來自太古,幾名手持長槍的身影已然襲來。
陳澈再次舉起雙手,抵御著可能來到的沖擊。
卡莎則直接施展了艾卡西亞的暴風雨。
在士兵們的身形被爆炸的煙塵淹沒後,陳澈總算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猛醒過來。
手持長槍的士兵在兩人身後出現,他們的身形從黃沙重新匯聚。
剛剛沖過陳澈身旁的盾兵,此刻正將雷克頓團團圍住。
雷克頓的手上的大刀翻飛,剛剛追擊陳澈,他為了趣味性,反而沒怎麼盡力。
如今面對起將其團團圍住的黃沙兵士,雷克頓終于得到了一處宣泄口。
士兵們在他強烈的揮擊下,化作黃沙飄散在空中。
不出幾秒,又重新凝聚起來。
“雷克頓,曾經高貴的戰士,如今不過一只發瘋的野獸罷了。”
聲音中帶著惋惜,但也威嚴依舊。
影子遮蔽住了陳澈,抬眼望去,熾陽下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
他全身穿著金黃色的奢侈裝飾,手里拿著一根巨大的法杖。
“你們是?”
阿茲爾眯了眯眼楮,隨即發問道。
面前的這個男人,還有那只有約德爾氣息的貓,都沒什麼問題。
只是看見那個全身紫色皮膚的女人,讓阿茲爾從心底感受到了不安。
“旅行者。”
陳澈不聲響地往左邊邁了半步,將卡莎擋在身後。
阿茲爾是恕瑞瑪的皇帝,自然能感知到虛空的氣息。
“我身邊的這位,是一個艾卡西亞人。”
“她的神智很清醒。”陳澈強調。
如果阿茲爾抓著這點虛空的氣息不放,也只能讓悠米把人重新送回去了。
陳澈默默推了一把悠米,它蹦 到了卡莎的身旁。
悠米當然也不傻。
剛剛追著他們的大個子鱷魚,包括自己面前這個威儀十足的皇帝。
都讓悠米感受到了從心底的不舒服。
約德爾人歲月悠長,在一般的情況下,只要不去招惹比港的亡命徒,在各大城市都能生活得很自在。
如果受夠了人情冷暖,在班德爾城可以療愈完內心後,繼續開啟一段新的生活。
唯一讓約德爾人大受損失,甚至來不及撤回班德爾城的。
只有寥寥幾場戰役,包括符文戰爭,飛升者對抗虛空,以及暗裔大戰。
這些戰役中,波及實在太大,讓約德爾人甚至來不及打開傳送門。
悠米當時跟著諾拉,有門扉魔典的緣故,它們當時還無憂無慮。
只是朋友們的接連故去,也讓悠米意識到死亡的模樣。
故而,它看到這些強大的存在,會本能地感受到不適。
本來雷克頓出現的時候,它就已經叫出老書,準備重新傳送回去了。
畢竟歲月悠長,以後找諾拉的機會還多的是。
好在這兩個人還挺能干的,居然真的有人願意幫助他們。
陳澈的渾身升騰起裊裊的煙霧來,剛結束完如此一場逃跑,他的體溫早已超越了一般人能達到的極限。
遠處,雷克頓還在和黃沙戰士們纏斗著。
護盾和長槍配合無間,雖然破防有限,但還是造成了些許損傷。
隨著雷克頓眼中的血光消失,他茫然地瞧著圍上自己的兵士,倉皇地扭頭。
故國的輝煌已然不在,徒留他流連。
他應該記得……記得發生了什麼?
“他還記得?”瞧著轉頭飛速逃離的雷克頓,陳澈眯了眯眼。
“偶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