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人，湖涂了。”</p>
“現在整個掮客圈子，誰不知道楚大人高價懸賞追殺【陶百萬】？”</p>
“那蕭長風都跑了跟奴家說過兩回了。”</p>
“所以奴家一听楚千秋來訪，便知大人來意。”</p>
霍夫人捂嘴一笑，像是在說楚千秋問了一個傻問題。</p>
楚千秋凡是能夠團結、利用的勢力，都在幫忙追殺陶百萬。</p>
只是各方面搜集而來的消息，迄今為止還沒有靠譜。</p>
這也很正常，就像是朝廷通緝的要犯，找個十幾年沒有找到，也很常見，否則那陶百萬也做不了掮客這種危險的工作。</p>
“那霍夫人可有其他的情報？”楚千秋也不失望，本來就是順手為之。</p>
“有。”</p>
“既然沒有的話，等等，您說有？”</p>
楚千秋立刻正襟危坐起來。</p>
“甚至奴家還有辦法，擺脫陶百萬等人的算計，化解楚大人與天機閣之間的恩怨。”霍夫人笑眯眯地說道。</p>
這女人真不簡單啊。</p>
“看來唐家真是小瞧了霍夫人。”</p>
“您的背後是誰，有什麼條件，都亮出來吧。”</p>
楚千秋沉聲說道。</p>
說到這個程度，絕對不是一般的掮客能做到的了，怕是合歡宗的宗主都沒有這種能量，不可能是一個老鴇能做到的。</p>
“楚大人果然天縱奇才，宰相大人要奴家向您問好。”</p>
“奴家在此恭候多時了。”</p>
“俗話說宰相肚里能撐船，若是楚大人願意改邪歸正，定有一席之位。”</p>
說到這里，霍夫人的身體忽然發生了變化。</p>
那些堆積的肥肉冰消雪融，她像是卸掉了真氣演化出來的偽裝，變成了一個頗有韻味的婦人。</p>
如此精湛的內功，怕是有先天中期的水平了。</p>
她一直在偽裝，現在為了表達誠意，才在楚千秋面前露出真身。</p>
“宰相大人果然胸襟廣闊，就連霍夫人都能收入麾下。”</p>
“只可惜楚某做不得那三姓家奴。”</p>
楚千秋冷笑兩聲，他是劉都統的義子，神威軍嫡系出身，怎麼可能背叛投敵？</p>
“楚大人，您何必冥頑不靈，朝廷坐擁百萬雄師，良將千員，神威軍縱使佔據了靈州，也不過是江山一隅，如何能與朝廷抗爭？”</p>
“宰相大人更是輔國良臣，丟出區區一處礦脈，便讓範唐兩家相爭，為朝廷削平離心離德的兩大皇商。”</p>
“奴家不是宰相大人的人，只是恰逢其會，為宰相大人牽橋搭線罷了。”</p>
“掮客與妓女本無區別，都在努力讓客人滿意。”</p>
“宰相大人出了錢，奴家自然要為他服務。”</p>
霍夫人侃侃而談，不像是一個青樓的老鴇，更像是游說四方的謀士。</p>
“原來如此，霍夫人果然是一名好掮客。”</p>
“只可惜楚某的膝蓋有點硬，跪不下去。”</p>
“請恕楚某告辭。”</p>
楚千秋輕笑兩聲，直接否決了對方的提議，否則這個消息傳出去，怕是大姐親自蹲家里，日夜檢查自己有沒有叛變。</p>
楚千秋現在成了武相高手，也不敢確定自己就能發現大姐的身影。</p>
“慢著，楚大人。”</p>
霍夫人有些不解的問道。</p>
“您就不為將來考慮嗎？”</p>
“的確，神威軍有動搖天下的能力，卻絕無推翻朝廷的可能。”</p>
“宰相大人願意招降納叛，即使將來神威軍倒下……”</p>
殺氣，彌漫在整個房間里的殺氣，像被鑿開的泉水一樣，噴涌而出。</p>
剛才還在喋喋不休的霍夫人閉上了嘴巴，渾身發抖。</p>
她毫不懷疑，繼續勸下去的話，她會死。</p>
汗珠從霍夫人的臉頰滑落，牙齒在輕輕地打顫。</p>
楚千秋則露出森然的微笑，把自己全部的殺氣，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p>
不要說是軍隊里的殺神，便是傳說中的人屠，也未必有楚千秋親手殺掉的人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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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夫人，我收回剛才的判斷，你不是一個好掮客。”</p>
“因為你沒有看出來，這些談判條件對我沒有任何吸引力。”</p>
“一個掮客連這一點都沒有搞清楚，怎麼會是好掮客呢？”</p>
霍夫人頓時五體投地，把頭低到了地板上，用最謙卑的語氣說道︰</p>
“奴家錯了，還請楚大人原諒。”</p>
楚千秋收回了身上的殺意，他當然不是為了恐嚇對方，而是為了創造一個獲得情報的機會。</p>
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知道天機閣的人，非得把你身上的情報都榨干為止。</p>
“那我原諒你了。”</p>
“多謝楚大人。”</p>
“別急著說謝謝。”</p>
“你把宰相大人的條件都說出來，不要試圖說服我。”</p>
“是，楚大人。”</p>
霍夫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繼續說道。</p>
“宰相大人派人來吩咐奴家，在杏城等候楚大人，查明大人的愛好和需求。”</p>
“並允許透露天機閣的部分情報。”</p>
“什麼情報。”</p>
“宰相大人與天機閣有一些來往，至于更細致的情報，就不是奴家能知道的了。”</p>
霍夫人得到了部分的授權，但不代表她會知道機密。</p>
她也是在暗示楚千秋，逼問和折磨她是沒有意義的。</p>
“還有呢？”</p>
“還有把楚大人的態度，事無巨細地寫出來。”</p>
“奴家有听說，宰相大人在靈州折了不少人手，就連至善學院的李明德都失敗了，讓宰相大人大為震驚，杏城的掮客圈子都在互相交換楚大人的情報。”</p>
“一份關于楚千秋的情報，已經賣到了一千兩銀子以上了。”</p>
“宰相大人有言，楚大人願意歸順朝廷，即使將來神威軍有不忍言之事，仍不失萬戶之位。”</p>
“至于天機閣與楚大人的恩怨，宰相大人也有辦法消弭化解。”</p>
這一次楚千秋代表著神威軍進京，很容易讓朝廷在龍大將軍的事情上處于被動。</p>
伴隨著時間越久，朝廷說的龍大將軍閉關之說就越不可信，不斷沖擊著朝廷的無形資產，威望和威懾力。</p>
對于宰相大人來說，最好的結果自然是把楚千秋拉攏過來。</p>
不行的話，也要先做好溝通，等到上京的時候，對癥下藥。</p>
霍夫人本以為能從楚千秋手中獲得好處，卻沒有想到他這麼硬，只好老老實實說了出來。</p>
畢竟她是掮客，是老鴇，不是戰士。</p>
“很好，多謝霍夫人相告。”</p>
“楚某還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p>
楚千秋起身，準備離開。</p>
正當霍夫人準備喘一口氣的時候，楚千秋回頭，嚇得她重新五體投地。</p>
“還請霍夫人，替我向宰相大人問好。”</p>
“楚某不日即將拜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