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現在又莫名其妙地當上了帝國皇帝？我猜你的下一句就是命運弄人，對吧？”
“不不不，我可沒那個文化說這麼高深的句子。”他將酒杯伸出來向著身後的女人晃了晃，“我只想說命運真蛋……不過，不管怎樣，今天也不是什麼值得抱怨的日子……相反，我很想知道，你今天為什麼要來找我……平時我可是想見你都見不到的。”
“可我看你現在的樣子倒是挺清閑的，還有空盯著皇宮的監控屏幕看個不停。”
這座恢弘壯麗的帝國皇宮是帝國元首蒙斯克的棲息地，站在皇宮最高層可以看到大半個奧古斯特格勒的樣子。在瓦倫里安離開克哈前去和游騎兵會師時，他也曾居住于這座皇宮之中，和他所鄙夷的父親一起。
“我只是在嘗試學習上任皇帝的愛好，感覺……還行吧，至少要是監控屏幕換成我最喜歡的網絡主播的直播間的話，我大概能在這里坐上一年……”
“噗嗤。”女人不由得一笑，“你的這個習慣到現在都還沒改嗎？都這麼多年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你還是想要這種宅到天荒地老的生活嗎？”
克哈，奧古斯特格勒，皇宮。
當那柔和的LED燈的燈光充斥著他的視界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楊毅發現自己是從A1的艦長室里醒過來的。
盡管又是一個不知所以的夢境，但是至少這一次他的沉睡時間短了不少。他揉了揉自己不停跳動的太陽穴，有些費力地從床上下來，扶著床頭櫃勉強站了起來。
“額……該死。”每次他昏睡過去再醒來，腦袋都會砰砰作響，得緩好一會才能恢復過來，他不清楚再這麼下去，下次或者下下次融合艦船的時候自己的腦袋是不是會直接炸掉。
“唔……”驀地，他感覺到自己的眉心傳來了一股清涼之意，在轉瞬間沖入了他的大腦。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他突然感覺到自己那股頭痛欲裂的感覺瞬間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減緩，甚至仿佛有種不存在了的感覺。
他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那是那個系統給他烙上的閃電符文，感覺跟某位魔法師一樣，但是實際上它是用來替代神族神經束，用來連接他和卡拉的存在。只不過他一直能感覺到他身體內的靈能也很喜歡聚集在自己的這個符文附近，所以每次他運用靈能的時候，不止他的眼楮會冒藍光，他眉心的這枚符文也會閃爍藍光。
“這算是……靈能療愈？”
他不清楚這是什麼原理，但是至少這的確緩解了些許他的痛楚，讓他能夠更加清醒一些。他環顧了一眼四周，沒找到能聯絡艦橋的設備，于是他只能靜下心來通過指揮網絡去聯絡自己的艦娘。
“A1，你在嗎？”
“啊！指揮官！您醒了嗎？”
“嗯，你在哪里？”
“我正在這個深空空間站的通訊中心，我們的人在這里有了些新發現。我和您的新科研艦正在嘗試黑入數據庫，您如果身體無恙的話可以下來看看，我們已經重啟了整座空間站，您需要的話您可以搭乘運輸船過來。”
“發現？好，我馬上就過去。”
“好了好了，你怎麼現在像個老媽子一樣喜歡催促人了。我肯定是會回去的，但是肯定不是今天，也不會是明天……至少等我把這個飽受苦難的帝國重建起來吧？”
女人沒再說什麼，而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哼……麻煩的家伙……”他輕哼了一聲，暗自嘀咕了一句。
在死寂一般的沉默之中，他長長地嘆了口氣，仿佛要將胸中所有的不滿與無奈都傾瀉出去一樣。
“……你是要叫我回去了，對嗎？”
“不如說，是已經沒有繼續待下去的意義了。”女人的聲音似乎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不過，我猜你大概一時半會不會離開吧？”
“嗯哼，我這才當了沒幾天皇帝呢，好歹讓我過癮過癮再說……再者，我還沒找到——”
“你很清楚你是找不到的，對吧？”女人打斷了他，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謊言，“就像我說的，再待下去毫無意義，還不如——”
女人並沒有回答，監控屏幕上也看不到女人的身影，仿佛她完全不存在一樣。
“那才叫生活，好嗎？你想想我以前過的都是些什麼生活？為了賺到能吃飯的錢，冒著生命危險四處奔波，整個星區能打的我全都打了一遍，就為了雇主手里的佣金……後來我說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跑去入伙游騎兵跟他們打天下，結果發現游騎兵自己都快揭不開鍋了……我只能再跑出來當星際海盜，阿格瑞亞的事情之後我就莫名其妙多了一塊自己的地，才好不容易能吃上飯，然後之後又是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搞得我又得為這為那東奔西跑，有的時候我在想我當個旅行主播也挺好，‘第一個踏足烏爾納的人類’，‘震驚！奈拉齊姆的母星薩庫拉斯竟然是這個樣子！’之類的，大概也能賺到不少錢……”
隨著房間內恢復寂靜，他將注意力放回到了那一面面監控屏幕之上，手里輕輕搖晃著紅酒已經見底的酒杯，繼續思索著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
“想要見你可真不容易，元首閣下。”女人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入他的耳中。他沒有听到有門開啟的聲音，這個聲音的主人大概率是無視了民法典直接闖進他的私人住宅的，不過他也並沒有立刻呼叫守衛的想法。
“我還挺奇怪你為什麼沒有參加昨天的加冕典禮。”他背對著這位女士，繼續輕輕地搖晃著手里的酒杯，“大概是在一個VIP席全程觀摩了整場典禮吧？”
只不過，皇宮最頂層的房間內，此時坐在椅子上的不是蒙斯克，而是某位艦隊的指揮官。
他坐在那滿是監控屏幕的桌子前，搖晃著紅酒已經見底的酒杯，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幾乎填滿整個牆壁的大大小小的監控屏幕。
“我可不想去接受什麼奇奇怪怪的目光，在你空無一人的新‘艦橋’里看要好很多。”女人似乎完全不在乎他話語之中的些微不滿，“所以……踏上巔峰的感覺怎麼樣？總感覺你好像不是很興奮的樣子。”
“老實講，很難說。我現在算是能體會到蒙斯克陛下草創帝國的那段艱苦歲月了，有太多事情要去處理了，就算有那些位姑娘們幫忙，但是還是忙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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