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會兒,看情形各百人隊都規矩的差不多了,陸虎讓史真香發令集合隊伍。
史真香和史更香喊叫著策馬在人群中跑了一圈,人流涌動,縱馬奔騰,片刻間,七個百人方隊整整齊齊排列在山坡上。
史氏七香分別站在自己的隊列前,各個心里如百爪抓撓,眼巴巴等著陸虎下令沖鋒。
沖下去,玩命砍殺,殺的越多越能升官,升官就能發財,發財就能娶一大堆老婆,生一大堆孩兒。
陸虎細細觀察大營,營內並無異象。里面的兵卒溜馬的,殺牛宰羊的,生火做飯的,一派平和氣象。
營內升起一縷縷渺渺輕煙,這是在準備晚餐,太陽就快要落山了,不能再等了。
“一隊打頭,二隊跟上,後隊依次進發,各隊不許出聲,攻進大營,活捉左賢王。”陸虎話音末落,一隊隊長史太香撥轉馬頭就跑。
隊伍如一條長龍般向大營逼近。
陸虎打馬跟在隊伍後面,心里很奇怪︰我在山坡上能看到大營里的情況,大營里的人一定也能看到山上的情況,山上鬧騰了這麼久,難道就沒有人稟報左賢王嗎?為何營內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左賢王哪有心情搭理這些破事兒。
他正在主帳中拍桌子,踹椅子,雷霆震怒,破口大罵,大發其火呢!
大帳中間立柱上綁著一個衣飾華美的中年漢子。
不過現在造價不菲的衣袍己是一條一縷,上面滿是血痕,一個衛士還在拿著馬鞭狠命抽打。
挨打的這位雖然臉上掛著幾道血印,但還是能看得出來,他面目清秀,一副儒雅之相。
他便是長麗國皇族之後,現任長麗王全斗男。
長麗國九百年前稱雄東北境,為前朝所忌,屢次發兵攻打,但每次都損兵折將,大敗而回。
長麗國因此國勢更盛,周邊小國無不臣服。
大盛立國後,也視長麗國為眼中釘,肉中刺。
臥榻之旁,其容強人酣睡。
大盛太宗屢發精兵猛將,歷時三十多年,也沒把長麗國平定。
不過也佔領了大多城池,長麗國只能苟延殘喘,勉強支持。
待高宗繼位,長麗國為爭奪皇位起了內訌,太子投奔大盛國,次子繼位。
高宗趁機發三路兵馬攻打,又歷時二十多年,才徹底滅了長麗國。
自立為皇帝的次子在忠勇大臣的護衛下攜幾萬人逃得無影無蹤。
一直在荒無人煙的北方四處流浪。
復國之心卻始終沒滅,不過一代一代傳下來,復國已經成了口號,因為沒有根據地,越轉悠實力越衰微,只能依附于強國或者強大部落。
到了全斗男這一代,雖然也撐著架子稱皇道帝,但也只敢在萬余人的內部自嗨。
畢竟有深厚的底蘊,那全斗男生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當年依附于羅什國時,被國主青睞,把最美麗的公主小觀音嫁給了他。
生下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一個取名全珍珠,一個取名全美玉。
兩年前羅什國發生內亂,幾股勢力互砍,都殺得紅了眼,不分青紅皂白胡亂砍殺。
全斗男怕殃及本族,帶著部下一路南逃,見希洛特勢力大,便依附于它。被安排在靠近鄂倫特的邊境居住。
兩個女兒,全珍珠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全美玉歌舞騎射,樣樣了得,姐兒倆都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芳名遠播。
左賢王听說後,屢次派人攜重禮向全斗男求親,而且要求兩個女兒一齊娶。
五十多歲的老頭子了,這不是糟蹋人家的花骨朵嗎?人家兩個小公主,一個年方十六,一個才到十七,還都嬌艷欲滴,不經人事呢。
如此天姿國色,要嫁也得做皇後,給你個破王當小老婆,你昏了頭了吧。
求婚的來一次,全斗男找借口推脫一次。
給臉不要是吧?左賢王干脆借著打獵的名頭,帶領部下精兵準備來硬的。
客氣還是要客氣一番的,畢竟是未來的老丈人,不能馬上就撕破臉。
左賢王駕到,全斗男只好到大帳參見。
左賢王老丈人前,老丈人後的陪著笑臉溜了半天須,全斗男王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談嫁女兒的事。
自己瞅著左賢王那老模 嚓眼都嫌惡心,掌上明珠倘若嫁給這老賴蛤蟆,還能活命嗎!
終于惹怒了左賢王,不嫁就綁起來揍,揍到你主動提出嫁姑娘。
婚姻大事嗎!用不著去搶,得讓你心甘情願地送上門。
都揍這熊奶奶樣了全斗男還咬著牙充硬骨頭。
左賢王更加怒火上沖︰“我老丈人皮子還是緊的狠哪,換帶刺的大鞭子使勁兒抽,抽到他舒坦為止。”
大鞭子是荊條編制的,上面滿是倒刺,一鞭子下去都能帶飛幾條肉絲。
全斗男終于打熬不住,嗷嗷哭喊,爹一聲娘一聲的連聲求饒,可就是不提嫁姑娘這茬。
左賢王終于繃不住了,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你特麼還擱這兒跟我裝大瓣兒蒜,我也不慣著你個老東西了。
上前給了全斗男兩個大耳雷子︰“來人,備馬,集合衛隊,跟我去把新娘子接來,今晚就洞房花燭夜。”
又一拳砸在全斗男眼眶上︰“當著你的面兒洞房花燭夜,明天你的部族全部賠嫁當奴隸。”
全斗男嘴一張,一口老血噴了左賢王一臉。
“你特麼的找死!”左賢王抹了一把臉,劃拉得跟個小鬼似的,顧不上擦洗,拿全斗男練起了沙包。
“報,大王……殺,殺進來了……”守帳門的護衛連滾帶爬掀簾進來,話還沒說完就軟倒在地。
“什麼亂七八糟的?誰殺進來了?衛隊集合好了嗎,你這頭笨豬。”左賢王上去踢了護衛一腳。
這才注意到帳外人喊馬嘶,兵器撞擊聲,慘叫聲不絕于耳。
壞了,有人襲營。
左賢王畢竟久經沙場,打仗只當玩鬧,砍人無非切肉,因此心里並不太慌,這兩千精兵的戰力他心里還是有數滴。
即便撞上三千威名赫赫,橫掃天下的大盛邊兵,互砍起來也不落下風。
對面兒是鄂倫特人,更是小菜一碟,都沒拿正眼覷過他們︰“來人,給我披上盔甲,拿我兵器來。”
話音剛落,七八個護衛一擁而進。
表現不錯,還是我的手下麻利,招之即來,來了就伺候。
他甚是得意,雙手平伸,等著衛士給穿盔甲。
一向爺慣了,即使打仗也得把王爺的架子拿足。
衛士們用木枷扣住他的雙手腕,彎過他手臂把木枷對扣在脖子上, 嚓上了鎖。
“嗯?你們什麼意思,怎麼敢把這吊毛玩意兒給我戴上?”
左賢王從小到大都是命令下人給犯人或者奴隸上這玩意兒,現在這沉重的木枷套在自己脖子上,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你們這群混賬東西昏了頭了,竟敢給本王爺上這玩意兒,特娘的趕快給我解開,或可饒你們不死,不過每人得賞一百鞭子。”
正說著狠話發威,腳下也被扣上了大木枷。
脖子上的木枷重達一百多斤,腳下的木枷重達二百多斤,是平時懲戒重犯用的。
這麼重的木頭掛在身上,手腳又動彈不了,一向舒坦慣了的左賢王爺憋屈壞了,破口大罵。
畢竟是自己的主人,幾名衛士有的低頭,有的避開他的目光不敢吭聲。
門簾一掀,陸虎抱著小白走了進來,後面跟著一白一斑兩條猛虎。
雅克西和史真香隨後放下門簾跟了進來,站在陸虎側後。
這氣場太過強大,左賢王閉上嘴不敢咒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