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彥麗先來見倪淑貞,在門口就表明了自己的觀點︰“現在分析,極有可能是另外的人,進了我們科辦公室,拿起電話就打,剛好那時我們都不在里面,被他抓住了這個機會。”
    倪淑貞說︰“我根本就想不管這事,我那死舅子,我才巴不得他一直關在里面呢,吃兩年牢飯,看他會不會有悔改之意。”
    “你什麼意思呀,你知道嗎,我最不喜歡你這種說話的方式,人家在幫你,真心實意,可是你卻指東打西,不著邊際,你繼續這樣下去,小心我……”
    “你要怎樣?與我決裂?”
    “我要告訴邢毅,讓他來收拾你。”
    還沒轉身,邢毅來了,打過招呼後說︰“這件事到此為止,不用再管了,胡彥麗,進家呀。”
    胡彥麗瞪眼︰“你算老幾呀,就這樣大言不慚?這是你家嗎?”
    現在她才不想當壁燈呢,狠狠戳了一下倪淑貞的胸口,跳著走了。
    倪淑貞的父母從外面進來了,手里拿著鞭炮。見了邢毅,倪父吩咐倪母趕緊倒茶。
    邢毅問家里接到通知沒有。
    倪母搶著說︰“接到了,這就準備去接人呢。”
    倪父說︰“小邢你先喝著茶,我這就去。”
    邢毅說︰“我在家里等著,他們要是再有話說,馬上打電話回來,我立馬就到。”
    看著倪父手里的鞭炮,邢毅問︰“這還是要干什麼?”
    倪淑貞狠狠地說︰“要給寶貝兒子除邪氣。”
    邢毅道︰“要放鞭炮,的離開派出所遠點。”
    倪母說︰“都交代過了,來到家門口再點火。”
    倪淑貞咬牙切齒,還要說什麼,被邢毅輕輕拉一下,壓住了。
    倪淑貞說︰“走。”
    倪母說︰“要吃晚飯了,還去哪里呀。”
    倪淑貞道︰“我加班。”
    兩人在外面隨便吃點,倪淑貞真的要加班,晚報改為早報後,都是晚上開機,印好後送來分揀中心,他們連夜分揀,天亮前報販來取。
    分手後邢毅回到旅社,給康恩培打電話,被拐賣孩子的事,裝在心里沉甸甸的,忍不住要追問。
    康恩培說︰“我們所和牛家營鄉所都正在做準備。”
    準備工作除了行裝,主要的就是車船費和餐飲補助,會不會有困難?
    他直接問︰“財政上有困難的話,你一定要講實話。”
    連問兩次,康恩培終于吐露真言︰“是的,有一點困難,主要是經費還沒有下來。”
    邢毅道︰“咋不早說?”
    第二天上午,去水廠之前,先去郵局,給沙溪鄉派出所匯去一萬元,點名康恩培親收。他問徐露︰“用電匯什麼時候到。”
    徐露說︰“本縣內匯款,第二天到。”
    康恩培接到錢,看到了知道是怎麼回事,在備忘錄上作好記錄,表明了先用這筆錢辦案,等經費下來了,及時沖轉,如數退還匯款人。
    隨即與牛鄢立新聯系,告訴他︰“經費有了,馬上安排行動。”
    鄢立新問︰“你從哪里搞到的?”
    “你不要管,有錢就是,馬上把你的人派好。”
    “我的人派好了,你的呢?”
    “也派好了。”
    “哪個帶隊?”
    “我。”
    “你怎麼能去,你去了所里的事咋辦?”
    “不要緊,我都安頓好了。”
    “這個人是誰呀,只得你這樣認真?”
    “我要向他負責,你不知道這個人,等辦完案子,我一定介紹你和她認識,他不是一般的人,很有頭腦,知道很多事,分析問題獨到,對這種有氣質有水平的人負責,我感覺很神聖。”
    在省城上火車去之前,康恩培給邢毅發了短信︰已經出發,預計五日後到目的地。
    邢毅在掛歷上標明,等到第六日,就特別留意電話。
    過了第七日,第八日,第九日,都沒有消息,他有點不安,該不會是會遇到阻礙了吧。
    直至第十二日,電話突然來了。
    “邢毅呀,我要告訴你,你是對的,要是不听你的建議,一切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邢毅的心里像揣了只兔子,嘴巴抿緊,鼻孔出氣,不敢打斷他,注意听,生怕漏掉一個字。
    “我們是第十天到達這個縣城,與縣局聯系辦了手續後,馬不停蹄去了區所,在區所交換意見,他們也說要怎麼怎麼,我們還是堅持我們的路線,當天就直接到去了村,我們是便衣,以賣農用產品的名義進村,四個人分兩組,東西對進。一切正如你的分析。因為是突然出現,孩子未被轉移,買家正在帶他洗澡。剛換上干衣服,我們就進去了。一家人頓時都呆住了。”
    抿緊的嘴巴猛然張開,大出一口氣︰“好啊。”
    “他們花了八千元買下這個孩子,做好吃的,買新衣服,三天洗一個澡。孩子狀態可以,開口說話,問了幾個問題都能答復,知道爸爸媽媽的名字,知道自己的名字,這就準確無疑了。孩子很聰明,難怪你把人販子開那麼高的價,真是蛇蠍心腸。才幾個月,孩子有時候說話聲音都變調了,可想而知,再過一段時間,鄉音都沒有了。”
    “……”邢毅的心一陣緊搐。
    “現在已經回到縣城,不能繼續呆在原地,說不清楚會發生什麼事。當地派出所已經傳喚了買家,做了筆錄,正在追查人販子線索,買家是人財兩空。這還是他們該受的懲罰。”
    邢毅伸直脖子,張開嘴,出了一大口氣。。
    “我們明天離開縣里,要帶孩子去省里面做血清鑒定,等血清鑒定結果出來就通知家屬。大概還要三幾天,才能踏上歸途。趕回家過春節。一切都好,你放心。”
    邢毅大聲說︰“太好了,兵貴神速,你做到了。感謝你們。”
    “全靠你呀,方案制定,時間安排,還有經費,全都是你在運作,應該感謝的人是你。”
    “沒有你們出馬,我再怎麼起勁也是不行的。”
    “好了,回來再見。”
    隔一天,地區報社來了位女記者,找到了邢毅,遞給他一張名片。
    女記者三十來歲,成熟的女性,個頭中等,身材微胖,有一口潔淨的白牙,戴一副瓖著銀色邊框的深度眼鏡,也許是起早不注意邊幅的緣故,頭發有些蓬亂。皮膚保養欠缺,稍顯發黃。不過眼楮卻由于很專注,眼楮有神。
    “被拐賣孩子被找到,這事引發了廣泛關注,你是第一個發現孩子線索的人呢,我們想找你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末,我要寫一篇報道,希望你大力支持。”
    “我雖然傳遞了一些線索消息,但工作是民警他們在第一線,輾轉數千公里,辛苦了半個月,應該去采訪他們,報道他們,他們才是應該報道的英雄。”
    “采訪從第一線歸來的干警,我的同事已經去了,我們有一套人馬,內部有明確分工,我負責采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