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的瞬間,顧婉卿頭皮發麻,尷尬的無地自容。
她貝齒咬緊下唇,一雙杏眸里水汪汪的,神色有幾分委屈。
“怎麼了?”
盛方林把浴巾圍在腰間,走過來看著她。
“我……我……”
顧婉卿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沒好意思開口。
他們年輕時也瘋狂,剛結婚那會兒她奔放大膽,在盛方林面前時不時還會扯出一兩句段子。
盛方林經常被她撩的五迷三道。
但現在,她居然連自己身體不舒服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盛方林盯著她須臾,瞬間反應過來。
他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床上,“我先給你按按,然後給你拿衣服,你覺得怎麼樣?”
顧婉卿枕著盛方林的一只手臂靠在他懷里,聲音又嬌又軟︰
“我還想見見池漁。”
盛方林眉峰微挑,低頭在顧婉卿耳邊低聲道︰
“那你叫我一聲老公。”
這句話成功將顧婉卿拉回了二十多年前。
他們是各自的初戀,剛在一起時顧婉卿放不開,盛方林經常會這樣誘哄她。
顧婉卿紅著臉頰,嘴唇翕動,極其小聲的叫了句︰
“老公。”
盛方林繼續幫她按著雙腿,越發得寸進尺︰
“我沒听見。”
顧婉卿深吸氣,屏住呼吸硬著頭皮繼續開口︰
“老公!”
這回聲音倒是挺大。
盛方林十分滿意,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角,“吃完早飯帶你去見她。”
兩人在房間磨蹭了大半個鐘頭,下樓時顧婉卿臉色依舊有些紅。
她今日穿了一件白粉色的旗袍,頭發高高盤起,後面別著一支翡翠的流甦釵。
順著旋轉樓梯下去,顧婉卿居然看到池漁坐在沙發上和盛凝聊天。
沈故淵拿著手機站在門口打電話。
顧婉卿唇角勾起,“阿漁,你這麼早過來了呀!”
池漁起身笑著看她。
盛凝笑著跑過去,挽上顧婉卿的手臂,靠在她身上撒嬌︰
“媽媽,對不起,昨天晚上是我太沖動了,我今天起的很早去找池漁姐認錯,特意把她請過來的。”
顧婉卿眼底的笑意加深,“沒事兒,媽媽沒太在意,凝凝能這麼想,媽媽真是很開心。”
盛凝心底微微舒了口氣。
果然,這個方法有用。
盛方林緊隨其後下來,見盛凝已經不似昨晚那般抗拒池漁,他也有些欣慰。
門口,沈故淵正在和衛嶼打電話。
他一只手放在兜里,另一只手捏著手機,眉頭緊皺,神情極其不悅。
“魏素雅果真去了二叔公司?”
“是的,她還試圖將我們這邊的一部分人挖過去,”衛嶼有些火大,但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總裁,我們要阻止嗎?”
“不用,”沈故淵冷笑,“喂不熟的白眼狼阻攔干什麼?放他們走,這段時間給注意監控公司每台電腦,防止泄密。”
“我已經讓技術部給每台電腦設置了專門的防火牆,所有的源數據不能拷貝也不能發送給陌生的郵件,不然會自動粉碎。”
“好,還有事?”
“總裁,太太和余家人的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
“……”
沈故淵呼吸明顯一滯,甚至心里都有幾分緊張。
衛嶼察覺到了沈故淵情緒不對,他硬著頭皮說下去︰
“總裁,經鑒定,太太的確不是余家的孩子,余聲是余杰中和王玖親生的。”
沈故淵整個人頓覺輕松。
“知道了,其他的事情,等我明天去公司了詳談。”
沈故淵掛斷電話,站在外面盯著別墅里正在和顧婉卿聊天的池漁看了許久。
他的小漁,終于能擺脫那一家人了。
沈故淵和池漁是下午五點多回的帝都,盛方林親自開車送他們去機場,顧婉卿也跟著。
飛機落地的那一刻,池漁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
衛嶼開車來接他們,池漁坐在後座,將車窗完全打開,感受著帝都傍晚的輕風。
“和盛家人在一起,很有壓力?”
看著她全身心放松的模樣,沈故淵不經意的問了句。
“嗯,就是感覺心懷愧疚吧,畢竟不是我的父母,享受著盛寧的一切,我覺得始終開心不起來。”
池漁靠在車窗前,微風吹起她的頭發,她的表情在飛舞的發絲中若隱若現,有幾分看不真切。
沈故淵拉著她的手放在掌心,輕捏了下,語氣溫柔,“那如果,他們真是你的父母呢?”
池漁猛地起身,瞪大眼楮看他︰
“你什麼意思?”
怕影響他們談話,在池漁起身後,衛嶼立即將車窗關上。
窗外的嘈雜聲瞬間消失,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沈故淵和她四目相對,語氣淡淡︰
“沒什麼意思,就是問問你罷了。”
見沈故淵表情沒什麼異樣,池漁微微舒了口氣,靠在他懷里︰
“其實我現在已經不太需要父母的愛了,因為我想擁有的,你都已經給我了。”
沈故淵手指輕撫她的秀發,薄唇微勾,“沒事,一切有我在,你不用太擔心。”
池漁輕聲應了下,靠在他懷里迷迷糊糊的,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車子在歸園居停下,沈故淵抱著池漁進了臥室,不一會兒又出來。
衛嶼正站在合歡樹下等他。
“總裁,大夫人和二夫人最近幾天走的很近。”
要知道,這兩人向來是不對付的,突然走這麼近,目的不免讓人懷疑。
“最近派人盯緊她們,如果沒事的話你也回去休息吧。”
沈故淵抬手捏了捏眉心,神色間有些疲憊。
“總裁,醫院打電話問我,那個針……還需不需要打了。”
沈故淵動作微頓,他思考片刻,眉目深沉,“需要,讓醫生確定好時間通知我。”
衛嶼神色微頓,欲言又止。
上次沈故淵因為這件事和池漁吵架,衛嶼听得一清二楚,沒想到他現在還要打針。
他是真不怕惹那位祖宗生氣?
“那太太和余家人的事情……”
“我會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她,”沈故淵面無表情,“她剛從盛家回來,承受太多,會心情不好。”
衛嶼了然的點頭,和他打過招呼,轉身離開。
隔天是周一,池漁起床收拾好便去了學校。
上次缺的課今天要都補完,池漁下課已經十二點半了。
她背著包剛走出教學樓,便被許瑛擋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