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著落座，江辰倒了一杯啤酒︰“來來來，感謝各位叔叔伯伯嬸嬸嫂嫂賞臉，這里我先敬大家一杯。”
“哎喲這客氣。”
于是今天早上的菜，酸菜魚，回鍋肉，醬板鴨，涼菜，爆炒牛肉，油炸花生，紅燒茄子……
明明說不去的，又還屁顛屁顛跟著去了。
等等，滿滿一桌，依然十分豐盛，色香味俱全。
再把啤酒白酒汽水飲料一上，一大鍋柴火飯，一盆香濃米湯，齊活。
費解。
“就是，這要都叫沒菜，那咱們平時怎麼說，豈不成了吃光飯？”
“……”
其實就是場面話。
城里也好，鄉下也罷，大家都這麼說。
鮮少有人說菜多，都是好菜，大家伙放心吃，敞開了肚皮吃。
那叫裝逼。
客人也往往不會高興。
區別在于，同樣是場面話，有些人是假謙虛，真沒有，有些人是真謙虛，真有。
江辰這就屬于後者。
再加上出色的手藝，一些不少人都沒見過的菜式，話語一出，瞬時迎來一片笑罵指責。
此後不久，小原主半歲，而今已經結婚娃兒都兩歲的老同學張海問道︰“辰哥，听筱筱說你要把房子推了蓋廠房，是不是真的？”
“是啊江辰，你真要把房子推了蓋廠房啊？”
這是張海媳婦，隔壁村的，叫楊梅，說起來也是同學，初中的。
隨著小兩口發問，眾人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紛紛詢問。
江辰舉了舉杯，笑道︰“真的，我不是去給人解決問題拿錢了麼，其實還有一樣收獲，就是訂單。”
“訂單？”
“什麼訂單？”
“……”
“酸菜訂單啊，都說好了，我辦廠，做酸菜，六毛一斤收。”
這事歸根結底是要發動群眾的，是以面對眾人的好奇，江辰原原本本把情況說了出來。
陳伯大吃一驚︰“六毛一斤，酸菜，有那麼值錢嗎？”
“是啊，這酸菜我們都不稀罕吃，沒菜的時候才拿出來墊吧下飯，應該沒人要吧？”又一嬸子說道。
其實這是實話。
雖然口味上不盡相同，可鄉下地方，大多是會做酸菜的。
對于鄉下人來說，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是窮，是苦，是只有沒有的時候才吃的菜。
這樣的情況下，冷不丁听說居然要六毛錢一斤，難免三觀破碎，感到震驚。
畢竟這年頭小麥也就八毛左右。
江辰哈哈大笑，便道︰“那就嘗嘗我做的酸菜魚，看看好不好吃。”
這話就沒法接了。
很快楊梅笑罵道︰“屁，你那是酸菜好吃嗎？你那明明是魚好吃！”
“沒錯，這跟酸菜有什麼關系，明明就是魚。”
“我覺得也是，一看就知道是大財魚，能不好吃？”
“……”
黑魚本地喚做財魚，算是很上乘的魚種。
也別看都切片了，那魚多大，根本瞞不過眾人的眼。
是以楊梅之後，眾人紛紛笑罵。
江辰喝了口啤酒，樂道︰“可我說的是真的啊，六毛一斤，童叟無欺。
只不過人家不是是酸菜就要，而是要求辦廠，然後衛生條件合格，質量可靠。”
“真的？”
眼見不像是說話，終于一個個都認真起來，心里又不免羨慕。
酸菜啊！
一斤酸菜六毛錢，十斤六塊，一百斤六十……
那得多少錢喲，這錢未免也太好賺了。
可見還是要讀書……
江辰笑道︰“真的，大家也別氣餒，雖然不能收你們的酸菜，但是新鮮的芥菜是可以收的。”
“真的？”
“江辰你要芥菜？”
“辰哥你別開玩笑啊，我會當真的。”
“……”
柳暗花明又一村。
本來都以為沒戲了，不曾想還要新鮮芥菜，頓時大家伙又激動起來。
江辰笑道︰“真的，價格我都定好了，三毛一斤，只要有，盡管給我送過來。”
價格都是計算過的。
芥菜產量不低，全年的話，畝產保底六千斤，好的能上萬。
這樣的情況下，是妥妥的比棉花小麥強了，畢竟哪怕是六千斤，三毛一斤單畝也有一千八。
單畝一千八……
說真的，二十多年後種地常規作物一年上頭可能都沒這麼多，當下，棉花小麥什麼的一年加起來單畝有一千就不錯了。
也因此，瞬間呼吸火熱，一個比一個心動。
可話又說回來，這樣就想拉著全部都來種也不現實，畢竟棉花小麥那是穩的，國家收，不像芥菜，這會听著不錯，其實沒什麼保障。
也就張海楊梅小兩口信，當場放話，干了，等這一季收完，全部種芥菜。
江辰點頭，也沒勸，飯後，唐婉唐筱帶著幾個小家伙收拾，他帶著大部隊，收拾，拆。
也挺簡單的。
值得一收的，也就老人的遺像，外加一些農具，其余幾乎沒有。
屋還是土磚屋，只要願意，很輕松就能推倒。
就是清理起來比較費勁。
土磚，木頭，一些其它的亂七八糟，連半大的小孩都來幫忙，一堆人還是忙活了一整天。
關鍵是麥香味特別濃郁，這讓他不自覺就想起一個傳言，那就是某個時期開始，啤酒都是用米作原料的，寡淡如水，越來越沒有啤酒味。
這也讓他有種錯覺，似乎從前喝的都是假啤酒。
隨著一杯下肚，很快他又倒上一杯，笑道︰“多余的話就不說了，沒菜，將就，吃好喝好。”
“行了，哪來那麼多廢話，這麼多好吃好喝堵不上你們的嘴？”
“……”
氣氛不錯。
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插科打諢，其樂融融。
江辰一杯下肚，爽，這啤酒，丟井水里冰過的，帶勁。
“所以是讀書人啊，對吧江辰？”
請的人也都來了，大人小孩都有。
“啥，這叫沒菜？”
“不是辰哥，這話就過分謙虛了啊，過度謙虛就是驕傲，別看我下學早，這話我記得很清楚的。”
原主手藝就不錯，尤其鱔魚泥鰍這些，特別拿手。
什麼蛇啊，青蛙啊，也能做得很出色。
江辰搖頭，開始做早飯。
這是強項。
他也不賴，雖然不會那麼多偏門，但絕對對得起吃貨這兩個字。
不過買回來太多，不好一次都做了是真的，所以鱔魚甲魚就沒動，反正死不了，先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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