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子,野心還不小,你還想要什麼?」
孫老眼里流露出一點一絲光彩。
「孫老,我想......」本想一鼓作氣說出來的,中間還是停頓了下,「既然我有能力,那就沒理由葉氏的總裁非葉誠不可。」
孫老倒是被她嚇得抬頭攝住她,眼楮半 ,帶著點審視的意味。
「小女娃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比起孫老震驚的反應,葉秋生輕松多了,還很松懈的一笑,「我知道啊,所以我是賭嘛,只用給我個機會,要是我做不到,東曦我主動讓出來。」
孫老久經商場多年,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明目張膽的宣戰。
「你們這是自相殘殺啊!」孫老重重的把拐杖往地上一砸。
總裁的位置只有一個,怎麼讓人讓位呢,用業績做比拼?不夠直接,當然是直接把葉誠弄下來。
葉秋生赤裸的目光,自信張揚,直接把野心兩個字寫在了臉上,絲毫沒有退卻的跡象。
但孫老卻打起商量來了,「葉誠在葉氏多年了,即便你現在做得很不錯,而且你舅舅還在那兒,你不可能的!」
葉風堂?讓他松口是最容易的,只要老太太還在。
葉秋生將泡好的茶,三提倒入杯中,站起來雙手奉上。
「孫老,按理說我該叫你聲爺爺,但是我知道,我叫了你會不高興。」.
孫老有些意外的看著面前恭敬的小閨女,怔了一秒,到底是沒有去接這杯茶,可是今天葉秋生的態度讓他很難主動發難。
孫老語氣平淡,不帶喜怒,一如往常的威嚴,「你起來,有話好好說。」
葉秋生彎下腰,捧著茶杯,「您是長輩,我知道對您而言,家族永遠是最重要的,你從來未真心發難于我,只是對晚輩有嚴苛的標準。」
這番話說孫老心里舒坦些,「你知道就好,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
葉秋生把不動,語氣堅決,「給我次機會,我能做得更好,葉家用能力說話,有能力者,居高位。」
孫老換了個目光看待葉秋生,終于把她當作自己小輩。
「我本以為你是一時興起,居然也有這種志向,你知道該怎麼做嗎?你學過,見過嗎?葉誠他媽媽,可不是什麼規矩人。」
孫老向來直白,看不上蔣家。
蔣家做見不得人的生意,靠蔣文慧嫁進了葉家洗白,但是這也留下了很大的隱患,不能和政界牽扯上關系,可是做生意不和政界來往,不可能。
所以他實際上一直不是很贊成蔣家在葉家的存在。
孫老是葉老太太的親哥哥,葉老爺接管葉家的時候葉家的生意還沒有做得如日中天,靠的就是葉老太太家的政治關系才徹底在京城站穩了腳跟。
葉氏的股份不是孫家的,就是葉家的,其他的人,都說不上話。
葉秋生說葉家,有能力者,居高位,這也讓孫老高看了她一眼,當年葉如聞就是因為爭氣,所以能成為商界的女王,如今葉秋生好像有點苗頭了。
孫老清清嗓子,漫不經心的接過茶杯,杯盞溫度剛剛合適,就像計算過的一樣。
他用杯蓋刮刮水面,抿了那麼一口,杯子擋住了他半邊臉。
「像那麼一回事了,你去做,做好了,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這句話簡直是莫大的鼓舞啊。
是近段時日來,最高興的一件事了。
葉秋生往下低得更深,鼻尖發酸,「謝謝孫老。」
孫老站起身來,杵了下拐杖,悶哼一聲,「還是叫爺爺吧,別說我欺負你。」
葉老太
太趕來時就是看見了這副景象,她可緊張得要命。
「我的乖乖孫女,這是怎麼啦。」
她邁著不太爽利的步子過來捧著葉秋生的臉,只是葉秋生比她高些,她就是站著也不太能完全踫到。
「這老古董欺負你了?」
老太太聲音拖得很長,憤怒寓于其中。
老太太作勢就要去打孫老,葉秋生連忙拉住,「不是不是,孫爺爺欺負嘛。」
但還是拉慢了,幾巴掌已經落在了孫老的肩膀上了,「臭壞蛋,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們只著這一個孩子欺負!」
孫老很狼狽的用手擋著自己的臉,生怕打到了臉上來,「你個老糊涂的,弄清楚沒就動手。」
「你們幾個,沒一個好的,我們葉家的孩子用得著你們刁難?」
「得得得你葉家的,去你的葉家吧!」
兄妹倆打打鬧鬧半天也沒把事情說清楚。
葉秋生也由著他們去吧,這也算生活的一種情趣吧。
老太太走之前放了幾串糖葫蘆在辦公桌上,說是冬天快過去了,再吃就不合適了。
沒有等到下班時間葉秋生就早早溜了。
她這個身體,再在公司犯病了,那是真的百口莫辯,這個戒du還不知道到底要用多久。
從公司大樓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穿著整齊西裝戴藍墨色馬甲,外面大衣長至膝蓋,長腿微屈,一只手臂彎起掛在褲兜,另一只指節夾著只香煙。
商業大廈樓下都是制服裝的男男女女,各自行色匆匆,但是大多數人都認出來了他,不免捂著嘴竊竊私語。
「司大少?久聞不如一見啊,有些人從鏡頭里走出來就是來勾你魂的。」
「看那兒,東曦的葉老板,來接老婆回家的。」
「臥槽,說實在的,我很嫉妒她,我真的太喜歡司大少了,我喜歡大少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得了吧你,你看看人家的臉,金發碧眼,跟個小公主似的,本來就是白富美,酸什麼酸。」
「她不是......」
一月份仿佛才進入冬天的主題,這風刮得日夜不停,整個京城都是冷色調,司行宴的發絲也有些凌亂。
葉秋生頂著強風走向他,二話不說,拽著他的手上了車。
「多招搖啊司大爺,生怕別人看不見你?你是女菩薩派來發福利的?」
司行宴嘴角噙著笑,眼楮的弧度格外好看,慵懶的靠在車窗邊,沒了以往的冷冽。
「你這小嘴,是吃了機關槍嘛。」
葉秋生白他一眼,「怎麼說,來接我下班的嗎?」
「看看我的小嬌妻。」司行宴帶點調戲的挑了挑葉秋生的下巴。
葉秋生被勾得酥酥麻麻的,渾身打了個寒戰。
「司大爺,我真覺得你有兩幅面孔,陰晴不定的,每次的人設還不一樣。」
「可得了,我人設再不一樣的時候也沒有家暴過你。」
「不見得,有時候力氣挺大的。」
司行宴壞笑,「那是晚上吧。」
鐘在前面雙手抓住方向盤前傾,甚是無語,該如何讓他們發現他其實還在。
車子緩慢啟動。
「你帶我去哪兒?」
「治治你的公主病?」
「我哪有啊。」
說是公主,還不是貧民窟里長大的,混了那麼久,連個人樣都沒混出來。
本以為就是說著玩的,結果沒想到真的是去了家私人診所。
而且這家診所開得偏僻,不太大,裝修得還挺
歐式的。
「這真像家黑店,司行宴,你不會帶我來割腰子吧?」
葉秋生走進去都沒見到幾個人,然後聯想到最近在網上看到的有人被拐賣,內心不由得悱惻。
「你還真聰明葉秋生,就是你這腰子估計質量也不太好。」
司行宴嚴肅的表情確實讓葉秋生有一秒想要拔腿就跑。
然而恐懼感並沒有在見到醫生之後變好,雖然這個醫生笑容可掬,成熟老練,話也不多,但葉秋生就是怯怯的想躲。
最開始做的幾項檢查司行宴都還陪著的,她跟在他身邊,忍不住的小手扯著他的衣擺,緊緊揪著。
最後說得和醫生單獨待在房間,葉秋生就害怕。
「要不你在這兒看著?」
葉秋生扯著他衣角,仰頭看著他,乖的。
醫生拒絕,「不行,這樣檢查結果不真切,必須是單獨安靜的環境。」
葉秋生心里有點數了。
「但是......但是......」
她半天都說不清楚,她要怎麼直說她沒辦法和陌生人單獨待在一個環境。
司行宴的大掌包裹著她的小手,分外耐心的蹲下和她平視,「我就在門口,有什麼事你叫我醫生,我立刻進來,而且是我找的人,你放心。」
葉秋生的小手幾次用力才鼓起勇氣松開,「好,你就在門口,不能走開了。」
司行宴揉揉她的腦袋,直視她的眼楮,和她確認。
在他出去關上門後,葉秋生背靠著門敲了兩下,「你在嗎?」
門那邊立刻傳來聲響,「我不走。」
葉秋生稍稍放心。
醫生好像已經看出點什麼,拿出了幾份表給她填寫,「葉小姐,如實填寫就好,有什麼不理解的可以直接問我,請葉小姐相信我的專業度......」
反正醫生說了一啪啦,葉秋生有些心不在焉,過了半晌才「啊?」了一聲。
醫生微微一笑,沒說別的了,做了個請的手勢,「葉小姐先填吧。」
葉秋生坐在他對面,兩個人坐在懶人沙發里,中間隔著一米的距離,還有個小板凳上擺著個盆栽,盆栽里吊著黃色的花蕊,葉秋生沒認出來這是什麼花。
她把筆在指尖來回的轉動,空氣寂靜得嚇人,她時不時的往門口看去。
「葉小姐有在想事情嗎?」
醫生的聲音很輕很低沉,不具有任何的侵略性,可是葉秋生就是有些心慌。
葉秋生不自然的舔了舔唇,「啊?也沒有,這個表其實我以前也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