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滿唐大型社死現場!
那天江遇和季子琛被打發出去重新買把菜刀,滿唐老臉通紅的跟在秦扶言後邊,慢騰騰的往家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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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吧,當面說那是調侃。
但是背後說,那就是真心。
小姑娘拖拖拉拉,秦扶言回頭看了一眼,好脾氣的站在原地,等到滿唐磨蹭的跟過來。
晚風里。
他伸手牽住滿唐的手,灼熱遇上冰涼,秦扶言僵直著後背沒低頭,滿唐的頭低的能在地上找螞蟻。
掌心里有點黏膩,也不知道是誰先出的手汗,他倆一路上沒有說話。
但那個氣氛。
心知肚明。
季子琛不愧是居家旅行必備小弟。
餐桌上六菜一湯,秦扶言盛好米飯,滿唐屁顛屁顛的端出去。
季子琛和江遇坐在一塊,滿唐和秦扶言並肩,他開了幾瓶啤酒,滿唐杯子里倒的飲料。
江遇一直沒怎麼說話,整個人靠在椅子上,秦扶言抬頭看了他一眼,把開好的啤酒推過去。
“來一瓶。”
江遇伸手握住,眼里略顯慌亂,“言...言哥。”
秦扶言仰頭灌了幾口,燈光下,他皮膚冷白,脖子上的血管看的清清楚楚。
酒氣沖鼻,秦扶言很少低頭,但這回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回來吧。”
像是個做錯事的老父親,拉不下面子,可為了兒子操碎心的那種。
江遇眼眶一紅,連日來積壓的委屈上頭,他一口氣灌了一整瓶,抹了抹嘴。
“言哥,你笑起來太可怕了。”
這種別扭的男生友誼,一句話,一瓶酒,就算過去了。
滿唐舉了舉手里的杯子,真心實意的跟江遇道歉,“對不起江遇,我那天說話太難听了,我就是...”
江遇又給自己開了一瓶,沒等滿唐說完,他壓低杯口和滿唐踫了踫。
“嫂子,來的路上季子琛都跟我說了,是我的錯,我一直沒想明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
“以前我偏執,害怕听見未來兩個字,但謝謝你,謝謝嫂子還願意相信我們。”
那瓶酒再次一飲而盡,滿唐嘿嘿笑了兩聲,也陪了被飲料。
滿唐吃甜吃辣。
秦扶言給她夾菜,江遇的酒量不算好,但兩瓶啤酒不算多,他喝的急,這會子臉色有點紅。
季子琛向來在照顧江遇的事情上得心應手,他知道江遇的喜好和忌口。
小伙子面前堆的滿滿登登,倒是季子琛這個大廚吃的最少,滿唐覺著好玩,拿手臂踫了下秦扶言的胳膊。
他抬頭看了一眼,和滿唐竊竊私語,“江遇要是個女孩子,季子琛早給她娶回去了。”
想了想,又補一句,“季子琛要是個女生,江遇也跑不了。”
這種突然當年磕cp的快樂滿唐體會到了,但秦扶言聲音再低,屋子里也就四個人。
江遇本來還沉浸在剛跟兄弟和好的大起大落里,聞言就皺眉頭。
“言哥,我听見了。”
秦扶言痞氣的一挑眉毛,“開心嗎。”
滿唐沒忍住噗嗤就笑,季子琛像是習慣這種修羅場,絲毫不放在心上,該怎麼給他夾菜還是怎麼給他夾菜。
中間還張羅著滿唐多吃點。
晚上江遇和季子琛沒走,左右第二天是周末。
秦扶言送滿唐回去。
在路邊等出租,解決了江遇這個大難題,秦扶言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滿唐趁著這個機會,把包里的第二封信拿出來,上邊字跡鋒利大氣。
——言•啟。
秦回畢業于警校,一手鋼筆字如同身上的骨頭,硬的很。
“秦叔叔帶給你的,不管怎麼樣,看看吧。”
秦扶言沒說話,也沒伸手,商場的燈牌閃爍,滿唐輕嘆一聲。
“你能為了兩個兄弟著想,自己怎麼就走不出來呢。”
她把信塞進秦扶言的手里,恰巧路邊來了出租車,滿唐進去之前回頭笑了笑。
“不管怎麼樣,秦扶言,你還有我呢。”
“晚上獎勵你不用做卷子啦,早點睡。”
她跟出租車師傅報了家里的地址,離的不遠,車窗搖下,女孩子擺了擺手。
秦扶言沒有站起來,目送著滿唐離開,手里的信封的嚴嚴實實,他隨意找了個站台空地。
在星星布滿整個天空的時候。
言︰
近來安否。
托滿唐替我送信,是為父之意,小姑娘心善,你別怪她。
多年沒見,算算言已經十七歲,我近來在監獄里總會想起你小時候,每次出警回來,你都會笑著出來迎接,喊我爸爸。
記得你愛吃竹筒粽子,有時候在路上見到,總會想著給你買一串,昨天食堂也有竹筒粽子,我想省下來給你,又突然想到,出不去。
缺席多年,爸爸心里對你愧疚,但工作一事,爸爸沒有後悔...
秦扶言沒看完,團吧團吧找了個垃圾桶丟進去,他整個人散發著冷氣,站台上等車的自動離他遠遠的。
白襯衫卷到胳膊肘,第一封信早不知道被秦扶言扔到哪里了,早知道信里寫的都是屁話。
他冷漠的勾起嘴角,旁邊有穿高跟鞋的女生靠近,遞出手里的紙巾。
“你還好嗎。”
他在站台待了太久,秦扶言閉了閉眼,轉身回去,至于那包紙巾,他無心應付。
未曾後悔,說的多可笑。
媽媽因為他的工作丟了一條命,自己因為他的工作活的像個孤兒,他現在還在裝深明大義。
秦扶言永遠不會原諒秦回。
永遠不會。
到家的時候江遇已經睡了,季子琛在客廳等他。
“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嫂子回去了。”
“嗯。”
餐桌上收拾的干干淨淨,秦扶言靠坐在沙發上,閉著眼楮,單手搭在額頭。
季子琛往旁邊挪了挪,身後墊了個抱枕,“怎麼了,跟嫂子吵架了。”
或許是酒精作用。
秦扶言搖了搖頭,聲音有點沙啞,“沒,老頭子讓她給我帶了兩封信。”
老頭子就是秦回。
季子琛曉得秦扶言對他爸有多恨,聞言好奇,“嫂子怎麼會認識...叔叔呢。”
他斟酌著選了一個稱呼,秦扶言也懶得計較,“她爸和老頭子在一個監獄,她去看她爸的時候,遇見了。”
客廳有些安靜,秦扶言的睫毛打在眼瞼下方,“她第一次來找我,就是替老頭子送信。”
那天江遇以為的情書。
怪不得秦扶言的心情不好。
季子琛咬了下舌尖,“你什麼想法,信里說什麼了。”
既然秦扶言今天能把信攤開,說明里邊的內容他至少看了點,一塊長大的,季子琛對他倆了解的很。
秦扶言沒開口,因為不知道說什麼,季子琛嘆了口氣。
“言哥,以前也不是沒有比滿唐更好看的,也不是沒有公開場合維護過你的,也不是沒有成績比她好的,怎麼會是她呢。”
他們三個相依為命多年。
季子琛在原著里發了瘋的考大學,未嘗沒有用自己的前途來養秦扶言和江遇的想法。
秦扶言現在能掙錢,但以後呢,季子琛總覺著,他得給幾個人拼出一條路。
但這輩子不一樣,秦扶言願意為了滿唐改變的時候,連季子琛都失眠好幾個晚上。
他沒想明白。
秦扶言長的好,追他的女生各種各樣,甚至于以前在地下黑市,還有富婆出高價要包養他。
秦扶言沉默很久,久到季子琛差點以為他睡著了。
“她不一樣。”
聲音干澀,短短四個字,仿佛耗了秦扶言很多力氣,季子琛去廚房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
他站在秦扶言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言哥,嫂子對你是真心的,電腦上有她的資料,你可以去看看。”
季子琛早就找人打听了。
只見過幾回,秦扶言一頭扎進屬于滿唐的那片汪洋里,季子琛就算把自己養大的豬送出去,也得知道這顆白菜的來歷。
這也是他為什麼想通和秦扶言一塊考a大的原因。
天才少女。
a大學霸。
她不避諱秦扶言的過去,想讓他參與自己的未來,那就夠了。
季子琛沒有再打擾秦扶言,洗了個澡回房間睡覺。
客廳的燈一直亮著。
秦扶言把腿搭在茶幾上,眼神放空幾秒,為什麼會是滿唐呢。
她說我們小秦不受人誣陷,她說我們秦扶言有那個能力。
她說秦扶言,你現在過的好嗎。
就是這句話。
季子琛說的對,從前他什麼樣的女人都遇見過,但沒有一個人問他,你現在過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她說秦扶言能考上a大。
秦扶言就去考a大,他甚至不是為了自己。
看吧,秦扶言有多卑劣。
他被放棄過,掙扎過,自己在無望的人生里找不到出來的方向,滿唐撕開他黑暗的未來。
然後對他伸手。
季子琛說的資料,秦扶言沒有去看,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胡亂的脫掉上衣,冷水砸在身上。
秦扶言甩了甩腦袋,有什麼關系,滿唐是誰對于秦扶言來說都不重要。
她承諾她是為自己來的。
那她就是自己的。
被褥遮住腦袋,秦扶言蜷縮在被窩里,沒干的頭發染濕枕頭,這床上滿唐也睡過。
她也睡過。想想就開心。
月亮的小夜燈沒關。
秦扶言迷迷糊糊的握緊手機,睡著之前發了條消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