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家家戶戶星星點燈。
    于莉從外面回來了,看到李衛東喝得醉醺醺,頓時火了。
    “死胖子,叫你看著我男人,你就是這麼看的?回頭非得跟大伯告狀不可!”
    原本一直在裝死狗的于胖子,听到這話終于忍不住了。
    “小莉,你夠了,好歹我還沒走,你這麼當著我的面罵我,是不是過分了些?”
    然而平時在李衛東面前溫柔賢淑的于莉,這會卻是一副凶悍的腰子。
    雙手叉腰道︰“我就當著你的面說,怎麼了?是不是不能說?”
    于胖子被懟得臉紅脖子粗的,喘了幾口粗氣。
    李奎勇都以為他要罵人了。
    哪想于胖子卻突然變出一張諂媚的臉。
    “說得,說得,只要你高興就好。”
    他的這番表現,讓李奎勇大開眼界。
    實際上于胖子跟于莉兄妹倆從小鬧慣了。
    別看于胖子生就一副肥壯的身材,還滿臉橫肉,看著十分唬人。
    最怕的就是自己家的兩個堂妹。
    而且今天出去之前,于莉也一再盯著于胖子。
    讓他看緊李衛東,別讓他喝多了。
    沒想到李衛東跟鐘躍民三人一見如故。
    一不小心,還是喝大了。
    于胖子跟李奎勇兩人雖然也喝了不少,但至少還保持著清醒。
    于莉說的也只是氣話。
    哪個女人看到自己丈夫喝得爛醉如泥回來不生氣的?
    李衛東在于莉面前一直表現得很好。
    她理所當然的覺得這是于胖子跟李奎勇蠱惑的。
    只不過跟李奎勇還不熟,她也不好說李奎勇,只能借助說于胖子的機會,希望他能自己領悟這點。
    嘴里罵的凶狠,但于莉還是給于胖子和李奎勇準備好了熱毛巾跟醒酒茶。
    而于胖子跟李奎勇兩人在喝完醒酒茶之後,就離開了。
    李衛東攤在炕上,依稀听見于莉說于胖子的聲音,迷迷湖湖間睡了過去。
    ....
    第二天早上,外面突然響起的鞭炮聲,將李衛東驚醒過來。
    宿醉對他並未造成太大的影響,醒來後又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
    只不過大清早被吵醒,李衛東的確有些起床氣。
    “媳婦,媳婦!”
    李衛東嚷嚷了幾聲後,于莉很快就從外面探頭進來。
    “咋了?”
    “外面怎麼回事啊?那麼吵!”
    “哦,秦寡婦接她兒子回來呢,已經沒事了,你再睡會,一會早餐做好我叫你。”
    “算了,我還是起床吧!”
    李衛東說著就從炕上下來了,穿上棉襖,穿上鞋子,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後,朝著外邊走去。
    一邊走一邊說道︰“那秦寡婦怎麼回事?兒子出院回來,搞那麼大陣仗干嘛?”
    李衛東說這話的時候,心里頭對秦淮茹是有些不爽的。
    之前就跟她說過,要低調一點,。
    覺得棒梗走霉運,弄個火盆跨跨也就算了,還放什麼鞭炮!
    鞭炮可值不少錢,供銷社里一掛兩百響的要4毛錢。
    先前都發動捐款了,還整天哭窮。
    現在這麼搞,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手里有錢?
    讓那些給捐款的住戶怎麼想?
    回頭得好好教育她一頓才行。
    于莉對李衛東的話也深有同感,道︰“誰說不是,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錢,我听說她兒子的醫藥費交了挺多錢的,廠里給捐助的那些錢,又讓賈張氏給弄走了,她哪里來的錢?”
    說到這里,于莉停頓了一下,一臉神秘的湊到李衛東耳邊說道︰“我听院里的那些大媽說,最近秦淮茹那臉色明顯要比以前好上很多,整個人也精神許多,似乎是被滋潤了。你說,她該不會在外面勾搭上野男人了吧?”
    李衛東听到這話心頭一跳,干笑著說道︰“這個可不好說,不過人家守寡了那麼多年,就算再找新的男人,也很正常吧?”
    于莉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她才三十來歲,人生還長得很呢,這要是一直孤寡到老的話,還確實挺難熬的,不過就不知道哪個男人那麼倒霉,會被她給盯上。”
    李衛東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他看著于莉,心想著︰你男人就是那個倒霉蛋。
    ******
    院里頭對秦淮茹大清早放鞭炮,有怨念的並不止李衛東一個人。
    三大爺閻埠貴因為距離門口最近。
    正在吃飯,被鞭炮聲驚住了,瓷碗掉在了地上。
    棒子面粥灑了一地,瓷碗的邊沿也摔出一個豁口。
    可把閻埠貴心疼壞了。
    “誰不年不節的放炮啊!有點公德心沒有!”
    連衣服都沒穿好,就怒氣沖沖的跑了出來。
    剛要發飆,在看到外面的人是秦淮茹和棒梗後,又立馬鑽回了屋里。
    這兩母子可招惹不得。
    要被黏上的話,怕是又得出回血才行,只當做是自己倒霉吧。
    其余的住戶也都差不多。
    想要出來興師問罪,看到外面的人是秦淮茹後,也都打消了這個念頭。
    而最應該出現迎接棒梗的何雨柱,卻一直沒有現身,讓秦淮茹多少有些遺憾。
    又失去了一次薅羊毛的機會。
    但沒辦法,這幾天何雨柱可謂是夜夜笙歌。
    每次韓枝枝不把他榨干都不好放他回來。
    此時正在屋里補覺呢。
    別說鞭炮聲了,現在就算在他耳邊打雷,他也不會醒。
    ....
    帶著棒梗回到家里後,秦淮茹開始給他交代事宜。
    “學校那邊我已經說好了,等明天你就回去繼續上學,另外學費我也已經交了,你可不能給我逃學,知道不?”
    一向愛跟秦淮茹頂牛的棒梗,這回竟然難得的點了點頭。
    秦淮茹還以為棒梗是因為割掉牛子之後轉性了。
    殊不知棒梗早就等著這麼一天。
    他之所以割掉牛子,可不就是為了能在同學面前顯擺威風?
    現在棒梗自以為已經學會了《葵花寶典》,正想著回學校逞威風。
    要是秦淮茹不讓他回學校,那他才會急呢!
    叮囑完棒梗後,秦淮茹又叫過了小當和小槐花,
    讓她們好好待在家里,有什麼事就找秦京茹,不能再去外面干偷雞摸狗的事。
    秦淮茹也是怕了,最近她的孩子只要一干偷盜的事情,總會惹出事端,最後還得掏錢平息。
    那賠償甚至比她主動去買還要多。
    加上她也听進了一點李衛東的話,不再院里給他找事。
    跟易中海的情分已經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了,棒梗又廢了,以後還是夾著尾巴做人吧!
    不過,有便宜可佔的時候,她也絕對不會錯過的。
    這是本性,改不了的。
    安排好孩子們後,秦淮茹跟秦京茹說了一聲後,便出門去上班。
    姐妹倆雖然貌合心離,但這段時間還是得秦京茹幫她看著家。
    ...
    才剛進軋鋼廠的大門,秦淮茹就看到許多人聚集在門口的廣場上,對著某個地方指指點點的。
    里邊還有哭聲傳來,這哭聲听著,竟莫名的熟悉。
    沒等秦淮茹細想,跟她一個車間的大姐就對她招了招手。
    “淮茹,快過來”!
    秦淮茹不明所以的走了過去,剛要開口詢問,就听大姐說道︰“你趕緊去把楊廠長給找來!”
    “啊?”
    “別啊了,你那個婆婆回來了!”
    卡察一聲,秦淮茹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驚雷。
    賈張氏回來了?
    秦淮茹腦子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把這老太婆給活撕了。
    先前這老不死把錢拿走了,害得她差點交不出醫藥費。
    要不是李衛東及時伸出援手,棒梗或許就完蛋了。
    平時總喊著乖孫乖孫,結果一到關鍵時刻就原形畢露。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平時跟秦淮茹關系不怎麼樣的大媽才願意給秦淮茹提個醒。
    這事實在太膈應人了。
    秦淮茹平時怎麼從別人身上吸血,為的還是這個家,但你賈張氏呢?
    干的那叫人事?
    人心里都有著一桿秤的,這時候該向著哪一方,基本是母庸置疑的。
    “別愣著了,趕緊去,不然一會可不好收場。”
    秦淮茹這才回過神來,眼神一陣變換。
    她心里的想法是現在就去跟那老太婆拼了,但也只能想想。
    她要死了,她兒子女兒怎麼辦?
    所以這事啊,還是得找廠里出面解決才行。
    于是,她轉身就往廠長辦公室跑去。
    秦淮茹前腳剛走,李衛東就騎著自行車進入了軋鋼廠。
    看到前面熱鬧的場景,不由有些驚奇。
    他順手拉過了一個保衛科的熟人,問道︰“小江,這是什麼情況。”
    小江挑了挑眉道︰“秦淮茹的婆婆回來了,這回有好戲看了!”
    李衛東听到這話,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賈張氏這老虔婆要回到四合院,以後他要還想跟秦淮茹親近,怕是有點難了。
    以這老太婆吃人不吐骨頭的性格,要被她發現了,多半不會聲張。
    而是會借著這個由頭趴在李衛東身上吸血。
    只要李衛東不想身敗名裂,就得把她當成老佛爺一樣供起來。
    所以說什麼也不能讓這老太婆回四合院。
    還好,她先前自己作死玩了個騷操作,現在基本沒人會幫著她說話了。
    李衛東擠進人群湊前了一點,很快就听到了賈張氏的聲音。
    邊哭邊叫冤,還是那老一套沒變化。
    不過李衛東挺好奇賈張氏這段時間的經歷,從她嘴里所說,是被一個老鄉給拐帶了。
    但這話李衛東壓根不信。
    賈張氏什麼人啊,拐騙她?除非那人是個傻子。
    她一個又老又懶,貪吃,還喜歡碎嘴的老太婆,送人都不會有人要。
    現在的賈張氏多半是在撒謊。
    而且她失蹤的這段時間的遭遇,估計有些難以啟齒。
    正當李衛東想著要怎麼把賈張氏給弄走的時候,秦淮茹帶著廠里的領導過來了。
    兩人隱晦的相視了一眼,經過前幾次的深入交流,兩人已經培養出某種默契,很快就達成了協議。
    楊廠長听到賈張氏回來了,還跑到軋鋼廠鬧後,也感覺很是頭疼。
    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
    這事不管怎麼處理都好,事後都會有人說。
    你說賈張氏也是的,走了就走了,還回來干嘛?
    圍觀的工人們見到領導過來了,立馬讓出了一條路。
    賈張氏是認得楊廠長等人的,一看他過來了,頓時哭得更厲害了。
    而且眼神還順帶從一旁的秦淮茹身上掃過。
    當發現秦淮茹看向她那憤恨的眼神時,賈張氏心中莫名的發虛。
    趕忙低下頭不再去看秦淮茹,只是一個勁的喊冤。
    楊廠長這輩子經歷了不少事,自然一早看出賈張氏是此時的冤屈是裝出來的。
    心中冷笑的同時,面上卻不動聲色。
    “行了,張氏,你也別哭嚎了,有什麼就好好說,沒必要這麼鬧。”
    “楊廠長,我心里冤啊!您說我這好端端,莫名其妙就遇到個騙子,還被騙出了城,您是不知道啊,他們不但不給我吃的,甚至還虐待我!”
    說著賈張氏就擼起了袖子,胳膊上還真有些青紫的樣子。
    大家伙一開始看著還覺得自己可能冤枉了賈張氏,
    但仔細一看,這不對啊!
    這痕跡,怎麼看著像是用手掐出來的?
    誰家人販子虐待人還用手的?
    得了,八成又是這老虔婆自己折騰出來的。
    此時賈張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識穿,一個勁的指著自己的傷痕說話。
    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樣。
    楊廠長和秦淮茹自然也看穿了這一點,不過兩人都沒去拆穿賈張氏。
    因為以賈張氏的臉皮,你就算拆穿了,她也不會認的。
    秦淮茹越听越不耐煩,最後直接打斷了賈張氏的話。
    “你別扯那些有的沒的,我就問你,廠里捐給棒梗的那些錢哪去了?”
    正在哭嚎的賈張氏听到這話,頓時為之一滯,過了好一會才支支吾吾的說道︰“被,被那些人販子給搶走了?”
    “哦?”秦淮茹冷笑一聲。
    她可不打算給賈張氏留什麼臉面。
    這個時候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你說你被人販子拐走了,那我問你,他們拐你是想干嘛?還有,你又是怎麼跑回來的?”
    “我,他,他們是想把我賣到山村給一個單身老漢當媳婦的。”
    “這就有意思了,那老漢叫什麼名字?多少錢賣你?我看這事得把公安同志叫來才行,這可是大桉啊!咱們可不能做姑息養奸的事。”
    周圍的觀眾听到這話,也紛紛跟著附和起來。
    “對,不能姑息養奸。”
    “我可以幫忙跑腿去派出所。”
    賈張氏哪敢真的報警啊,不然只要稍微一查,她那些事就徹底曝光了。
    到時她還能做人?
    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婆,被自己的老相好騙財又騙色,說出去她還能做人嗎?
    “還是不要了吧,這種事情怎麼能麻煩公安同志,反正,反正我也回來了,之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吧。”
    “那廠里捐給棒梗的錢呢?”秦淮茹冷冷的問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