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人叫他們兄弟過來了，現在應該在跟我家老大在一起。”
許老爺子猶豫了一下，問道︰“等我見過他之後，你要不要再跟他說說話？”
“不用，這樣太刻意了。”
陳老國公想了想，拒絕這個讓他心動的建議，“我怕到時候只會適得其反，先給小凱冷靜一段時間，等有合適的機會老夫再找他談談。”
“也行。”
許老爺子點頭贊同。
又忍不住甩給他一個責怪的眼神，“陳老東西，你們好歹也是活了一輩子的人，怎麼就把自家搞成這樣，要是早點把家清理干淨也不有那麼多屁事。”
“你這個老東西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痛。”
陳老國公沒好氣地道︰“你以為老夫願意把府上弄成一團糟不成？
當初小凱兒出事之後，老夫就想下毒送走那個毒婦。
沒待老夫有所表示，宮里的那位已經猜到這一點，派人送來賠罪之物，明里暗里透露出來的話都帶著警告，你說老夫能怎麼辦？
總不能因為那個毒婦置整個陳氏家族不顧，老夫除了忍下她還能怎麼樣？”
“她走了之後，聖上對楊家可沒什麼好感。”
許老爺子眯了眯雙眼，“老夫沒記錯的話，楊家三房當初暗暗支持康王，想要兩邊下注，像楊家心大還是牆頭草的品性，聖上不介意才怪。”
“聖上確實對楊家人沒什麼好感。”
陳老國公點點頭，“誰叫慈心宮的那位剛走，聖上也不可能馬上掃她老人家的面子，我們更不可能馬上休掉那個毒婦，這不……
拖下來的結果就是她連我們兩個老東西都不想放過。”
許老爺子冷哼一聲，“我看你是活該，分明是你們兩個老東西看在你次嫡孫子的面子上，不忍心處置她罷了。”
“老夫不否認確實是有這個原因。”
陳老國公坦然承認，“誰叫我陳家人丁不旺，我膝下幾個孩子，只有諾武這個孩子活下來。
他好不容易親成娶妻之後，也只有小凱兒一個男孩子，最後小凱還被毒婦給害得生死不明。
再加上明月丫頭跟去邊疆之後，下生來的又是孫女，還傳回來消息她生女傷了身子骨，以後都有可能懷不上。
你說我們老東西還能看著陳家斷了香火不成？
銘玉這個孩子雖然不是我們期待出生的孫兒，好歹也是我們陳家人的骨肉，又是養在眼前的孫兒，我們就算再不喜歡楊氏那個毒婦，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娶妻娶賢，妻賢夫禍少，這句話已經說明一切了。”
許老爺子淡淡地說道︰“你們陳家本來好好的，偏偏被人插了一腳，說來也是你們陳家運氣不好，該有這場劫難。”
“許老東西你說的不錯，我們家的這個劫難避不過去。”
陳老國公老臉露出幾分慶幸之色，“不管怎麼說，老天爺還是給我們陳家一條生路，叫我們遇見李書蘭這個丫頭，她們母子等于是我們陳家的貴人，救了我們陳家人一次又一次。
要是我家小凱兒沒有遇見她兒子，那年冬天他肯定熬不過去，小凱兒也就真正夭折了。
她好不容易把小凱兒帶回京城給我們，我們這兩個不中用的老東西又差點被毒婦楊氏利用，把有毒之物送到我們小凱兒身邊去。
如今更是為了陳家後輩的和睦，為了陳家將來的打算，還非逼著小凱兒去接受同父異母的弟弟。
我們卻忽略了小凱兒小小年紀受盡不該他承受的苦難，更沒替他想過我們給予的一切，是否他願意接受的。”
“行了，行了，你老東西想通了就好。”
許老爺子故作不耐煩揮了揮手，“你們一個兩個都是這樣，老夫看來你們都是自找的，不僅是你，甦正磊那個小子也一樣。
哼，有他吃憋的時候。”
“晉郡王府的事……”
提到跟自家情況差不多的晉郡王府，陳老國公也忍不住跟著搖頭，“說來說去都是因為腦子不清楚的婦人弄出來的破事。
甦沐君這個老小子也是被他媳婦折騰慘了，尤其是他媳婦身後還有長公主撐腰，他就算用強硬一點的手段都不行。”
“他自家的事只能靠他自己去解決。”
許老爺子隨口回應了一句，看著眼前的人，又道︰“你別操心人家的事，還是多想想怎麼解決你們和小凱兒之間的問題。
別瞧你嫡長孫年紀小，以他的經歷早將心智磨練出來了。
這種孩子要是固執起來更麻煩。”
“你先幫我好好勸解一下他。”
提到自己最看重的嫡長孫，陳老國公的表情嚴肅起來，“回去後我會跟家里人好好商量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嗯，主要是你們也要注意方法。”
許老爺子一臉贊同。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在陳老國公離開之前，‘恰好’與甦家兄弟們相遇。
果然他的出現，立即讓甦文凱表情瞬間扭曲了一下。
雖說他的反應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一直注意他的兩老當然沒有錯過他的異樣。
陳老國公暗暗苦笑不已。
心知長孫的心結是什麼，他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先回去。
許老爺子趁機找個借口將他帶到自己身邊，叫甦文熙兄弟去找許家小子們說話。
一老一少，在書房里交流大半個時辰。
面對似乎不怎麼開口的甦文凱，許老爺子心知想要解開他的心結，不是一次二次就能解決。
往後再尋找恰當的機會再提點幾句，總比現在說得再多也沒什麼反應要好很多。
于是他想了想又道︰“小凱，不管怎麼樣，每個人都有自己要承擔的任務。
將來你想承擔什麼任務，你把什麼人當成是你的責任，這些都由你選擇。
你娘真的很擔心你，怕你害著了自己。
跟她相處這些年來你應該明白你娘的性子十分堅強，只要她能解決的問題絕不求助與他人。
起碼老夫認識她這些年來，你娘還真沒有開口向我們許家求助。
今天為了你，她寫給老夫一封近十張書信的內容，拜托老夫好好跟你聊一聊，放下過往的一切。
你年紀還小，以前的經歷希望成為你人生中的一段閱歷，成為你成長的轉折點。
不希望那些年發生過的事情影響你的一生，更不希望你仍然為那段苦難而折磨自己。
她應該說過希望你這一生都平平安安，高高興興選擇過上你自己喜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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