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覆蓋的樹海之中。
一只渾身遍布血色鱗片的龐然大物,正趴在由樹木搭起的“浮板”上,“飄”在雪地上。
那背負著一對巨大主翼和一對奇形副翼的身形很容易辨認,那為了容納翅翼和前肢爪相關肌肉群而仿佛像鳥類一般擴大、不,比起鳥類更加夸張的胸腹,讓整個身體呈現倒三角狀的形體,更是標明了其身份。
地行看了一眼自己已經超出十米以上的強壯體型,又瞥了一眼身下的浮板。
因為肌體代謝效率,高體溫讓他無論是站在還是趴在雪地上,都會快速將雪融化,稍微打個盹,就發現自己正沉在水里。
盡管他有著與血肉半相融的血能,依靠血能被動般的持續強化和加持,他也根本不怕冷,但這種沉在雪水的感覺並不是很好。
打了個響鼻,風元素裹挾著些許血能,將空氣氣流凝結成如血般的紅刃,將前方的雪地劃出一道溝槽來。
隨著他愈發適應和習慣,從周圍環境強征風元素幾乎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一般,甚至有點隨心所欲,到了那種幾乎是想到要做,血能就同一時間從周圍中強征風元素的地步。
但比起這個,他更有興趣的是,龍巢軍團的巢龍們帶回來的獵物。
這片除了幾條道路之外,幾乎完全被林木佔據的廣袤森林里,生物多樣性可以說.....極度低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生命力”“元素”之類的能量影響,這個世界的生物里,“雜食”食性的生物似乎異常地多。
純植食性的生物,反而是少之又少。
包括角鼻馬在內,角鼻馬其實也是雜食性的,只不過偏向植食,一些體型較小的生物遇到它,也會被吃掉。
不過,其實也不奇怪,很多所謂的“植食性”恐龍,對于順嘴從樹葉草叢里啃到的昆蟲,也不會拒絕吃下去的。
如果要玩“純素食”這種極端的判定,地行前世熟悉的很多植食性動物,都要轉入雜食分類了。
或許也正是因為角鼻馬的雜食性,龍巢所在的那片靠近山脈的地區,森林里除了角鼻馬之外,就沒有其他更大型的掠食者了。
不僅僅是龍巢附近,地行一開始也沒有想到,往北走了那麼遠,這里的生態多樣性也那麼糟糕。
不,也不對,也不能說是糟糕。
在這片仿佛無邊無際的大森林里,他發現了十七八“種”角鼻馬。
的確,地行沒有嚴格區分種類的方法。
但是,長出獠牙的角鼻馬,怎麼說也和沒有獠牙的角鼻馬不是一個種類吧,他可以確定,不是雌雄異形。
爪子突出且尖利,能夠靠著輕盈爬樹的角鼻馬,也不是一個種類吧?
如果按照前世的種類區分方式,這個世界的原生生物產生新種類的速度似乎相當快。
但並沒有形成實質上的地域隔絕,互相之間能夠繁殖,或許又只能算作亞種?
無論走形態學分種還是走隔離種,又或者配偶識別種、系統發生種什麼的判斷方式,都有其標準,只是地行目前也沒有這個精力和興趣去做。
他在轉化了幾只形貌差異很大的角鼻馬,發現它們也並沒有根本性改變之後,地行也對它們失去了興趣。
除了角鼻馬之外,有一種會不斷再生的、在注釋中為描述巨魔的生物,他暫時稱呼為“再生巨魔”,其恢復能力挺夸張的,甚至感覺比他主動運用血能恢復自身傷口的速度還要快。
飛龍們翅翼受傷而導致短時間不能再戰的缺陷,或許可以從這種再生巨魔里找到突破口。
不僅僅是飛龍,需要近戰、會擔任前排的巢龍,都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從這里薅來一個標簽。
另外,讓他感覺到詫異的,就是鳥龍們,也就是羽飛龍們捕獲回來的獵物了。
看了一下它被劃開的腹部,地行可以確認,這種長得就像是大撲稜蛾子的東西,和昆蟲實在差得太遠了點。
它的能力有些奇怪。
怎麼說呢,首先,它能夠改變體色,甚至改變體表血肉乃至骨骼的基礎結構。
它有著“變形”的能力。
看到這個能力,地行瞬間就冒出了很多想法。
他在想一件事,直接改變結構,能不能夠形成新標簽。
如果可行,那他是不是都不需要.....哦,大概不行,看標簽的描述,這個變形變色的能力,需要獲取到目標的血肉和生命力,才能使用。
除此之外,它還能夠做到類似綠葉海天牛那樣,將自己與樹木的葉片或者根須之類的其他部位連接在一起,利用樹木的功能器官。
怎麼說呢?
嫁接?
不過,標簽里的描述,更接近寄生,但這種能力,怎麼看都像是嫁接吧。
只可惜,他的巢龍們只遇到了三只這樣的生物,沒有足夠的樣本,而且這里也不是很穩定,又冷,他也沒打算就地演化。
不過.....
地行有點奇怪,它們的體內具備的能量器官,也就是重點儲存和產生生命力的器官,和荒漠那邊的巢龍弄來的那群變形精靈的器官,有那麼一些共同點。八壹中文
地行當然不是“我覺得像,所以它們之間肯定有聯系”的類型,但多少還是讓他有了那麼一些疑惑。
他之前覺得那些“鳥獸”可能是什麼獸類演化過來的,也不是隨口一提,而是那些長著爪子和翅膀的狂獸,沒有氣囊這類器官,骨骼上也明顯可以看出來和鳥類有很多不同,比起鳥類,非要找個“像”的東西,那就只有獸類,只有哺乳類動物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些鳥獸里有雌性,他發現了哺乳類的一些重要特征。
是這個世界的趨同演化嗎?地行略有些疑惑。
雖然很不想在生物演化里提“先進”這種詞,但前世,有些研究認為,有袋類其實更“先進”,“哺乳”相關特征,時期要更早,更原始。
不過他也沒有太糾結這個研究到底對不對,古生物領域就是這樣,一個新發現可能會推翻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累積,沒準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沒多久,地球那邊的古生物圈就又推翻了幾個主流路線了呢。
前世的東西,只能做參考,到了新世界,各種環境條件都發生了變化,還守著“傳統”,連因地制宜,具體問題具體分析都不做,去玩二極管式的一刀切簡化,不符合他的性格。
思緒間,地行忽然感覺到了什麼,從由高大樹木堆疊鋪成的“床板”上爬起,地行微微展開了翅膀,向著一群巢龍聚集的方向邁步走了過去。
雖然他能飛,但是,以他的夸張體型,他飛起來會驚擾到很多獵物,導致巢龍的狩獵成果減少,他也就沒有亂飛。
在他前進的方向,一群刃龍和鎧龍、羽飛龍,正在往淵龍挖出的地下巢穴里不斷地搬運木材——
這是他準備建立的分龍巢。
要返回那邊的龍巢,有點太麻煩了,建立一個分龍巢做前哨站,無論是偵查還是物資中轉,長途行進,都是必要的。
必須得多弄點獵物。
而且,得看看有沒有什麼適合冬天寒冷時間活動的種族,看看能不能從它們身上薅點標簽。
他不怕冷,但其他巢龍可不一定扛得住。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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