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闌</span>
愛麗絲見克里斯汀一動不動,似乎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便有些焦急地搖晃著。
“愛麗絲,我,我沒事。”
自認為猜到某種真相的克里斯汀收起了內心的震驚,有些勉強地對身邊還沒到自己胸口的小女孩說道。
“對了,剛才季言說我是在哪一間房來著……”
“一樓左手邊第二間,那邊風景很好,陽光也能照進屋里呢。”
克里斯汀順著愛麗絲的小手望了過去,發現的確如她所說。
光照充足,視野開闊。闌</span>
窗前的風景也明顯經過仔細的精修。
而且出門右轉便是一塊平整的草地,其中冒出零星地鮮花點綴。
“季言哥哥可是特意照顧到姐姐的身體,才安排在那邊呢。”
克里斯汀收回視線,發現身邊的愛麗絲在提到季言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似乎更加明艷一些。
見此她的心情不免有些復雜。
“季言哥哥人很好的。”
“嗯,他的確是一個很好的人……”闌</span>
克里斯汀對此不可置否,她想到了前世與季言為友的一切,可以說的確很不錯了。
在自己落魄的時候給予了很大的幫助。
只不過那時候的她心灰意冷,最後拒絕了季言的安排,開啟了在大陸上流亡的旅途。
“姐姐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愛麗絲似乎與克里斯汀之間找到了共同的話題,于是開始向她分享著各種事情。
眉眼彎彎,眼底星星點點的光芒似乎隨著笑意漸漸滲出來
“愛麗絲,你今年……多少歲了?”闌</span>
克里斯汀似乎有些猶豫,隨後突然間便對攙扶著自己的愛麗絲低聲詢問道。
“我今年……十一了吧。”
“十一……”
听到愛麗絲所報出的年齡,克里斯汀的心頭頓時各種心緒起伏,看向她幼嫩的臉也是一時無言。
如果年齡更大一點就好了,至少也得令人接受才行……
季言這種行為,已然與禽獸無異!
雖然克里斯汀知道許多的貴族都有著不為人知的小癖好,甚至還會堂而皇之在其他人面前成為談論的資本。闌</span>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邊,她就能平靜地接受。
明明愛麗絲才十一歲啊,這種事情是不是對她還是太早了一些。
再怎麼說,也得尋找與自己一般的同齡之人才行……
“姐姐怎麼突然詢問起年齡了?”
見愛麗絲絲毫沒有想到關鍵的地方。
克里斯汀沉默好一陣子,才懷著保護的心態緩緩回答道。
“我只是在感嘆愛麗絲小小年紀就能幫上他的忙了……”闌</span>
小女孩聞言臉色頓時隱隱透著微紅,有些羞澀地笑了笑。
但是眼中還是有一種自豪的神色顯現,似乎在為能幫上季言而感到滿足。
看到愛麗絲這幅樣子,克里斯汀的心緒更加茫然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直至走過草坪,快到那間屋子的時候她才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愛麗絲,那件事情……是你自願的還是他讓你做的?”
“嗯……雖然一開始是季言哥哥請求我幫忙的,但後來我也自願幫助他。畢竟能為季言哥哥做事我很高興呢。”
愛麗絲臉上的笑容很淺,卻幾乎足以與陽光媲美。闌</span>
克里斯汀努力擠出一個不是那麼難看的笑容。
只不過有著頭巾遮擋,愛麗絲也看不見。
“那麼愛麗絲晚上能不能不要過去,這顯然是不對的事情吧。”
“為什麼不對?沒有什麼不對吧……”
愛麗絲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頭,金色的發絲從她的手指尖柔順地滑落。
幫助季言哥哥提升實力有什麼問題嗎?
難道是提升的方式不對嗎?闌</span>
可是姐姐似乎都還不知道我晚上過去是做什麼吧……
直到此刻,愛麗絲似乎終于發現了有那麼一絲不對的地方。
正想繼續思考下去的時候,卻被克里斯汀牢牢地拽住手臂,只听她聲音低沉地說道。
“不對,這種事情對于你來說肯定不對。”
“今天晚上就先不要過去……”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相信不過一夜而已,他並不會生氣。”闌</span>
“但是……”
“沒有什麼但是,今晚過來陪我睡吧。”
“而且不止今晚,明天晚上,後天晚上也一樣……”
愛麗絲被她說得一通迷糊,完全沒有說話的機會。
而克里斯汀此刻心中唯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將已經誤入“歧途”的好友,給想個法子拉回正道。
……闌</span>
“老爺,已經到銀月城了。”
在距離銀月城外不遠處的大道上,一輛馬車緩緩前行。
車廂內部一名下人掀開簾子看來一眼窗外,便躬身對一旁閉目養神的老者低聲說道。
老者聞言睜開蒼老的雙眼,里面閃過一縷又一縷的光輝。
不過光輝轉瞬即逝,很快隱沒于眼底之下。
“已經到銀月城了嗎?”
“是的,老爺,已經到銀月城了。”闌</span>
下人滿臉笑容,耐著性子重復了一遍。
他們家的老爺不知何時記憶力就下降的厲害,經常要多詢問一遍附近的下人,才會想起來自己要做的事情。
“哦對,我們這次就是要……要……”
“老爺,是要參加阿倫黛爾公爵舉行的宴會,同時還有去見您的幾位老朋友,這些您都對我交代過。”
“哦哦,對,要見幾位老朋友。”
老者此刻終于想了起來,神色也一下子嚴肅許多。
他這次是收到了一位老朋友所發出的召集,讓他們幾位在阿倫黛爾公爵的領地銀月城進行匯面。闌</span>
就在馬車晃悠悠前行之際,另外一輛馬車湊了上來。
老者似有察覺,目光透過車廂的木板看向靠近的馬車。
蒼白的眉毛輕輕一顫,隨即露出一抹微笑。
“好久不見……”
聲音穿透木板落入另一車廂里面,隨後便突然止住。
老者停頓了兩三秒,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下人。
下人小心翼翼地掀開窗簾偷瞄了一下對面車廂上的印記,隨後輕聲說道。闌</span>
“老爺,是奇普里安子爵。”
“哦哦,好久不見,奇普里安子爵。”
另一輛馬車里面,奇普里安子爵見此不由搖了搖頭,同時心生感慨。
“好久不見,席茲爾男爵,你也是收到了巴羅洛梅子爵的召集嗎?”
“是的,是啊。”
席茲爾男爵蒼老的聲音傳來。
“不知道這次他召集我們是有什麼事情,不過我記得‘門’就消失在阿倫黛爾公爵的境內。”闌</span>
奇普里安子爵微微一笑,路上遇到老朋友令他的心情還是挺不錯的。
“我不知道,我也只是收到了召集就趕過來了。”
“竟然連什麼事情都沒有告訴我們嗎?就突然如此急切……”
兩人之間沉默片刻,奇普里安子爵便突然開口試探道。
“席茲爾男爵,你說會不會是‘門’有新的消息了?”
“‘門’……什麼‘門’……哦哦,可能吧,畢竟巴羅洛梅子爵是掌管著‘門’的鑰匙。”
席茲爾男爵先是疑惑兩三秒,隨後便恍然想起。闌</span>
他的精神在接觸到“門”的時候受到過重創,所以便一直留下了這種健忘的毛病。
“‘門’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消失在了阿倫黛爾公爵的境內,而這一次巴羅洛梅子爵將我們幾個召集起來,還是在這個地方匯合,那麼應該是估計是發現了什麼吧……”
奇普里安子爵微眯著眼楮,不由推測道。
兩人慢慢交談著,而車廂里的下人安靜地侍候在一旁,一動不動,似乎並沒有听見任何內容。
在快要接近城門口的時候,席茲爾男爵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對奇普里安子爵問道。
“奇普里安子爵,我好像听說你的領地里似乎出了什麼事情。”
他對此是十分疑惑,畢竟如今已經沒有什麼人敢在他們的領地里惹事,最近的日子是相當太平。闌</span>
而那一日奇普里安子爵發怒時所產生的動靜,可是被很多人瞧在眼里。
當時可是讓一些人為此緊張了很久,難以安然如睡。
奇普里安子爵听到這聲詢問,臉色陡然間就陰沉了下去。
卻是又想起了那一段不是很美好的記憶。
那兩只小老鼠不僅屢次靠著種種手段與自己盤旋,而且到最後甚至還成功讓一個人逃掉。
這對于自己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席茲爾男爵,就是家里進了幾只老鼠。”闌</span>
“老鼠?”
“那幾只老鼠有一點東西,你最好回去的時候看看你的家里有沒有它們的洞穴。”
奇普里安子爵想到那偷偷在自己領地里想要安插暗子的勢力,一時間心中再度涌起羞惱之色。
只不過同時也對這一陌生勢力的警惕性達到最高。
“奇普里安子爵,也不必這麼緊張吧。”
“不過區區幾只小老鼠而已,我們彈指之間便可以滅掉。”
席茲爾男爵笑呵呵地撫著自己的白須,面容慈祥親和。闌</span>
“我發現這個勢力所使用的法術以及手段,不僅跟帝國隱秘部門的類似,甚至還能看出幾分密會的影子。”
奇普里安子爵臉色十分嚴肅,語氣極為鄭重。
“密會……你是懷疑那幾只小老鼠與密會有關系?”
在提到密會的時候,席茲爾男爵花白的胡子輕輕一顫,卻是在緊張的情況下連胡子都揪下幾根。
“對,我正是有此擔憂,畢竟我們所隱藏的秘密若是讓那群研究神秘的神經病知道……”
想到被那群瘋子糾纏上的結果,奇普里安子爵不由感到一陣膽寒。
整個大陸上都知道面對密會這種瘋子,你可以隨意辱罵,他們可能不會跟你計較。闌</span>
但是千萬,千萬不能讓這群瘋子知道你家的祖墳埋著與神秘相關的東西。
要不然就等著為祖先的尸骨撿骨頭吧。
他們可是毫無顧忌,說刨就刨。
甚至密會有相當一部分研究資料,都是從別人家祖墳挖出來的。
偏偏人家還有那個實力,幾乎沒有人能把它怎樣。
所以這十幾年來,奇普里安子爵他們幾個可是對于消息進行了各種封鎖。
甚至連自己家族的繼承人也只知道有一扇“門”存在,而不知道這扇“門”的效用是什麼。闌</span>
“奇普里安子爵,這的確是值得需要重視的事情……”
“不過我想安插暗子也並不像是密會的風格,他們要是哪里有捕風捉影的消息,肯定會直接上門,而不是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席茲爾男爵分析的在理,這似乎有一點類似帝國的手段……總不會是帝國發現了什麼吧。”
奇普里安子爵想到這些,心中驀的一突。
被帝國盯上也好不了多少。
但是帝國對于北境很少上心,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極為富饒的南方。
所以每一次他們幾人都能很輕易將帝國的人員糊弄過去。闌</span>
那到底是哪一個勢力……
此刻,兩人腦中幾乎冒出了同一個無法得到答案的問題。
……
銀月城的中心,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建築群。
這里便是傳聞之中阿倫黛爾公爵的居住地。
在一處主殿之內,明明空間很大,有多扇窗戶,但是卻偏偏被一塊又一塊紅色帷布遮擋起來。
而且連一個用以照明的器物都沒有。闌</span>
這也導致了主殿里面光線不足,氣氛極為陰暗壓抑。
“咳咳!”
一道輕咳聲自主殿中央響起,在那里正做著一個渾身瘦小的人影。
而在下方則是站著一男一女。
听到明顯衰弱的輕咳聲,他們都不由上前一步,男子更是有些慌張地喊道。
“爺爺!”
“你叫什麼叫,我現在可還沒有死哩!”闌</span>
身材佝僂瘦小的阿倫黛爾公爵面色冷漠,只不過臉上隱隱透著一股青灰色的死意。
他雖然還沒有到那個地步,但離死也不遠了。
阿倫黛爾公爵看了看略顯驚慌的孫子,再看了看雖然擔憂,卻也十分鎮定的孫女,不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我這不是,這不是……擔心爺爺嘛。”
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一時間感覺有些委屈。
“擔心我?怕不是擔心你的地位,你如今享受的一切都會失去吧。”
阿倫黛爾公爵微閉著眼楮,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男子的真實想法。闌</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