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彌撒帝國那邊一直在詢問我們離開的時間……”
在確定即將建造的城市地基之後,另外一人有些艱難地問道,等待著達倫的回答。
達倫沉吟一下,隨後便望向了尋找城市的那人,道。
“若是動用黃昏教團內的術士,將那一塊地方處理好需要多久的時間?”
他皺著眉仔細盤算了一下,隨後便回答道。
“回祭司大人,大概十來天的樣子。”
“十來天……”
看著大廳之外朦朧的昏黃光線,達倫的腦中頓時閃過種種考慮。
沉默了許久,他才平靜地說道。
“既然如此,就定于半月之後吧,那時候春天也即將到來,氣溫回暖。”
“是祭司大人,那我就如此回復帝國那邊的使者了。”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負責與彌撒帝國進行洽談對接的人快速離去。
他需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帝國的使者。
只不過在剛剛走出大廳的時候,他卻似乎想起了什麼,便又轉身回來,快步走到達倫的身旁。
達倫見此略微有些詫異,隨即便詢問道。
“還有什麼事情嗎?”
“祭司大人,我听說帝國的內部現在似乎並不穩定,已經徹底分為了兩派。一派是以皇後為首,而另一派是以貴族為首。”
聞言達倫雙眼微眯,某種閃過一縷光芒。
“你的意思是說……”
“現在與我們對接的是屬于皇後一派,他們主張用和平的手段進行解決。而另外貴族一派則是不滿皇後的做法,認為丟了帝國的臉面……”
“貴族一派似乎有一些蠢蠢欲動的跡象,我擔心皇後一派可能會遭遇來自他們的阻擊。”
“那麼到時候我們與帝國已經約定好的界限也將充滿變局……”
負責人迅速將大致事情說了一遍,一時間竟說得有些嘴干舌燥。
“我已經知道了。”
達倫點了點頭道,這確實是一個值得探究的問題。
只不過對于黃昏教團來說,只需要保證在半個月內帝國內部安穩就行。
至于之後會鬧成什麼樣子,顯然就與他們無關。
因為那時候黃昏教團以及絕大部分願意跟隨他們的人建起了屬于自己的城市,一座以術士力量服務于社會的城市。
在謀略團的設想之中,只要他們度過了前期物資貧乏的時段,之後就不會再需要任何物資流入進來。
甚至可能還會有多的糧食流通出去,以此來提高自身的吸引力。
這是他們在見識到新研發出來的種植物後,就已經確立好的事情。
自從那位黃昏使徒提供出了對于農作物的研究思路,那些用于研究的人員便開始進行各種的實驗。
終于歷經幾個月之後,設立的研究所那邊便有了一個初代版本。
這初代本的農作物是一種極其耐寒耐旱的小麥。
正好適用于這種偏遠貧寒之地。
這種小麥所種出來的產量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而且顆粒更加的飽滿,幼苗的成活率也是極高。
當時他們預估一塊地所種出來的糧食,比以往要多上二到三倍左右。
也就是說一塊同樣大小的地,卻能多養活一倍的人口。
對于社會來說,毫無疑問這是極為巨大的進步。
然後現在研究所還在繼續研發之後的版本。
而且也不僅僅只是小麥,水稻、玉米、大豆……這一類主要農作物都相繼在研發之中。
只是它們進度各有不同,但小麥的例子在前,都有不小的突破。
除此之外,達倫還召集了對農事極為精通的農民,讓他們總結一些種植的技術,編為了手冊。
然後將手冊紛紛發下去,使得所有人對于農事都有了一個基礎的了解,而不再是一竅不通,種下去完全不管。
還有農具改造,病蟲防害……
達倫最近絕大部分的精力都是放在了這個上面。
面對如此復雜到令人頭痛的事情,他硬生生地將其清理出來,一個一個地安排好。
一切都是處理得有條不絮,一絲不亂。
如此才有現在的良好氛圍,以及那種人們身上明顯就可以看見的朝氣蓬勃。
不過達倫哪怕身為晨星術士,精力充沛。
在處理完成之後卻也難得生出了一絲深深的倦意。
這所有的一幕都看在了其它信徒的眼中,深深為其感動,然後就更加努力地為了明天而奮斗。
一時間不知道激勵了多少的人。
話說回來,達倫對于帝國的內部矛盾思考了一下,便對著負責與帝國交流的人說道。
“你到時候讓帝國的使者帶一句話給那位皇後。”
“如果有什麼困難,黃昏教團很樂意為了兩者之間的友誼而幫忙。”
負責人微微一愣,隨即便趕緊應下。
在黃昏教團的發展時期,他們需要一個能夠進行交流的帝國。
而皇後明顯是一個極好的人選。
因為她並非皇室成員,那些貴族不會讓其就此掌控帝國。
所以皇後需要外援支持。
而這時候黃昏教團就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尤其是雙方有過合作的基礎。
看著那位負責人離去的身影,達倫目光悠長深邃。
此刻天色幾乎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而淡淡的祈禱聲也在城市上空飄蕩。
已經到了祈禱的時間嗎……
達倫微微一愣,隨即便露出一抹惆悵的神色。
說起來黃昏教團的事情已經越來越多,而且愈發復雜。
自己因為處理這些事情,也有好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向偉大的黃昏之主進行正式的祈禱了。
主啊,請原諒我這深深的罪孽。
達倫于空無一人的大廳之中緩緩跪下。
仿佛面前就是偉大的黃昏之主,他的臉色愈發肅穆,誠心祈禱請求 的原諒。
原諒自己在這段時日的忙碌。
只要等待屬于黃昏的城市建立,那麼他便會舉行一場盛大的儀式。
希望到時候主能見到來自信徒虔誠的信仰。
……
彌撒帝國,皇宮。
“皇後殿下,黃昏教團那邊已經答應我們,會于半個月之後撤離戴斯蒙德城。”
空曠的房屋之內,一名侍女彎腰對位于上方的冷漠女子陳述道。
“我知道了。”
皇後稍微低啞的聲音緩緩響起,美艷的臉上並無半分喜悅,好似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朦朧的黑紗遮住了她的雙瞳,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絲璀璨的鎏金。
“皇後殿下,那邊還托人給您帶了一句話。”
“說。”
“如果有什麼困難,黃昏教團很樂意為了兩者之間的友誼而幫忙。”
侍女深吸一口氣,有些疑惑地將其說了出來。
友誼?
皇後殿下與黃昏教團之間有什麼友誼?
她怎麼沒有看出來。
“呵……”
皇後突然低聲笑了起來。
侍女從來沒有听到過皇後如此平靜的笑聲,她心中好奇,但是又不敢抬頭觀望。
“回復他們,黃昏教團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並不用他們擔心。”
“是,皇後殿下。”
侍女再度彎腰應下。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房內,卻又有另外一道身影出現在這里。
“比格斯,你來做什麼?”
皇後的臉上看不清喜怒,只是聲音中稍帶有一絲疑惑。
“皇後殿下,我過來只是想提醒您一句,注意自身安全……”
他與上方那雙凌厲的金色瞳孔注視,那一半丑陋猙獰的臉龐在緩緩蠕動。
皇後略微沉默,隨後便側過頭,露出雪白如天鵝般的脖頸。
她看向身旁巨大的落地窗外的景象,凌厲的瞳光微微出神。
白色的星光在不斷閃爍,銀色的月牙彎彎,藏于濃黑色的烏雲之中。
而下方城市無數的街燈亮起,明亮得也似閃著的明星。
就好似天上的繁星倒映進了水中。
放眼望去,一時間竟然難以分辨出哪一處是天上,哪一處是倒影。
“那些貴族已經如此瘋狂了?”
“是您快把他們逼瘋了,畢竟一個國家的權柄落入女人的手中,這對于那些貴族來說是一件極其難忍的事情。”
比格斯的語氣充滿了對貴族的不屑。
“尤其是現任君主的昏迷,很可能就是他們動的手腳,這其中意味著什麼殿下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面對他的話語,皇後也並未露出詫異之色。
或許她很久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畢竟剛剛成為皇後,彌撒帝國的現任君主就陷入了無人能夠喚醒的昏迷之中。
這其中的蹊蹺令很多人心生疑惑。
大部分人都懷疑是皇後所動的手腳,就是為了竊取這個帝國的權力。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其實並沒有做過任何的事情。
在進皇宮的前一天,君主就已經陷入了昏迷。
哪怕她用法術都未能成功將其喚醒。
從那時候起,皇後就隱約知道了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是誰。
只不過自己並沒有證據,而且還是最大的嫌疑人,說出來的話語自然沒有太大的可信度。
然而對于皇後來說,她為什麼要將這一切揭露開來。
難道是要那個老頭子甦醒過來嗎?
皇後的臉色如往日一般冷漠,雪白的肌膚晶瑩剔透,在星光的照映下散著一層淺淡的光輝。
只不過位于下方的比格斯卻清晰能感知到那愈發冰冷的情緒,就好似充滿著無盡的怨恨。
她在怨恨什麼?
比格斯無從得知。
此刻皇後璀璨的金色瞳孔微微有些黯淡,卻是想到了之前令自己不愉的事情。
那年自己只有十六歲,天真浪漫的她本該是花一般的年紀。
卻因為那人的欲望,讓自己深陷于宮中,無法掙脫。
尤其是在那人陷入了昏迷之後,更是獨木難支。
無數的流言蜚語以各種形式鋪面而來。
什麼她是幕後黑手,什麼她是不詳之人……
甚至還有她是為了與野男人苟且的流言出現,而且還頗得大眾的認同。
那些年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
每天晚上都難以入睡,一閉上眼楮,就是無數的人圍住自己對著她指指點點,口中毫不掩飾他們的惡意。
這一切對十六歲的她而言,就好像噩夢一般。
但所幸她終于是熬過來了,甚至還以女性之身掌握半數權力。
想到這里,皇後可能還得感謝那些貴族,讓現任君主陷入昏迷。
否則她也不會有今日的局面。
比格斯見皇後一直沉默,並不說話,便繼續說道。
“貴族早就已經對君主手中的權力有所企圖,在前任皇後誕下一位公主之後,就開始了自己的計劃,打算替年幼的公主代為執掌帝國,然後等其成年便將自家的子嗣塞過去成為未來的君主……”
“而您只不過是剛好截了他們的路。”
“再說了,那些貴族的脾性是什麼樣子您和我還不知道嗎?”
“說不得他們現在就在謀劃如何刺殺殿下呢……”
皇後轉過頭,注意力終于從落地窗外的景色轉向了比格斯。
“他們想要計劃刺殺我?”
“我也不能百分百確定,但是照這樣子發展下去,幾率還是相當大的。畢竟當年我不就經歷了多次刺殺嗎?”
比格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自當年現任君主陷入昏迷之後,他手下的勢力就立刻遭遇了貴族的清算。
而比格斯身為帝國雙刃的暗面,自然也少不了各種刺殺。
畢竟他得罪的人太多了。
或許正因為如此,比格斯便選擇與皇後合作。
說來也是可笑。
明明皇後是導致現任君主昏迷最大的嫌疑人,但是她手下的人卻大多都是之前君主的人馬。
他們都是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迫害,才被迫與皇後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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