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這一聲，低沉、幽怨，還帶著一股說不上來的飄忽感。
司機瞬間就感覺到汗毛孔都炸開了，“嘎吱”一腳，踩下了剎車。
他不敢回頭，忐忑不安地看向倒視鏡，“慢走……別忘了給，給給給個五星好評……”
身後沒有任何動靜，倒視鏡里也沒有看到人。
司機猛回頭，後座已經空無一人。
冷汗，瞬間就流了下來，他這次確定了，開門關門的聲音都沒有。
這個女人是怎麼上車又是怎麼下車的？
他的呼吸逐漸加重，忽然就大叫一聲，踩下油門，調轉車頭飛快地往回開去。
車子開出了這片區域，上了城市主干道，有了路燈和霓虹燈的光線後，司機才感覺好了一些。
他在旁邊一個超市前停下車，下了車後，進超市，買了兩瓶飲料出來。
站在車前，他平緩著自己狂跳不止的心髒，喝了一大口飲料。
“嗤拉……”
車里的廣播，不知道怎麼響了起來。
他一愣，眉頭緊皺，不記得自己打開過啊！
他拉開車門，關掉了音響，坐在駕駛位置上，閉上眼楮休息。
真他娘的邪門！
今天拉得兩個小伙子，還給他們講笑話，轉頭自己就遇到了。
人家下車還好心提醒自己，大半夜的別開這樣的玩笑。
自己當時好像還嘲笑人家來著。
“嗤拉……嗡嗡……啊……滋滋……”
音響忽然又響了起來，還來回換著台，音樂聲、說話聲、電流雜音，把司機嚇得差點兒跳起來。
他伸手關開關，可音響像是壞了似的，怎麼都關不掉，氣得他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
“⺪！”
“……她下車了！”廣播里，午夜鬼話的欄目還在繼續，男主持人低壓深沉的嗓音，加上背景配樂，瞬間讓人毛骨悚然起來。
“……她慢慢地朝前走去，李佳文僵硬地坐在駕駛位上，一動不敢動！他沒有听到開關車門的聲音，倒視鏡里，已經看不到女人的面孔了，他猛然回頭……”
就這一句，司機嚇得猛回過頭去，就看到之前那個女人朝她撲了過來。
“啊……”
超市店員听見慘叫聲，朝外面看去。
他看到出租車在原地顫動了幾下，隱約看到司機在里面來回動著。
可動作看起來，像是死魚翻騰，太奇怪了。
他和同事說了一聲，小心地走出超市，朝前走了幾步。
“師傅，需要幫忙嗎？”他大聲問道，沒敢靠得太近。
車里亮著小燈，司機一動不動坐在那里。
“師傅？”店員又叫了一聲，往前又邁了兩步，彎下腰朝車里看去。
“啊……啊……”店員驚恐地跌坐在地，不停地驚叫著，拼命地往後蹭著。
同事听到叫聲，趕緊跑了出來，見狀也是嚇了一跳，把人扶起來，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啊……”店員根本說不出話來，只有本能的驚叫，驚恐地盯著出租車，手顫抖著指著，“啊……”
沒一會兒的功夫，超市前就停了好幾輛警車。
法醫打開車門，手一哆嗦。
他從事這麼多年法醫工作，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尸體。
司機就好像從沙漠深處挖出來的干尸一般，枯槁的皮膚，驚恐大張的嘴，無不顯示，他在臨死前經歷過多麼驚恐的瞬間。
旁邊有人在給店員做筆錄，店員驚魂未定，說話語無倫次，最後只能先送去醫院進行心理疏導。
不出意料的，案子轉到了曹英那邊。
秦飛抱著一摞資料去了倉庫，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放，“昨天夜里發生的案子，死者是一位出租車司機，法醫鑒定，死者被抽干了身上所有的組織液。”
羅佳跑過來，“哪兒呢？我看看！”
照片看著就恐怖異常，秦飛說道︰“尸體隨後就送過來。”
“酷！”羅佳說了一句，來回看著照片，“這人從哪塊地挖出來的？”
“他是一名出租車司機，昨天夜里還活著！”
“啊？”羅佳詫異地抬頭看向秦飛，“不可能！”
“事實如此，他開夜班車，在一家超市買了兩瓶功能飲料提神，回到車上沒一會兒，店員就听到他的慘叫聲，出來一看，就發現他已經死了，另一位同時報了警！”
曹英、駱駝都拿起資料看了起來，洪宇在電腦上調出電子檔，投放出來。
“挺邪門兒！”曹英看完後說道，“看來，又要子午過來一趟了！”
“是啊！”秦飛似乎有些惆悵，抬手摸了摸眉毛，“除了這事兒，我還有事情要問他，給他打電話吧！”曹英有些疑惑秦飛說的是什麼事情，掏出電話打給我。
我正在店里，剛剛送走一位過來卜卦的客人，電話就響了。
“英姐！”我接通後叫了一聲，心里想著，昨天才分開，今天就給我打電話，不會是又出了什麼事情了吧！
“子午，現在忙嗎？如果不忙的話，能過來一趟嗎？”
我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過去後，說不準就不能回來吃午飯了，柳嬸兒蒸的包子啊！
胖子從後面出來，看我在打電話，就湊了過來。
“還行，不太忙！那我和胖子一會兒就到！”我說道，胖子跟我比比劃劃的，我又問︰“那個，中午你們吃什麼？柳嬸兒蒸的包子，要我帶點兒過去嗎？”
電話里，我听到曹英詢問其他人的聲音，然後听到駱駝大聲說“要！”就笑了。
“我听到了！”我笑著說道，“那我稍微晚點兒，柳嬸兒第一鍋就要出鍋了！”
胖子听到這個，點點頭，去了後面。
我掛了電話，也進去了，看到柳嬸兒已經拿著一個大保溫袋在裝包子了，還跟胖子說道︰“怎麼又也要出去？那這鍋都帶去吧！”
我走過去，“柳嬸兒，就是中午可能回不來吃飯了，又想吃包子。”
柳嬸兒笑了，“知道，知道！這一鍋，夠七八個人吃的，我等會兒還有一鍋！”
我拿了一個包子，塞到站在旁邊的石蛋嘴里，“石蛋，我和胖子出去，你去店里寫作業，不許偷懶啊！”
“嗯，知道了！”石蛋嘴里塞得滿滿的，一邊吃，一邊點頭。
拿好包子，我和胖子就出了門，上了網約車往倉庫那邊去了。
到了那邊，胖子拎著包子就先跑了進去，“包子來嘍！”
我笑著跟在後面，看他們吃包子，然後視線就落在了對面牆上的投影屏幕上。
那是一具尸體，一具干尸，坐在出租車的駕駛座上，干枯的皮膚，驚恐的表情，再加上那身衣服，和控制台上的那個財神的小擺件。
“胖子！胖子！”我伸手拍胖子，“你看看！”
胖子吃著包子，抬頭看向投影，“尸體有什麼好看的？”
“你再好好看看，他穿的衣服，還有那個財神！”
“……我勒個去！這哥們兒不會講鬼故事，講到自己身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