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層，清場。
第六層，清場。
第七層，沒人。
第八層，沒人。
寧凡與司空墜月一路殺到第九層。
順便還在上第九層前，去總統套房里洗了個澡，鴦鴦浴，換上了身嶄新的純白浴袍︰期間沒再發生什麼意外。
這讓寧凡有些困惑︰“第九層了…第九層好像只有葉懷民在住吧？葉懷民已經死了，這層應該沒人了才對。”
前世他倒也來過皇朝酒店。
不過那會兒的他，是被一個高層抓來當苦力的，沒有資格上第九層，所以他也不知道，這第九層到底住了誰。
只是按照他對葉懷民的了解，以葉懷民那多疑、謹慎的性格，不像是那種臥榻之側，容他人酣睡的人呀，可…
“如果沒人的話，心魔七問，還差最後一問…”
“那這一問，在何處？”
“難道是司空墜月？也不對啊，司空墜月的那一問是我跟她的前世，早就問完了，總不能一個人問兩遍吧？”
自語聲不算小也沒多大。
走在其身旁的司空墜月，正好听到了自己名字，不禁狐疑問道︰“小嬋姐，你一個人擱那兒瞎嘀咕什麼呢？”
“啊，沒什麼，就是好奇一件事。”
寧凡搖了搖頭，指著葉懷民的房間問道︰
“你以前給皇朝酒店辦事當金牌殺手的時候，有上過第九層嗎？第九層除了葉懷民，還有其他人住這兒嗎？”
“這個…我不大清楚誒。”
司空墜月摸著精巧玲瓏的下巴，稍加思索一番︰“葉懷民從不許我們這些殺手上第九層，估計怕被暗殺吧。”
“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就算第九層里還住著其他人，也絕對不可能會是異能者，這個人虧心事做多了…”
“不敢把鬼養在身邊的！“
“如果只是普通人的話，明天…等等！”
她才想勸寧凡不要浪費時間，收拾收拾，找個房間睡覺得了︰剛洗完熱水澡，身上暖呼呼的，給她都整困了。
然而就在這時。
“我想起來。”
不知想起了什麼，她突然話鋒一轉，改口道︰“我之前和一位女股東喝下午茶的時候，倒是听她提過一嘴。”
“她說葉懷民在房間里，好像養了倆人寵來著…要不我們進去看看吧，反正來都來了，看看也不耽誤時間。”
人寵就是人形寵物，將人類當成貓貓狗狗等牲畜來圈養，男女都有，實力普遍不強，主要做觀賞與發泄之用。
在末世前期，人寵的數量還不算很多，等到了第三次尸潮爆發之後，就開始泛濫起來，並成為強者的象征了。
為此，甚至還衍生出了一個新興產業︰奴隸販子。
值得一提的是。
寧凡前世，差一點點就要淪為人寵了︰那會兒他被一奴隸販子給抓了，也就是那次，他被司空墜月買了回去。
說實話，當時他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誰曾想。
司空墜月帶他回去後的第一句話卻是︰
“你別害怕，我跟她們不一樣。”
“我不是壞人，也不是變態，更不會虐待你，我買你回來只是單純覺得你長得好看，想養在家里，養養眼。”
“誒，你別躲呀，我就摸摸你的頭，不是想打你…算了，看你的樣子，是不管我怎麼說，都不會信了，嗯…”
“那這樣吧。”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認我做干姐姐吧，以後你我以姐弟相稱，只要有姐姐在，誰都傷害不了你，除非…”
“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時至今日，寧凡仍記得那時的畫面︰
一個冬天，大雪紛飛，一間普通卻溫馨的小房子，點著壁火，他蜷縮在角落，望著眼前那個高挑高傲的女子…
小心翼翼且怯怯生生地輕喚了一聲︰
“司…司空姐姐…”
一言，萬年。
緣分這東西，就是這麼奇妙︰有的人，窮極一生，機關算盡，拼了命地想要伸手去抓住點什麼，到頭來，卻依舊是難逃一個既負如來也負卿，相愛兩難全的悲慘結局。
有的人，僅僅一眼，便已望穿了流年。
那一聲姐姐，他喊了她一輩子。
那一聲弟弟，她護了他一輩子。
兩人的曲終人散，亦真的就如她們相遇那天，她親口向他承諾的那樣︰她在，便要他一生無憂，只綻…笑顏！
而即使到了彌留之際，在她那如曇花一現般耀眼卻短暫的生命，凋零的那一刻，從她口中呢喃出的最後一句。
她的遺言，依然是對少年的那一份，無論如何，也舍棄不下的…牽掛︰“蝶…我的蝶…跑…跑…不要回頭！”
這不是愛情。
…
姐姐，這一世，輪到我守護你了！
這般想著，寧凡暗自打定主意，旋即與司空墜月相扣著的手，微微用力了幾分︰捏的司空墜月，都略感生疼。
對此。
司空墜月歪過腦袋，默言側目︰盡管不解身邊人這份突如其來的重視、依賴與憐愛，但她還是選擇坦然接受。
是啊，她已經將寧凡當作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唯一的朋友了，自然是希望兩人的關系，越親密無間，越好啦。
此間無話。
兩人來到葉懷民寢所，對視一眼，由寧凡推開房門。
唰！
房門被推開的瞬間。
便有一股，極其嗆喉刺鼻的魚腥味，迎面撲來，緊隨其後的，還有另一股用言語已經無法形容的…奢靡氣息。
兩種味道夾雜在一起，簡直就是懟鼻子的一種…
酷刑！
難聞至極！
饒是以寧凡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無敵心態，此刻都沒忍住爆了句粗口︰“這踏馬啥味兒啊？我要死了！”
好在司空墜月手疾眼快。
聞言。
忙從懷中取出兩塊手帕，閃進衛生間，用純淨水打濕後，遞了一塊給寧凡︰“捂住鼻子，捂著就聞不到了。”
“謝謝！”
寧凡依言照做，味道果然淡了不少，他那張緊繃著的臉，這才舒緩下來︰“關鍵時刻還得是你啊，司空姐。”
“沒辦法，熟能生巧嘛。”
司空墜月白帕掩面，無奈笑道︰“你沒來之前，皇朝里到處都是這種味道，我要不留個心眼，早被燻死了。”
“那看來我殺他們還真殺對了。”
見狀。
寧凡適時送上一句藏在玩笑當中的認真誓言︰“竟敢讓我們家親愛的司空大小姐感到不快，他們罪該萬死！”
言下之意就是︰誰敢讓你不開心，我就殺誰！
“油嘴滑舌！”
司空墜月風情萬種地白了寧小魔一眼，嘴上嗔怪，心里卻是受用至極︰唉，要是小嬋姐是個男孩子，就好了。
可惜…
要是男孩子，他倆就能搞對象了！
對此，寧凡聳了聳肩，不置可否︰畢竟前世就是一對恩愛夫妻，他太清楚司空喜歡听什麼，不喜歡听什麼了。
哄她開心于寧凡而言。
那真的就是比啥手到擒來形容的…還要容易一萬倍！
“你們…是什麼人？”
兩人正打情罵俏呢。
這時。
斜對面的一間小黑屋里，傳來一道沙啞的女聲，連帶著鐵鏈晃動的聲音︰“也是被葉懷民抓回來的…人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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