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程璐這樣有修養的女孩子,也忍不住在心里罵人了。
許修文,你可真是個禽獸!
程璐很清楚,她如果半道醒來,雙方都會陷入尷尬的局面。
她索性將裝睡進行到底。
結果半路殺出來一個安詩詩。
後者趴在她床頭詢問她的狀況。
程璐頓時裝不下去了。
她現在趁勢醒來,還不用如何解釋。
萬一她被發現是裝睡。
那才是真的解釋不清了。
許修文會不會認為她是故意裝睡听床腳?
蕭幼然又會怎麼看她?
程璐迅速做出了決定。
她裝作剛醒的樣子,緩緩睜開那雙美麗的眸子。
“詩詩?你怎麼在這?我這是在哪?”
作為一名‘老演員’,安詩詩看見程璐的演技,差點沒笑出聲。
程璐果然還是太正直了!
安詩詩沒有點破程璐的‘表演’。
她認真回答道︰“璐璐,你忘了麼,你去參加聚餐結果被人下了藥,等你回到寢室就藥力發作了,然後是許修文幫的你。”
程璐默不作聲。
安詩詩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接著又說道︰“你的衣服是許修文幫你脫的,你當時情況危急,他沒辦法,只能這麼做。”
此言一出,這個房間里的人全都無語了。
程璐當然知道是誰將她的衣服脫了。
她當時只是失去了自制力,並不是真的失去了意識。
她非常清楚許修文對她做的每一件事。
她醒來後,故意沒有提這件事。
結果安詩詩說出來了。
她不說出來,大家還能裝不知道。
程璐也是這麼打算的。
可她說出來後,局面頓時尷尬了。
偏偏還沒人能夠指責安詩詩。
因為她是好意提醒,並且好意幫忙解釋。
不管是許修文和程璐都沒法指責她。
然而,安詩詩是無意間說出來這番話的麼?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她就是故意的。
她之所以要這麼做,就是要把情況挑明。
這樣雙方有任何疑議,都可以擺在台面上商量討論。
程璐此時沒辦法繼續裝沒听到。
她只好問道︰“是你讓他這麼做的,還是他自己要求的?”
安詩詩道︰“是我——”
她話還沒說完,蕭幼然便插話了。
“是我們一起讓小許這麼做的!你要怪就怪我!”
蕭幼然不願意把鍋甩給安詩詩。
因為程璐一副‘咄咄逼人’的態度。
她如果把鍋甩給安詩詩,好像她怕了程璐一樣。
蕭幼然更願意自己背鍋,然後直面程璐。
听到她的話,不管是許修文,還是程璐和安詩詩,都一臉驚訝。
程璐素來聰慧。
她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蕭幼然這麼說的原因。
這令她頗為無語。
在和她爭鋒相對這件事上,蕭幼然還真是從不膽怯啊。
許修文很了解程璐的性格。
她非常喜歡別人不經過她的同意,強迫她做某些事。
不管任何事,一定要得到她的同意才可以。
他幫程璐‘解毒’這件事,就沒有經過程璐的同意。
所以程璐生氣了,一點都不奇怪。
就在他擔心程璐會質問蕭幼然,進而與其吵起來。
程璐卻一反常態,向蕭幼然表達了感謝。
“謝謝。”
蕭幼然听到,也懵了。
她本能的應了一聲,“不客氣。”
說完才反應過來。
程璐向她表達感謝了?
她沒听錯吧?
但仔細一想,程璐和她說謝謝,其實也合理。
許修文現在是她的男朋友。
她讓許修文幫助程璐,那就是在犧牲她自己的利益。
如果沒有她的犧牲,程璐現在很可能還處于危險之中。
所以程璐向她表達感謝,再正常不過。
想到這,蕭幼然突然坦然了幾分。
她想了一下,說道︰“程璐,剛才那樣是為了幫你,你可不要想多了,小許還是我的!”
許修文︰“……”
安詩詩暗暗偷笑。
這才像是蕭幼然說的話嘛!
程璐同樣有些無語。
她有表達過一丁點要爭搶許修文的意思麼?
自然是沒有。
其實以程璐的性格,她是不屑于解釋的。
但是。
在許修文幫她,和被送去醫院,最後鬧得人盡皆知。
她更願意選擇前者。
所以。
雖然蕭幼然沒有經過她的同意,擅自幫她做了決定。
但結果是她願意接受的。
因此,程璐耐心解釋道︰“你放心,我沒有那樣的想法。”
蕭幼然听到她這麼說,頓時松了口氣。
許修文也松了口氣。
他很不願意看到兩人發生爭吵。
然而安詩詩則有些失望了。
她想看到的,可不是這麼和諧的畫面。
安詩詩突然‘自言自語’的一句,“那就白睡了?”
這一句話立刻招惹了三人的‘怒視’!
許修文,程璐和蕭幼然全都向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許修文隱約能猜到安詩詩的心思。
所以他是為了避免被程璐和蕭幼然看出來,故意為之。
程璐和蕭幼然則是情不自禁了。
蕭幼然現在雖然是許修文的女朋友,佔據大義。
但她一直都十分忌憚程璐。
她讓小許幫程璐,並未經過後者的同意。
如果程璐真的計較,她也不好解釋。
所以程璐能夠給她台階下,她的想法也是趕緊下,不要拿腔做派。
那樣做沒意義。
程璐都已經耐心解釋了,自然也不希望爭吵起來。
所以當兩人听到安詩詩的話後,都有點無語和小小的憤怒。
安詩詩也沒想到自己這一下子惹了眾怒。
她很清楚現在不能再多說,于是連忙擠出笑容,“我說錯話了,你們別在意。”
蕭幼然和程璐見她這麼說,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
畢竟兩人和安詩詩的關系都很好。
安詩詩見狀,連忙轉移話題。
她皺眉問道︰“璐璐,你和思雨是被人下了藥,這到底怎麼回事?”
見安詩詩把話題往下藥方面引導。
許修文隱蔽的投去了一個贊許的目光。
安詩詩的腦子還是很聰明的。
見安詩詩說到下藥。
程璐認真回憶了一遍,最後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安詩詩作為有過下藥經驗的人。
她猜測程璐和宋思雨可能是吃了或者喝了什麼東西。
“璐璐,你是不是吃了或者喝了什麼東西?”
程璐點頭。
安詩詩猜測︰“會不會是飲料的問題?”
蕭幼然搖頭︰“飲料是他們當著我的面打開的,應該沒有機會下藥。”
“那就是菜里面下了藥!”安詩詩斷定道。
蕭幼然道︰“有可能,可是那麼多菜,誰也不知道是哪道菜里面下了藥。”
安詩詩立刻問程璐︰“你還記得自己吃了什麼菜麼?”
程璐點頭︰“我今晚吃的菜有︰素什錦,鹽水鴨,長江白魚……”
程璐將自己晚上吃過的食物一一說了出來。
許修文和安詩詩對此習以為常。
他們倆早知道程璐的記性有多好。
唯有蕭幼然十分驚訝。
她知道程璐記性好,但沒想到這麼好。
她就記不住晚上吃了哪些菜。
尤其是在當時那種熱鬧的環境下。
蕭幼然仔細回想了一遍,將程璐說的菜中,她也吃過的菜一一排除嫌疑。
因為如果是那些菜里被下了藥。
那她也該中招才對。
可事實上她並沒有事。
所以只有可能是她沒吃過的菜,而程璐吃過的菜里被人下了藥。
蕭幼然回憶道︰“有幾個菜我好像沒踫過,分別是……”
安詩詩立刻道︰“那就只有這幾個菜可能被人下藥了。”
“嗯。”
安詩詩繼續道︰“現在只要再問思雨,是不是也吃過這幾個菜,就能確定了。”
蕭幼然點頭︰“可惜思雨還沒醒。”
她話音剛落。
宋思雨床上便傳來聲音。
“這幾個菜我都沒踫過。”
听到聲音,四人立刻向宋思雨看去。
這才發現宋思雨已經醒了。
其實宋思雨清醒的比現在還要早一點。
但她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等到足夠清醒後,才選擇了合適的時機開口。
蕭幼然看到宋思雨醒了,驚喜的道︰“思雨,你醒了?”
許修文也關心道︰“思雨,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哪里不舒服麼?”
宋思雨搖頭道︰“我沒事了。”
頓了一下。
她接著道︰“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听到了,這幾個菜我沒踫過。”
安詩詩眉頭皺的更深了,“那就奇怪了,不是在菜里下藥,那能在什麼地方下藥呢?”
許修文問道︰“會不會是在她們的杯子里下了藥?”
程璐搖頭道︰“不會,因為杯子用的都是一次性透明杯子。”
“那真是奇怪了!”
這時。
程璐突然想起來什麼,說道︰“湯,我還喝了湯!”
宋思雨聞言,也跟著道︰“我想起來了,我也喝了湯!”
“仔細說說!”
程璐道︰“當時有人點了一份母雞炖野山菌湯,說是對女孩有好處,我就喝了一點。”
安詩詩看向送俗語道︰“思雨,你確定你也喝了?”
“嗯。”
“幼然你呢?”
蕭幼然回憶了一下,搖頭道︰“我好像沒喝。”
“你為什麼沒喝?”
蕭幼然道︰“我沒有飯前必須喝湯的習慣,而且我也不喜歡這個湯,所以就沒喝。”
安詩詩听後,點頭道︰“我初步斷定,就是有人在這個湯里面下了藥。”
蕭幼然聞言嚇了一跳,“可是這個湯,還有很多男生也喝了。”
安詩詩道︰“我知道有一些藥只對女性有效果。”
“那其他女生怎麼沒有反應?”
安詩詩道︰“程璐和思雨,不也是回到寢室才有的反應麼?有些藥生效慢!”
蕭幼然沒說話。
安詩詩見狀,勸道︰“你可以現在打電話問一下,看看她們有沒有反應!”
蕭幼然對這件事十分上心。
如果出現大面積的被人下藥事件,一旦被學校知道,肯定會追求責任。
她這個新任學生會主席也免不了要擔責。
因此。
蕭幼然立刻應了下來。
她拿著手機直奔陽台,開始給今晚參加聚餐的女生打電話。
許修文問道︰“你真的認為是湯里面被下了藥?”
安詩詩點頭︰“八九不離十!”
許修文還想說什麼。
安詩詩搶先道︰“你有時間思考她們是怎麼被人下了藥,不如多思考思考是誰下的藥!”
許修文听後,不假思索的說︰“肯定是李介!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你確定?“
許修文點頭︰“只有他跟我有仇,其他人跟我都不熟。”
安詩詩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沖著你來的?”
許修文道︰“這還不簡單,璐璐和思雨都是和我關系比較親密的人,她們倆都中招了,如果不是沖著我來,怎麼可能有這麼巧的事!”
听到他說,璐璐和思雨都是和我關系比較親密的人。
程璐和宋思雨都立刻看向許修文。
余光注意到對方也在看許修文後,兩人又同時看向對方。
最後兩人十分默契的移開視線。
對于這一幕,許修文毫無察覺。
安詩詩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
許修文滿臉怒色,說道︰“我不去惹他,他卻來招惹我,是不是以為我好欺負?”
程璐擔心許修文會做一些沖動的事,連忙開口道︰“你冷靜點!還不一定是他做的呢!”
“除了他還能是誰!”
程璐白了他一眼,“那你也不能沖動!”
“你怎麼還勸我,你都不生氣麼?”
程璐道︰“我當然生氣,但是我更擔心你。”
這還是她和許修文分開後,首次當著室友的面承認擔心他。
果不其然。
安詩詩和宋思雨立刻露出了異樣的表情。
程璐也注意到了。
她想解釋,但又不知如何解釋,索性裝不知道。
許修文道︰“難道要我什麼都不做麼?”
程璐道︰“先把事情調查清楚,然後我可以找李書記。”
許修文很清楚,找李書記出面,最多也就是將李介開除。
可是這樣並不能解氣。
他很清楚,李介既然給程璐她們下藥。
那他的目的就不單單是下藥,肯定還包括之後的侵犯。
一想到這,許修文簡直恨不得將李介生吞了!
這個李介簡直不知死活,竟然敢打他女人的主意。
如果不狠狠教訓對方一次。
他就白重生了!
不過當著程璐的面,許修文沒有說下去。
很快。
蕭幼然打完電話回來了。
她看起來面色凝重。
